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袭人,星辉照城郭。
林跃坐在书桌前面埋头设计一款机械部件,只听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
有人在敲房门。
他走过去把门一拉,何雨水的脸出现在外面。
“听说你得奖了?”
一进门她就看到墙上的奖状和圆桌上印着“全国钳工技能大赛”八个红字的白瓷缸。
林跃说道:“你消息够灵通的啊,坐。”
何雨水没有坐,瞄了里面一眼,看到书桌上放的画纸,走过去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瞧。
“这么复杂,什么东西?”
林跃说道:“我要是告诉你,那就是泄密了。”
“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
何雨水吓得没敢多问,赶紧把画纸放下,回到圆桌前面坐下:“于海棠告诉我的,她说今天杨厂长给广播站送来一份广播稿,报道第三轧钢厂在全国钳工技能大赛里取得团体第二的好成绩,着重点了你的名,说你们厂从万年老三往前迈进一大步,你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她还说现在厂里的人都叫你林八级,也是全国最年轻的准八级钳工。”
“虚名罢了。”林跃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
“装,在我面前还装。”
“真没有。”
林跃心说我什么人啊,《追龙》里的华探长,《非诚勿扰》里的福布斯富豪榜一员,《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年轻军长,《匆匆那年》里的航天工程师,《绣春刀》里的假皇帝,八级钳工?这是最低调的身份了吧。
“你这么晚过来,不只是为了恭维我吧。”
何雨水表情一变,正色道:“于海棠说昨天秦淮茹去找她了,想撮合她跟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还跟她说如果不是自己在中间拦着,刘海中已经撸了她广播员的职位。”
“呵呵。”
林跃冷冷一笑,知道何雨水把于海棠招过来,秦淮茹三番四次表现她跟傻柱的亲近无果,便选择曲线救国,找到刘海中,提议由她出面去做于海棠的工作,保这个媒。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秦姐是这样的人呢,难怪我哥跟别人处对象搞一个散一个,原来……”
林跃说道:“这事儿吧,严格来讲,有那傻逼自己的原因,也有秦淮茹的从中作梗,一加一等于二。”
傻逼。
很刺耳的一个词。
何雨水瞪了他一眼:“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他不傻吗?跟个寡妇不清不楚的,好人家的女孩儿知道这事以后会怎么想?你那个快结婚的男朋友要是有个亲密到可以给他洗内衣裤的红颜知己,你会理解他吗?不会吧。”
“当然不会。”
何雨水说道:“可是……我哥帮了她那么多,她总不能一点不为我哥着想吧,难不成她打算搅合我哥一辈子?”
林跃转移话题道:“于海棠呢?什么反应?”
何雨水说道:“于海棠能有什么反应,既不想得罪刘海中,又想吊着我哥,打太极呗。”
林跃说道:“刚才我去老太太那边的时候,看到秦淮茹去你哥屋里了。”
“是去借钱了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去摊牌的。”
“摊牌?”何雨水大吃一惊:“她来真的啊?”
“再不趁着于海棠犹豫不决时迈出决定性的一步,等你彻底站到她的对立面,秦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事……她婆婆能同意吗?”
林跃望着她微微一笑。
“哎呀,你倒是说呀。”
“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真讨厌。”
何雨水白了他一眼,目光往旁边一瞟,发现椅子靠背搭着一双串联起来的毛线手套,看起来是新打的。
“这是……冉老师送你的?”
林跃说道:“她不是被停了教书的工作嘛,闲工夫比较多,就跟看门大爷的媳妇儿学打这个,别说,天分还挺高,像模像样的。”
何雨水说道:“你……就不怕她连累你?”
“连累我什么啊?”林跃说道:“我们家三代佃农,现在我就是厂里一基层工人,最多在领导那里有点儿名声,不碰政治不迷恋权力,有什么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呀。”
“那倒也是……”何雨水拍拍手站起来:“我先回去了,顺便探探我哥的口风。”
“好。”
林跃站起来把何雨水送到门外。
……
电视剧里秦淮茹搅黄了傻柱和冉秋叶的事后立刻去做贾张氏的工作,即便不被理解,也还是跟傻柱摊牌了,完事儿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喜欢她,还是只拿她当姐姐,就勒令傻柱不准去找冉秋叶,还拿娄晓娥跟他的关系说事儿。
对方没答应处朋友就河东狮吼上了,傻柱怎么做的?连个生气的姿态都没有,要么说蠢货贱呢。
这里也差不多,于海棠泼辣,秦淮茹不敢太过分,便威胁傻柱再跟厂花眉来眼去,以后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事自己做,也别再想棒梗、小当、槐花亲近他。
傻柱这个怂货,跟许大茂横,跟二大爷三大爷横,跟厂里的人横,可他就不敢跟秦淮茹横,被一寡妇怼在家里,上赶着要给他当媳妇儿,那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立冬后,于海棠又来了一回,俩人在林跃的事上寻找到共同语言,搁那儿一块儿骂人时,秦淮茹不请自来,往屋里一坐,弄个鞋底子一边纳,一边往傻柱脚上比量,搞得于海棠尴尬极了,终于忍不住逼问傻柱,要他阐明自己的立场,是跟秦淮茹划清界限俩人处朋友,还是要做仨孩子的后爹。
傻柱的回答是什么?
没想好,得给他点时间好好理一理事情头绪。
就在于海棠气急败坏准备放弃的时候,何雨水来救场了。
她一方面不想跟秦淮茹撕破脸,随着时间推移,又觉得林跃针对秦家人很有道理,便极力安抚于海棠,说她会做她哥的工作,完事一起离开。
秦淮茹看出了何雨水的态度,知道情况不容乐观,那真是急得哟,饭饭吃不下,觉觉睡不好。
秦京茹那边快断道了,傻柱这儿真要跟于海棠好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所以哪怕贾张氏说话越来越难听,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这一天,她买了瓶酒,炸了点棒梗从傻柱屋里偷来的花生米,端到傻柱的房间里,三说两说,俩人喝上了,三喝两喝,那话题可就有点偏了。
秦淮茹攻,傻柱就守,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最后寡妇把傻柱弄死角里去了,说今天晚上喝醉就不走了,在他屋里睡。
傻柱对她的感情呢,说喜欢倒不如说习惯,何况还有何雨水撺掇他选于海棠。
“来一个你给我撵跑一个?那我就去找你婆婆,让她来治你。”
秦淮茹说道:“新人新事新国家,我婆婆也没权力管我啊。”
话说到这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贾张氏阴着一张老脸进来:“你看我有没有权力管你,走,跟我回家。”
秦淮茹说道:“我就不回。”
这下贾张氏恼了,起手就是一巴掌,啪~重重地扇在寡妇脸上。
“您怎么打人呢?”
“你不守妇道,打你怎么了?我还抽你呢。”
贾张氏摘下墙头挂的鸡毛掸子就要打人,后面傻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得了,不讲理了是不是?”
“我管我儿媳妇,有你什么事?”
“你儿媳妇?那还是我姐呢。”
他用力一搡,贾张氏噔噔噔退了好几个大步。m.χIùmЬ.CǒM
“傻柱,你敢搡我?”
傻柱扯着嗓子喊道:“搡你怎么了,我还想抽你俩大嘴巴子呢,你当你媳妇儿这么多年容易吗?槐花没生你儿子就死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仨孩子拉扯大,简单吗?还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为TM一个破馒头,得在工友面前装笑脸,换几斤粮票还得听下流话,为了保这份工作她熬夜看图纸,那玩意儿她看得懂吗她,为谁呀?还不是为仨孩子还有你这个恶婆婆,实话告诉你,我忍你好多年了。你再给我打她一下瞧瞧。我不像你,我记得她的好,这么些年,是她在我这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你要非这么闹,我还告诉你,这姐我不要了,我就娶她当媳妇儿,我们就一块儿过,把你轰老家去。”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些年来你们狼狈成奸,你以为我看不见啊?”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傻柱去拎酒瓶子要犯浑,赶巧易中海听到声音过来,忙拦住他,又把贾张氏从屋里带到外面。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来评评理。”
刚才在里面闹腾半天,惊扰了前后院的住户,没睡下的早早跑来,睡下的也纷纷穿上衣服出门看热闹。
“这个傻柱……他和我儿媳妇在里面……”
“老嫂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易中海赶紧制止他。
“易中海,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眼见人越聚越多,她的嗓门儿更高了:“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只说里面俩人的事,傻柱……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要拿酒泼我吗?来,你也学前院儿那个小畜生,把我弄进医院一回。”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对着北屋指指点点,易中海一瞧事情越闹越大,赶紧让老婆去后面请聋老太太。
那边贾张氏往门口一坐,吊着嗓地嚎:“傻柱,你给我出来,你今天不出来我就不走了。哎呀,这一院子的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干吗?喊什么喊,在这儿呢。”傻柱还真就从屋里走出来:“非把事情闹大是不是?犯浑谁不会啊?去年在前院儿被浇了一盆冷水,还没长记性呢?”
“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一遍算什么?你想听,我给你说十遍。”傻柱瞄了一眼刚刚到场的秦京茹、许大茂,以及二大爷。
“就着今天大伙儿都在,咱也别藏着掖着的了,把事跟大伙儿说明白算完了。它是这么档子事,我呢,大家都知道,老大不小的还没娶媳妇儿,你看吧,雨水眼巴前儿都要结婚了,我这当哥的还单着呢。我就寻思,这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呢。哎,我仔细一瞧,咱院儿里就有一合适的,谁呢?秦淮茹。这大伙儿都知道,秦淮茹她男人因为工伤死了好些年了,她在院儿里做人做事都是一等一的,伺候仨孩子,孝顺老婆婆,你们说……这么好的人哪儿找去啊,是不是?”
他顿了一顿,看到很多人点头:“干脆,也别瞎折腾了,就她吧。我就跟秦淮茹说,要不咱俩结婚得了,秦淮茹不干呀,毕竟拖家带口的,我呢,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家说通了,一块儿找到她,就贾张氏,说您看这事儿成不成,谁成想……这恶婆婆不答应也就算了,甩手就是一巴掌,啪,把人给打哭了,人家养你好几年了吧,你说你怎么能打养你的人呢?”
四婶子绷不住了:“她呀……她这是怕你跟秦淮茹好上,把她赶回老家。”
贾张氏一瞪眼:“这里有你什么事?边儿凉快去。”
就在这时,一大妈搀着后院儿聋老太太过来。
贾张氏正对着傻柱骂:“你个孙子王八蛋,傻柱。”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举起拐杖就往寡妇的婆婆身上招呼。
然而拐杖并没有打中人,停在半空中。
一只手握住了它。
那边是一个男人,后面跟着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哟呵,挺热闹啊,这是唱的哪出儿?是崔家老妪棒打鸳鸯呢?还是潘金莲要嫁武大郎啊?咱有一说一,前面那出儿我不爱听,后面那出儿听高兴了,还真能赏你们俩钱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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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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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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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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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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