撒币。
虽然单纯靠撒币,不可能练出一支精兵,强兵,但是正常练兵配合撒币,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不会太差。
因为你舍得花钱,能让手底下的将士们吃饱,能让他们养家,抚恤又给够。
他们打起仗来,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因此,沈毅手底下将士的待遇,绝对是冠绝大陈的。
不管是饷钱,赏钱,还是抚恤,冬天的棉衣,吃的饭食等等。
所有的待遇,都秒杀其他的军队。
甚至,连朝廷禁军的待遇,恐怕也比不上沿海都司。
沿海都司,之所以在淮安招人不太容易,是因为前线打仗,再加上淮安人对沿海都司不熟。
这要是在东南征兵…
沈老爷的兵源,简直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而相比较来说,沈毅虽然不清楚淮河水师的具体待遇是什么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不上沿海都司。
这种就是阳谋。
从内部瓦解赵阀。
一旦淮河水师的人心散了,那么哪怕朝廷不出手,赵阀也带不动淮河水师了。
凌肃离开之后,沈毅躺在床铺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躺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努力坐了起来,坐在矮桌边上,开始磨墨写信。
花了一個时辰时间,写了三封信,沈老爷这才丢下毛笔,对帐篷外面喊了一声。
“蒋胜。”
蒋胜立刻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来,对着沈毅微微欠身:“公子。”
沈老爷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指了指桌子上的书信,懒洋洋的说道:“第一封转内卫,第二封送薛威,第三封送淮安府,给我师兄。”
蒋胜立刻点头,把信准备去挨个“投递”。
他走到帐篷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沈毅,微微低头道:“公子,您今天一天都还没有怎么吃东西,我让人给您准备了一些饭食,一会端上来,您吃一些再睡。”
沈毅默默点头,懒洋洋的说道:“好。”
…………
次日中午。
洪泽湖大营外的淮河水师驻地里,少将军赵涿,毕恭毕敬的迎了一个中年人进了大营,把中年人请进的主帐。
中年人在主帐落座之后,皱眉看了一眼赵涿,问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能让沈七霸着这里不走了?”
赵涿苦笑道:“爹,齐人忽然派了大股兵力攻击洪泽湖大营,同时派人佯攻西边,猝不及防之下,咱们就没有来得及援兵洪泽湖大营。”
赵禄深深皱眉:“洪泽湖大营,足有四个千户营!”
“这么多兵力,即便是万人以上的齐人打过来,也尽可以挡得住几天!”
“更不要说是据河而守了!”
赵大将军有些生气,愤怒的拍了拍桌子:“如何能被齐人,在一天之间,就几乎攻破了大营?”
赵涿缩了缩脖子。
他欲言又止,还是咽了口口水,没有把话说出来。
见赵涿低着头不说话,赵禄皱眉道:“干什么作女子模样?”
“我在问你话。”
他再一次拍了桌子,低喝道:“说话!”
赵涿深呼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帐中的将官,然后微微低着头,小声说道:“大将军,这洪泽湖大营,最近几年,都是周礼将军在管着,上下一体,战斗力不弱,前些日子,周将军…”
说到这里,赵涿就低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琇書網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周礼,被赵禄给撤了职。
新来的洪泽湖大营指挥使,姓褚,虽然不是赵家的亲戚,但是是淮河水师某个元老的后人。
算是半个“关系户”。
赵涿本来不想当中拂自己老爹的面子,直到逼不得已,才把这个理由给说了出来。
赵大将军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闷声道:“只换了一个指挥使,竟…”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闷哼了一声之后,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看向下面的儿子,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昨天见到沈七了?他怎么说?”
赵涿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沈毅说,他都司的将士受伤颇多,有些伤的很重,不能动弹,需要在洪泽湖大营静养十日,让我十日之后,再去接收洪泽湖大营。”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将军,不要说十日之后,恐怕今天晚上,都司占据洪泽湖大营的事情,就要传到朝廷里去了。”
赵禄眯着眼睛,面无表情:“他会传,你就不会传?”
赵涿愣了愣。
“爹,这怎么传?”
赵大将军面无表情,开口道:“北齐胡虏,偷袭我淮河水师洪泽湖大营,我淮河水师将士,奋勇厮杀,与敌人奋战一整天,终于将胡虏击退,替朝廷守卫住了大陈边境。”
“怎料此时…”
赵禄面无表情,冷声道:“怎料此时,沿海都司的督军沈七,带数千沿海都司的士兵,趁我军久战不备,直接闯进我洪泽湖大营,霸占我洪泽湖大营不说,还意图抢占我淮河水师杀敌的功劳!”
听到了赵禄的这番话,即便是亲儿子的赵涿,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低声道:“大将军,沿海都司…毕竟及时救援了洪泽湖大营,如果没有他们,北齐恐怕已经顺着这个破口,大规模涌进来了…”
“这样跟朝廷说,是不是不太妥当?”
“要他们来救?”
赵大将军冷声道:“十几二十年了,齐人什么模样,为父比谁都清楚,给他们冲进来又如何?为父一样有能力收拾残局,把这些进来的齐人给赶出去。”
说到这里,赵大将军看着赵涿,冷声道:“至于妥帖不妥帖。”
“你去问问沈七,他占据咱们洪泽湖大营,妥帖不妥帖?”
“你去问问他,他是什么用意?”
赵禄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道:“他沈七,是想让咱们一家上下,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你赵涿答应,我赵家的列祖列宗可不答应!”
见老爹动了真怒,赵涿慌忙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叩首道:“父亲,您切莫动怒…”
“儿子这就让人去起草奏书,这就让人去起草奏书…”
赵大将军发了一通火气之后,深呼吸了几口气,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对着赵涿招了招手,开口道:“好了,这件事主要是沈七太过阴毒,跟你没有太大干系,你不用跪着了。”
赵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垂手而立。
赵大将军走下自己的位置,拍了拍自己这个儿子的肩膀,开口说道:“知道这一次齐人来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么?”
“之前,收到了洪泽湖大营的求援信,信里说,北齐这一次的人数,恐怕在八千人以上,但是齐人到底死了多少…”
这位少将军低头苦笑道:“儿子赶到的时候,沈毅就把洪泽湖大营给封闭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儿子也不太清楚。”
赵禄微微皱眉。
这是一件麻烦事。
不知道敌人阵亡了多少,就没有办法跟朝廷报功劳。
不然数目有冲突,就露馅了。
“不知道数目多少,奏书里就不要写。”
赵大将军面无表情。
“就直说说,沈贼闯进我洪泽湖大营,闭了营门…”
赵涿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抱拳。
“儿子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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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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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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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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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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