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解决了...”
夜。
强龙建工集团总部。
周正生站在总部大楼的楼顶上,看着楼下,摔在一辆面包车上的蒋天,低语道:“蒋天已经畏罪自杀,集团公章和账本在我手上,不过有个坏消息,跟随蒋天的红衣女人失踪了,下落不明。”
沉默。
短暂的沉寂后,电话那头传来低语声:“接下来几天,你坐镇强龙集团,稍后刘秘书会过去,你协助他,办理下强龙集团改组的事,另外,红衣女的事不要马虎,继续追查下去,免得她跳出来给我们添乱。”
“明白。”周正生连连保证:“只要红衣女敢露面,我就干掉她,绝不会让她坏事。”
说完。
周正生又有些不确定:“蒋天这边...”
“不用管了。”
“早间新闻,会插播一条他畏罪自杀的消息,到时候让经济侦查科的人露露脸,至于事实如何,百姓谁会关心这个,也就看個热闹嘛。”
电话中的声音越发低沉:“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我觉得,你应该练练签名了,未来的几年用得到它。”
“是。”
“我明白。”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
周正生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他周正生不是夜壶,命中注定要有一番作为。
“好老婆。”
“好儿子...”
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子母尸。
一人一口。
周正生上去就亲。
什么人诡殊途。
什么阴阳两隔。
我儿子丑是丑了点,青面獠牙,三寸丁,还有点秃顶,可妻贤子孝,大道康庄,一生荣华最是靠它。
第二天...
“亲爱的观众朋友你们好。”
“本市关于打非除恶行动又显新高,在调查组同志的严格审查下,在经侦大队的深入走访下。”
“盘踞本市三十年之久,有着蒋半城之称的强龙集团董事长蒋天,已于走投无路下畏罪自杀...”
接下来是画面播报。
鲁局一马当先,身穿警服站在对列前沿。
其后,数百干警排成纵队,一脸庄重的向着警旗敬礼:“我们庄严宣誓,誓将除恶进行到底。”
啪啪啪...
现场记者掌声雷动。
稍许。
鲁局再发言调,开口道:“经过多次排查与追捕,子母尸案已经圆满告破,凶手,名叫张浩,民间魔术师,曾参加过马来魔术师大赛,并取得第三名的成绩。
后来。
张浩的魔术陷入瓶颈,始终无法突破。
久而久之,张浩的精神渐渐出现问题,他想要一鸣惊人,来一场举世瞩目的大型魔术。
于是。
丧心病狂的制造了子母尸案。”
轰!!
记者们全体哗然。
更有人不信这个答案,追问道:“鲁局,你说这是一起人为的,假借神鬼之名行事的普通案件?”
“非常正确。”
鲁局回答的斩钉截铁:“请大家对江市的治安放心,类似子母尸的案子,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
“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果可以,目前正在发生与可能发生的奇异案件,全部定性为普通案件,由各地的4号分局进行侦办,尽可能的降低恐慌。”
办公室内。
鲁局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张恒:“你看看吧,这是最新指示,意思很明确,能压就压,尽量延缓时代的到来。”
张恒自顾自的泡茶。
对桌上的文件看也不看一眼:“我是个懒人,周正生能解决的事,就让他去解决好了,推他当城市标杆,你我隐于幕后,静待天变之日。”
“天变...”
鲁局有些皱眉:“我们等得起吗,我可不年轻了。”
作为与庄总,蒋总,同时代下的人杰。
庄总自杀于审讯室。
蒋总自杀于坠楼。
如今故人陆续凋零,而他,算一算也有五十六岁,眼看就往六十去了。
“姜太公。”
“七十二岁尚且垂钓渭水,一遇文王方才腾飞。”
“你今年不过五十六,比之太公年轻着呢。”
见鲁局面色有些难看。
张恒又笑:“放心吧,不用你等十六年,三年后,或许就能初见眉目了,而现在,等不起也要等,现在这个时代,受天地所限,别说你了,我也没戏唱。”
算算时间。
三年后。
自己五十九岁,好像也来得及。
鲁局知道现在不是吃豆腐的时候,翁声道:“眼下你我联手,黑白环绕之际,将阳江打造的犹如铁通一般,按理说我该知足。
可人么,哪来的知足。
我被压了三十年,如今突逢大变,正当进取,你帮我,其实也是帮自己。”
张恒没有反驳。
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鲁局,确实是个上佳的合作伙伴,放在弱灵时代下也算堪用。
......
三年后。
时间从不为谁而停留,时代也是。
一晃。
距离灵气复苏之初,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虽然在明面上。
依然没有对奇异事件与奇人异士的报导。
可有句话说得好。
春江水暖鸭先知。
这三年来,各种离奇的,怪异的事是越来越多。
或者是人云亦云。
或者是亲身经历。
平静的浪潮下,掩盖不住的是佛道兴盛,术士横行。
“护身符。”
“苏杭灵隐寺的正牌护符,一张三千,两张五千,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人行道旁。
有中年术士摇晃铜铃,信誓旦旦的为人介绍着:“你要是去灵隐寺求符啊,一张符少说上万,我这为什么便宜呀,因为我的符是高僧们私下制作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呀。”
一听这话。
下面有人犯嘀咕了:“大师,我少读书,你不要骗我,这张符箓上写的是敕令的敕字,一看就是道家符箓,怎么可能出自灵隐寺呢,灵隐寺是和尚庙,人家用梵文的。”
中年术士根本不急,摇晃着手中铃铛:“你懂什么,青莲、白藕、荷叶花,三教原本是一家,道士还敲木鱼呢,和尚也用拂尘啊,灵隐寺也要与时俱进嘛,敕令这两个字很难写吗,谁规定,和尚就不能写敕令符?”
年轻不依不饶:“大师,不可能的,敕令符只是个说辞,细分下来,还要分为太一敕令符,原始敕令符,雷府敕令符,或者太乙敕令符...
和尚信佛祖。
你这张是雷府敕令符中的五雷神将护身符。
画这道符,一定要供五雷神将之香火,不然符不灵的,起码我想不出灵隐寺怎么会供奉五雷神将,这都不挨边的好吧。”Χiυmъ.cοΜ
说完。
年轻人也撸开袖子,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一沓符箓来:“你看看我这些,莪这是正经八百的闾山派灵宝护符,一张才要两千,上面盖了闾山大印的,比你这灵隐山敕令符可真多了。”
“真的?”
中年术士一听。
将脸上的墨镜摘下,拿着符箓惊喜的高呼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终于见到真符了...”
切...
路边。
一直吃瓜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全走了。
中年术士尴尬在了原地,高呼道:“别走啊,这是好符,拿回家保平安的。”
根本没人理他。
甚至有对小情侣,一边走还在一边嘀咕:“现在当骗子的门槛好低啊。”
男生回应:“是啊,演的太浮夸了,尤其是那个中年术士,演的这么差,怎么出来混饭吃。”
静...
看着四散的人群。
年轻人有些茫然:“二叔,人都走光了,咋办?”
“咋办?”
二叔也是苦恼:“现在的人啊,不好骗了,依我看,不行就回村铲地算了,就当三年前,没从地里挖出过什么闾山术法六篇。”
“别呀?”
年轻人一听就急了:“二叔,就算你不想娶媳妇了,可我还想找了婆娘嘞。”
说完。
年轻人也是发狠:“叔,上次不是有个姓周的老板对咱们的术法书感兴趣吗,实在不行,咱们就把术法六篇卖给他,狠狠要一笔。”
一听这话。
中年人也来了兴趣:“对,卖给姓周的,姓周的穿金戴银,看着有些身价。”
二人一商量。
他们三年下来,就学会了闾山术法六篇中的三篇。
本来想着。
依靠两种护身符,自己也算奇人异士,来到大城市后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
结果可好。
根本没人赏识,只能:‘我自望月空留泪。’
“喂?”
“是周老板吗?”
“是我呀,那天您在天桥下遇到的算命叔侄。”
“对,我们想通了,决定将手中的功法卖给您,您开个价吧。”
“什么?”
“我们自己报价?”
“那多不好意思,主要我们也不懂行情啊。”
对着电话一阵嘀咕。
最终,叔侄二人比划着手势,一口敲定道:“周老板,我们想好了,一口价,五十万,您...敢给吗?”
沉默...
电话那头好久没人出声。
就在叔侄二人觉得是不是要价太高时,电话有了回应:“半小时后,红金瀚娱乐城,六楼,一号包厢。”
成了!
相视一眼,叔侄二人眉飞色舞。
半小时后。
红金瀚娱乐城...
“二位先生,我们娱乐城采取会员制,请问二位是会员吗?”
一进门。
二人土包子一样的神情,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会员?”
二人对视一眼,含糊道:“周老板没说我们要来吗?”
“周老板?”
保安瞬间直了眼睛,赶忙低声下气的道歉道:“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是周总的客人。”
“周总?”
这次轮到叔侄二人惊异了。
看着金碧辉煌的红金瀚,叔侄二人忍不住咽着口水:“周老板是你们老总?”
“是的。”
保安陪笑道:“自三年前,周总接手红金瀚后,这边便由周总全权负责。”
说着。
保安又赶忙上前领路:“二位先生,这边请,这里有贵宾专用电梯,可以直通六楼。”
要少了呀。
看着眼前极尽奢华的装饰。
闻着空气中纸醉金迷的味道。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周老板得有多少钱?”
少说得资产上亿吧。
没这样的身价,哪来的这么大派头。
咚咚咚...
片刻的功夫,一号包厢到了。
保安没能进门,因为他不够资格。
叔侄二人呢。
从没来过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看这,瞧瞧那,走路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
“又见面了。”
包厢很大。
有多大。
里面甚至有两条保龄球跑道。
在包厢内喝着酒,K着歌,搂着妹子打保龄球,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随便坐,想吃什么自己拿。”
与上次见面不同。
第一次见面时,周老板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像个大学教授。
今天呢。
周老板还是那个周老板,但是气势截然不同。
他一身白色西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皮鞋。
而在手上。
还有一只镶嵌着骷髅头的戒指,给人的感觉非常邪异。
“姐妹花手术刀!”
“东东不死拳!!”
“西江特种部队...”
正要开口。
拐角突然出来游戏声。
叔侄二人忍不住回头看去。
入眼。
一名穿着吊带裤,戴着鸭舌帽、口罩、还有墨镜的小男孩,正在一台游戏机上打电动。
“那是我儿子。”
“它不喜欢说话,你们也不用管它。”
周总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白兰地:“说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买功法,本地,省内,甚至全国,很多地方我都去过。”
说着。
周总又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坐下喝一杯吧,这么多人中,你们的要价是最低的,我这人呢,就喜欢不贪的人。”
咕!
叔侄二人吞着口水:“我们都是庄户人家,不贪心。”
“不贪心好。”
“不贪心的人命长。”
周总轻轻招手。
下一秒。
只听一阵风声传来,一口黑箱子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直接飞到了二人面前。
啪嗒...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大红票。
叔侄二人大喜过望。
一旁。
周总也再次开口:“这里是五十万。”
说着。
周总又拉开抽屉,看也不看,又从里面又拿五沓钞票:“这五沓也是你们的,拿着这钱,回头去商场买两件衣服,再吃个羊肉泡馍。
至于以后么,就不要碰法术了,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也别跟人说,你们将东西卖给我的事。”
“好的老板。”
叔侄赶忙将珍藏着的闾山术法六篇拿出来,满是讨好的说道:“老板,东西在这,我们就先走了哈。”
抱着箱子。
叔侄二人三步并两步的跑了。
包厢中。
周总扫了眼桌上的术法六篇,语气中满是惆怅:“这种残篇,我这已经有十几册了,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想要的练尸法...”
ko!!
游戏机内传来角色阵亡的声音。
下一秒。
一直很安静的男孩突然暴走,脑袋变成车轮那么大,直接撑破了口罩与墨镜,一口就将游戏机吞了下去。
“乖,乖...”
看着一脸紫青,满嘴尖牙的好儿子。
周总低语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你我父子二人,看似风光,坐拥十亿资产,实则也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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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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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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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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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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