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花,你可真不要脸。”
苏明玉实在忍不住,给了她一句重话。
说完她注意到一个细节,苏明成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脑筋一转她便明白过来,之前苏明成把180万还给苏大强,要求他们照顾老人,他负责监督的时候,为了推卸责任,是她怂恿苏大强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可是后来她和老大被老头子折磨得怀疑人生,又撺掇老头子把老二告上法庭,让他出力照顾,她和老大出钱帮扶,这样的做法同蔡根花当下作为有区别吗?
“你说谁不要脸?”蔡根花很生气,好歹她也是苏大强的妻子,苏明玉一个小辈这样骂她,能不恼吗?
“哼。”
苏明玉冷哼一声:“你说呢?”
蔡根花说道:“当初可是你爸求着我结婚的。”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应该担起妻子的责任,你以为房本上的名字这么好加的?”林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200万很诱人,她工作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些钱,可是让她长久地伺候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头子,又很不甘心。
没错,钱她想要,力不想多出。
“如果你们不赡养他,我就去法院告你们。”
苏明玉肺都快气炸了,她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不过下一个呼吸,她又看见苏明成对他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脾气了。
“好啊,告吧,反正苏家已经足够有名了,父亲告儿子完了是继母把三个子女告上法庭,相信又会是一个引爆全社会的热点新闻。”林跃说道:“不可否认,这桩官司你的赢面很大,但是赢官司不代表就是人生赢家,苏大强对他的儿女做了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这些事情如果传到社会上,你儿子还想娶媳妇儿?你父母还想在村里立足?蔡根花,我想在名声这一点上,你应该比苏大强脸皮薄吧。”
苏大强什么人?同德里有名的妻管严,一辈子窝囊懦弱,早就习惯了别人在背后议论他,风言风语的伤害性不大,她不一样,老家有父母兄弟,儿子还没结婚,这事儿要是闹得天下皆知,一家人都别想抬起头来。
林跃继续说道:“赡养老人是民事官司,法院就算判我们轮流照顾他,如果我们拒不执行又能怎样?指望大众指责我们吗?瞧瞧他干的那些事,逼得二儿子卖房离婚,又断绝父子关系,逼得大儿子借钱给他买房,又娶了新媳妇儿坑惨儿子,现在我们谁也不管他,大众只会拍手称快,讲他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
蔡根花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一点没错,苏大强作了这么久,已经把自己那点名声作光了,以前是坑二儿子,现在是三个儿女一起坑,这事儿一旦曝光,连她都要受到牵连。
“你们……你们真的不管?”
苏明玉寒声说道:“不管,都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又是这句话。
蔡根花不知道兄妹二人因为这句话干过仗,站在她的角度,很清楚这话的意思是她既然决定嫁给苏大强,那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负起身为妻子的责任。
“好,你们不照顾他是不是,他的遗产你们谁都别想要。”
林跃和苏明玉一脸嘲弄看着她。
蔡根花老脸一红,俩人什么都没说,却给她一种什么都说了感觉。
遗产?
她就没打算把苏大强的遗产分给他们。
“我还有活儿要干,要告请便。”林跃丢下这句话走了,从头到尾没去病房看苏大强一眼。
苏明玉也在他走后转身离开,留下蔡根花一个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走廊那头的病房门,心里恨死苏大强了。
你说他得心脏病,脑出血这样的病多好,偏偏是这种狗也嫌猫也嫌的病。
……
林跃确实有活干。
他约了沈英殊。
从医院出来赶到我闻堂的时候,沈英殊已经坐那儿等了半个多小时。
“怎么来的这么晚?”
过去见面,苏明成一向很守时,今天迟到这么久,难免让她心生不解。
“去医院见了个人。”
“去医院见人?见什么人?”
“跟你无关,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
林跃在对面的椅子坐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又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
沈英殊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没敢发火儿,转移话题道:“这次叫我来不是就为喝茶吧?”
“没错。”
林跃的鼻子动了动,望向墙根摆放的香炉,走过去打开盖子,把香灰往中间堆了堆,背着她说道:“叫你来是为了小蒙的事。”
“小蒙?小蒙怎么了?”
“让他去江南销售公司给新上任的姜经理做助理是你的主意吗?”
“对啊。”说起这事儿,她还蛮欣慰的:“我跟蒙志远离婚后他好像一夜间长大了,对集团的事特别上心,还说以后要多学习,多努力,帮我分担责任。”
“如果我告诉你,小蒙一直跟他亲爹有联系,你会怎么想?”
“蒙志远再怎么说也是他爸。”沈英殊认为这很正常。
林跃把椅子往后拉了拉,重新坐到她的对面:“我的意思是,小蒙最近的一切行为都是蒙志远和苏明玉在后面操纵的。”
“小蒙?怎么可能,他就算能容忍他父亲,苏明玉……不可能,不可能。”
站在沈英殊的角度,小蒙把苏明玉一通暴揍,还为此被拘留了一星期,俩人的仇结得那么深,怎么可能会搞在一起。
林跃没有说话,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桌上。
“……”
“明玉姐,上次在公司里……对不起啊,我要是不这么做,表舅一定会处处提防我的,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跟我爸就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我的意思是让小蒙去江南公司,从销售端做起,毕竟那里是对市场最敏感的部门,明玉啊,我想请你做小蒙的顾问,这个没问题吧?”
“师父,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坐视众诚集团垮掉的。”
“……”
沈英殊的脸色变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蒙居然学会了虚与委蛇,还把这招拿来对付亲妈。
表面上乖巧懂事,在外公外婆面前提起爹爹一脸鄙夷,背地里却跟苏明玉勾结在一起。
“很失望是吗?”林跃说道:“不,你不应该失望,你应该高兴,因为他有你所没有的城府,过个三五年,你和蒙志远都将成为他的垫脚石,如果我没猜错,蒙志远看透了这一点,也乐得接受不如儿子的结果,那你呢?”
沈英殊思考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一脸骇然看着他:“你要对小蒙动手?”
林跃说道:“莪最讨厌在我眼皮子底下左右横跳的家伙。”
“不行。”她急了,突然从椅子上起来:“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做。”
林跃撇撇嘴,端起茶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沈英殊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动小蒙,我就把你指使我陷害蒙志远和苏明玉的事说出去。”
没错,苏明成手里捏着她的罪证,但人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而她的底线就是小蒙,就像刚才听录音的时候,她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蒙志远和苏明玉联起手来搞沈家人她不能接受,如果以后小蒙这么做,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好吧。”林跃说道:“我不动他。”
“真的?”
“你听话了这么久,起码的面子是要给的。”
沈英殊脸上的红褪色不少:“记住你说的话。”
她提起放在茶桌上的手袋走了。
林跃没有理睬她,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表面的冰裂釉,过了一会儿微笑说道:“当然,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
几天后。
朱正刚由出租车下来,看看马路对面小区的名字,确定没有坐过头,便在红绿灯处过斑马线,来到小区入口。
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把他拦下,问明目的后打电话过去确认,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把人放进小区,还好心地指明了他要去的庭院位置。
按照地图指引,往前走了一程,他在一个靠近湖岸线的中式庭院门口看到了出来接应他的前女婿。
他一开始很奇怪俩人为什么不领结婚证,康馨还因为这个大骂苏明成不是东西,不是真心对待朱丽,直到女儿跟他讲了苏家老大要卖老宅还债,苏大强不允许的事后,他明白了。
苏明成之所以不和朱丽领证复婚,实际上是在保护老婆孩子,苏大强那老东西,看到老大有钱就往死里坑,儿子离婚失业还要落井下石,哪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要是老家伙知道苏明成和朱丽复婚了,二儿子现在的资产规模堪比以前的苏明玉,那以后还有女儿的好日子过吗?
“爸……”
听到这个整整一年没有听过的称呼,朱正刚心头一颤,鼻子有点发酸。
要是康馨不这么作,朱家至于跟女婿闹成这样吗。
“哎。”
他很痛快地答应一声:“丽丽和孩子呢?”
“在屋里,我带你去。”林跃引着朱正刚往里面走。
其实这声“爸”,更多地是看在朱丽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的份上,放在以前,他会下来迎接?告诉保姆门口注意来人已经就是优待了。
俩人沿着庭院中间小径往客厅走,虽然还未入冬,庭院里的绿意已经所剩无几,就墙头的常春藤和花盆里的迎客松还顽强地对时间说不。
魏大姐站在门口,准备好了供来客穿的干净棉拖。
林跃冲她点点头,告诉她中午多准备俩菜,再把地窖里的白酒取出一瓶温着,完事带着朱正刚走上二楼。
朱丽知道朱正刚过来了,没有睡,一直依靠在床头等候。
俩小家伙一左一右。
左面妹妹应该是刚吃完,睡得正香,不时撅撅小嘴,右面哥哥不断地蹬腿,可能是嫌屋里温度偏高,被子裹得太严实,有点热。Χiυmъ.cοΜ
朱正刚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生怕脚步重了把小家伙吵醒。
“爸。”朱丽轻打招呼。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她指指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就是温度开的有点高。”
“你现在做月子,要注意保暖,温度开低了对身体不好。”朱正刚趁机传授坐月子的要领:“记住千万不能碰凉水,身子没好之前尽量别洗澡,还有不要烦躁,记得预防产后抑郁,还有孩子的睡姿,不能老歪向一边,时间久了头型会偏。哦,对了,我托在山东的朋友买了些阿胶红糖过来,就放在楼下的袋子里,记得让保姆每次往粥里多放一些,还有,鸡汤、鱼汤这些一定要适量……”
朱丽嗔怪道:“爸,你怎么这么啰嗦。”
“看见没有,我才说两句话你就嫌烦了。”朱正刚望林跃说道:“你得给她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
“好,我知道了。”
林跃能咋说,总不能告诉老丈人照顾女人做月子这种事我很有经验,就不用你给我上课了。
“唉。”
朱正刚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女儿第一次当妈,要知道别人忙活一个就累得够呛,她这儿一生生俩,而且赵美兰不在了,康馨又跟苏明成关系势同水火……
“明成,明成……”
他们这儿聊坐月子的事,楼梯口传来魏大姐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唤。
林跃回头:“怎么了?”
魏大姐说道:“艾米来了。”
“艾米?”林跃表情微变,转身走出房间。
听着脚步声噔噔远去,朱正刚紧皱眉头说道:“艾米?就是那个艾米?”
朱丽点点头。
他有些不爽,这边女儿都给苏明成生了一双儿女,还挂着那个富家女是什么意思?
“我下去看看。”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朱丽想了想,没有出声阻拦。
来到楼梯口,朱正刚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听。
“朱丽怎么样?”
“挺好的。”
“你这也算儿女双全了。”
“笑话我?”
“这我哪儿敢,我可不敢得罪苏大爷,对了,这是你让我帮忙找的月嫂,去年我表嫂坐月子就是她帮忙照顾的,人很好的,张姐,这就是苏总。”
“苏总好。”
“嗯,好。艾米,辛苦你了。”
“这么见外干什么,对了,这是我妈准备的海参还有鸽子,一会儿让张姐做了,给朱丽补补身子。”
“回去后代我向你妈道谢。”
“知道了。”
“……”
听着下面传来的对话,朱正刚满脑子问号,自己的女儿依靠孩子抢了她的男朋友,富家女还能这么大度?说实话,他挺不好意思的,便转过身,悄悄地回到楼上。
朱丽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莞尔。
“爸,惭愧了吧。”
朱正刚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打量一眼卧室的装修,又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景色,一脸唏嘘地道:“当初看他老实,对你好,我跟你妈才同意你嫁给他的,现在……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朱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自从妈没了后,明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谁说不是呢。”
父女二人在上面聊天的时候,林跃把艾米送到院子外面:“这个……拿去。”
“什么东西?”
“给你爸的礼物。”
他说的礼物是一个文件袋。
艾米接过来打量几眼,表情变得很精彩。
“哪儿来的?”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吗?”
艾米稍作思考,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是有点愚蠢,他能拿出这玩意儿不是很正常吗。
“我爸一定会很高兴的,谢谢你。”
她贴近他的脸亲了一口,打开那辆对比她的身家可以说低调的阿尔法罗密欧SUV的驾驶室,开车离开。
直到尾灯的光芒消失在马路拐角,林跃才返回二楼卧室与朱家父女说话。
……
一个月后。
2018年12月。
华东大地正式入冬,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一波一波南下,带走了温度的同时,也把全城的绿意摧残得支离破碎,而道路两侧行人的脚步明显加快,CBD的写字楼下也少了很多可以养眼的靓色。
朱丽出了月子,已经可以自由活动,林跃陪她去给两个孩子接种疫苗,刚从医院出来便接到苏明玉打来的电话,语气嘛,当然不会好。
“因为众诚的事?”
朱丽有点担心。
林跃摇头否认:“不是。”
“那……你去吧,我跟张姐打车走就行。”
林跃想了想,点头道:“行,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他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朝着湖西派出所驶去。
二十分钟后,他在派出所的走廊里见到了苏明玉,还有已经混得脸熟的朱警官------从表情到动作,乃至被警帽压趴的头发都在说一句话“又是你!”
“你好啊,朱警官。”
朱凌志说道:“不好,你小子身边就没好事。”
“哈哈哈,算命先生说我克所有人。”林跃说这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明玉。
“哼。”
她面无表情说道:“进去看看吧。”
林跃往前走了两步,侧身朝房间一瞧,只见苏大强脖子外面围着围巾,头戴一顶瓜皮帽,耷拉着眼皮坐在联邦椅上,两手间还捧着一个冒热气的一次性纸杯。
“又出啥事了?”
苏明玉板着脸说道:“他去了我以前住的玉龙湾小区,非说人家把我藏起来了,要进屋去找,房主见他年纪大,不好硬赶,便打电话报110,派出所的民警就把人带来这里了。”
说起这事儿,朱凌志有话要讲:“对了,你爸这是咋回事?儿子和女儿的号码都记不住,得亏我在,知道所里有他上回闹着跳河的档案,里面有写你们的电话,不然要把你们找来真得费点劲。”
林跃说道:“能咋回事,老年痴呆。”
“啊?老年痴呆?”朱凌志挠了挠头皮,感觉很无语,四五个月前还为爱跳河的人居然得老年痴呆了,也难怪他会跑去别人家里闹事。
苏明玉没有给他们更多的交流机会,从咯吱窝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在老头子的包里找到的。”
林跃接过来一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朱凌志多嘴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林跃说道:“传票,蔡根花把苏大强告了,要求离婚并分割财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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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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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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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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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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