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张恒正在山上打坐,远远便听到鞭子抽打牲口的训斥声。
睁眼一看,只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而且是往这边来的。
“奇怪!”
张恒目光中带着审视。
他在瘟疫山上几个月了,从未见过有人往这边来过。
人迹罕至是一方面,另一方,瘟疫山的名声可不算好。
“道长!”
马车到了山脚下,一个戴皮帽子的中年人心急火燎的向山上跑来。
一开始,张恒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
等他到凑的近了,张恒想起来这是谁了,惊异道:“你是流沙镇客栈的老板吧?
“道长好记性,是我啊。”
客栈老板见张恒认出了他,不由松了口气。
张恒心中很是奇怪,问道:“你怎么来了?”
客栈掌柜哭丧着脸:“无心师父下山前曾告诉我,说您在瘟疫山上潜修的事,本来我是不该打搅的,可镇上遇到事了,我心里没底啊。”
张恒一听这话,面色严肃起来:“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很快。
在客栈老板的讲述下,张恒弄清了来龙去脉。
起因是一群泼皮无赖,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流沙镇附近的山里有将军墓,里面埋着明末清初,一位病死在这里的清朝将军。
消息真假,无从得知。
反正几个泼皮是信了,一行三五人就进了山,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直到昨天,有泼皮的家里人进山去找,才在北望山上找到了一个盗洞。
这个盗洞直通山腹之内,内部,隐隐有嘶吼声传来,听着就不对劲。
“山洞内的嘶吼声!”
张恒眉头微皱,低语道:“莫不是遇到了僵尸?”
客栈掌柜战战兢兢的回答:“我们也不清楚,随行的神婆进去看了看,没多久的功夫就听一声惨叫传来,然后就没动静了。”
“我们不敢再探,只能用石头堵住了洞口,回去一寻思,于是就想到您了,您走南闯北,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张恒没接这话,只是寻思道:“连神婆都折进去了,照你这么说必是僵尸无疑,幸好你们没有再进去,不然进去多少人都是白搭。”
“道长。”
掌柜的一脸纠结:“实不相瞒,这群泼皮中有一个是我不成器的侄子,我刘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还请您行行好,随我下山走一趟吧,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闻声。
张恒陷入思索。
对僵尸,他是不怎么忌惮的,因为僵尸是有形之物,不像鬼属于无形。
有形之物必被物理所克,其实不用他下山,这帮人找些炸药把墓坑炸了就行了。
只是考虑到凡是都怕有个万一,张恒想了想开口道:“你要是早些日子来,我或许不会随你下山,最多给个办法把你打发了。”
说完又道:“你来的时机很好。”
早些时日,纸鬼没有恢复,张恒少一底牌。
正所谓一动不如一静,在缺少底牌的情况下,想让他下山恐怕很难。
今时不同往日。
纸鬼恢复了,张恒的底气也硬实了。
再加上是对付僵尸,心里有底,下山活动活动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有纸鬼在,等闲的黑僵奈何不了他,除非碰到任老太爷那种吸了至亲血的,或者千鹤师叔押送的皇族僵尸这种,不然他都能应付。
“道长,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看到张恒没有一口拒绝,刘掌柜精神大振。
“不急,不急。”
张恒虽然不忌惮僵尸,自问有手段对付,可他也不会轻视:“你先去马车里等我,我要准备一二,马虎不得。”
“谢谢道长了。”
刘掌柜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半小时后。
张恒拎着两个大箱子下来了。
这两个大箱子,每个都有大号的行李箱大小,看上去颇有分量。
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刘掌柜又忍不住问道:“道长,这里面是什么呀?”
“你当我跟你去喝酒啊,不多准备准备,肉包子打狗怎么办?”
张恒是有底牌。
可他不是仗着底牌就肆意而为的人,该有的准备当然不会少。
甚至不夸张的说,有他这两个箱子在,真不一定用到纸鬼出手。
“道长,车内请,车内请。”
刘掌柜点头哈腰的打着偏场。
张恒也不跟他计较,往马车内一座,摸了摸车上的暖炉,还行,热乎的。
嘎吱,嘎吱...
因为前几天刚下的大雪,路不是很好走。
一直到下午,马车才回到流沙镇,停在了刘掌柜的酒楼门口。
“爹。”
马车刚到,酒楼内就迎出了一位少女。
她穿着白色的狐皮裘,眼角有一颗泪痣,很像古校长版神雕侠侣中的郭襄。
“这是我女儿刘琪,之前在外面读书,现在教育界有些不太平,我就把她喊回来了。”
刘掌柜向张恒介绍着女孩。
张恒微微点头。
漂亮女孩他见得多了,想当年,他也是在国产区冲过VIP的人,见过大场面。
什么清纯校花,美女教师,文静护士,见的多了,搞得他现在脸盲,根本看不出谁漂亮。
“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刘掌柜急得不行。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张恒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兜里的怀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如今又是冬天,天黑的很早,北方五六点钟就天色大黑了。”
“现在去,估计天黑才能到,那东西到了晚上可不得了,危险系数太高了。”
张恒将怀表一收,又问道:“那几人失踪几天了,两天还是三天来着?”
刘掌柜回道:“我们是昨天发现不对的,再算上进山时间,大概有三天了。”
“三天?”
“再多点,算四天。”
张恒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低语道:“人不喝水能活三天,不吃饭能活七天,他们进山既然是为了盗墓,不可能不带水和食物,要是死了,几天前就该死了,没死的话,再多撑一天也不是大问题。”m.χIùmЬ.CǒM
刘掌柜一听,目瞪口呆:“道长,这可使不得啊。”
张恒眉头一挑:“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要稳妥行事。”
“与其现在带你们过去,到了山上找到盗洞,一看天黑了再回来,还不如干脆今天就不去,明天五更起床,天蒙蒙亮就到山下,活着救人,死了超度,省时省力。”
“这,这...”
刘掌柜一时语塞,急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刘琪见了,忍不住拉着刘掌柜的胳膊,小声抱怨道:“爹,我之前就劝你别请道士,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要相信科学。”
“要我说,表哥他们可能是下到墓地里面,因为缺氧而窒息了,或者遇到了陷阱被困住了,正等着我们营救呢,等明天,怎么不等明年?”
张恒不吭声。
如果刘掌柜不同意,他掉头就走,这些人另请高明吧。
毕竟,他不忌惮僵尸,却也从未小瞧过。
大晚上去捉僵尸,有这个想法的人一定是没睡醒,张恒可不会在这种事上胡来。
“道长,我听您的,明天就明天。”
刘掌柜看了看张恒,又看了看闺女,终究是没听闺女的。
毕竟,张恒虽然说的不客气,但是仔细想想,他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
自古的传说中,脏东西到了晚上都会很凶。
现在去,晚上到,遇到危险怎么办,要知道他们探的是古墓,不是青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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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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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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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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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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