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一边往崔家走,一边想着该如何跟傅清风交代。
人是他带出去的,现在老爹是出来了,又把丈夫搭进去了,一进一出,好像也没赚到。
“张大哥,鸿建呢?”
见张恒自己回来,傅清风急忙迎了出来。
“去客厅说。”
张恒走进客厅,也不等傅清风招呼便坐了下来,开口道:“我用法术将鸿建变成了你父亲的样子,现在他留在大狱之内,代替你父亲坐监,你父亲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有大事要办,暂时不能回来。”
“这...”
傅清风一脸恍惚,想到丈夫替父亲坐监,把父亲换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忧:“这么妙的主意,是谁想到的?”
呃...
张恒一时语塞,这主意是崔鸿建自己想的,跟他可没关系。
不过为了让傅清风安心,张恒还是说道:“你父亲到底是年龄大了,在监牢中有些吃不消,鸿钧怎么说也是年轻人,坐牢而已,小意思,回头等时机合适了,我自然会把他救他出来,时间不会太久。”
听到这样的说法,傅清风心中稍安。
只是没见到父亲,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大哥,我父亲去哪了,什么样的大事,让他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张恒不答此话,含糊道:“此事重大,我不好与你多说,你只需要知道崔鸿建没事,你父亲也没事就行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父亲肯定会回来一趟,多的话你去问他吧,他要是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跟你明说。”
“这样啊。”
傅清风有些无措。
对张恒,她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位张大哥救过她丈夫,是丈夫在家乡的至交好友,很有本事,丈夫对其很是信服。
可张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说心里不慌那是假的。
只是不等在追问下去,又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师姐,不好了,大师兄他们在酒楼饮酒,与人发生口角,结果突然倒在地上,然后便昏迷不醒了。”
“怎么会这样?”
傅清风大惊。
来人支支吾吾的说道:“师兄们在酒楼饮酒,多喝了几杯,便吹嘘起了各自的行侠仗义之事,当时隔壁桌坐着个道人,听了几句便与一众师兄们开口道:你们做的虽然是好事,但是拿出来当酒后谈资,便算不上真英雄。
师兄们很不满意,与其争论,说的多了,道人便大袖一挥,随后师兄们便陷入了昏迷,泼水在脸上也毫无反应。”
听到这番话。
张恒与傅清风说道:“那道人应该没什么恶意,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带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师弟赶忙领路。
三人出了院子,来到西街口的客栈。
进去一看,大厅内躺着七个人,其中一人虎背熊腰,正是被他赶走的壮汉。
呼哈!
呼哈!!
张恒走近一看,只见几人都是酣睡不醒。
酒楼老板领着伙计,拎着水桶站在一旁,见张恒几人过来,连忙说道:“这几人莫不是有什么疾病,不管是泼水,还是扎针,他们都醒不过来。”琇書網
“是梦魇之术。”
张恒只看一眼,便向伙计吩咐道:“去抱一只大公鸡来。”
不多时,公鸡抱过来了。
张恒再让伙计学鸡叫,叫了两声,公鸡也开始跟着叫。
公鸡打鸣的声音一出,躺在地上的几人便抽搐了一下,接二连三的清醒了过来。
“师妹,你怎么在这?”
壮汉清醒过来,看着周围人十分疑惑:“都围着我干什么,咦,我身上怎么这么多水,谁往我身上浇水了?”
傅清风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与道人争论,中了他的法术,幸好我请来了张大哥,不然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旁边的伙计也连忙说道:“你们突然间浑身僵直着倒在了地上,水泼不醒,针扎不动,我抱来了大公鸡,大公鸡一叫你们才醒。”
被这么一说,壮汉回过神来,恍然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领着一众师弟去道观学艺,那道士好生可恶,每日让我们跳水劈柴,打坐念经,一连做了半个月,也不让我们下山。”
听到这话,又有人开口道:“我也梦到了,我们还跟着道士学了篇经文,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名道德...”
又有其他人说道:“我也学了这个经文,因为背不出来,道士还用戒尺打我来着,可疼了。”
说完撸起袖子,上面的戒尺印清晰可见,好像刚被打过一样。
“梦中的时间,要比现实慢很多。”
“那道士,是个操控梦境的高手,你们在梦中过了十五天,现实不过一刻而已。”
张恒语气微顿:“要不是我出手的话,你们恐怕要昏睡一天一夜,醒来不过第二天,但是在梦中已过三年有余。”
传说。
陈抟老祖为睡仙人,有梦中轮回之术。
每睡一觉,梦中,便能经历一世轮回。
轮回中,或为仙人,或为凡俗,或为虫鸟,或为走兽,不一而足。
最终大睡八年,历三千天,经三千世轮转飞升而去,享金仙道果,号扶摇子。
当然,那位在酒楼内出手的道人,肯定没有陈抟老祖的道行。
他只是拉人入梦,利用梦中时间流速与现实的差异显法,传了一篇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给众人。
“我记得那片天地昏昏暗暗,我在道观门前听道人讲法。”
“听着听着,突然鸡鸣声四起,阳光普洒而下,那道人说了句:‘有人破我法术’,随后便化为梦幻泡影消散而去,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这人与张恒讲着经过,目光中不无遗憾。
因为在他想来,张恒要是不破道人的法术,自己就能留在梦中多学点东西了。
真要是一梦三五年,说不得能由武入道,从此逍遥天地。
“不可妄想。”
对上几人的遗憾与埋怨之色,张恒便知他们所想,开口道:“入梦法虽好,但是极耗精神,一梦三五年,你们必定气血两亏,形如老叟,是劫还是缘真不一定。”
“而且没人能保证,那道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要是入梦十年,熬干了精神气血,化作干尸也不稀奇。”
“你们要是真有这个心,知道道人模样,又在梦中见了道人所在的山门,回头再去找找就是了。”
“现在,还是本分一些吧,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没有这个缘法,是做不成什么的。”
听闻这些话。
众人或甘心,或不甘心,纷纷抱拳而去。
张恒面无表情。
他又不清楚道人的品性,和施展梦魇之术的目的,当然是第一时间唤醒众人。
众人要是觉得他做错了,怨他不该唤醒自己,那就这样觉得好了,张恒不会去反驳,因为人心嘛,本就是如此,他看得很透彻。
这年头,恶人难当,好人更难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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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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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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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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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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