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内,江枫看着康不平三人道:“经过我的评估,你们婆媳之间几年积累下来的问题太多了,调解难度属于高级,需要收取十万的调解费,具体要不要接受调解,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再喊我。”
说完,江枫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枫刚把门关上,胡金花就忍不住了,满腔怒火的盯着刘莲,“都是你干的好事,十万块的调解费啊,我儿子得辛苦多少年才能攒下这笔钱?”
刘莲闻言怒火也瞬间涌了上来,“什么都只知道怪我,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要是有个当婆婆的样子,我们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胡金花立马反驳道:“你眼里还有我这個婆婆吗?你要是有个当儿媳妇的样子,稍微尊重我一点,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若是在以前,你这样的儿媳妇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刘莲不甘示弱道:“尊重是互相的,你都不尊重我,凭什么要我尊重你?你也知道现在是新时代了,别再抱着以前那种封建思想,我不吃那一套。”
看到两人不分场合的又开掐了,康不平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低声吼道:“你们两个别吵了行不行?在家吵就算了,来这里还吵,丢不丢人啊?”
胡金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
刘莲瞅了老公一眼,又透过磨砂玻璃看了外面大厅的人群一眼,也识趣的闭嘴,这里确实不是吵架的地方。
“我已经拿你们没办法了,我看不用再商量了,我马上出去交钱接受调解,否则咱们这个家迟早要散。”康不平憋着气说道。
胡金花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那么大一笔钱,连忙说道:“算了吧,你就是辛苦工作三年都不一定能攒下这么多钱,拿来调解太不划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既然她不待见我,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粤省老家去生活。”
刘莲闻言又想怼回去,但最终又忍了下来。
康不平摇头道:“妈,粤省老家的房子早就破旧不堪了,根本不能住人,你一个人回去我哪里放心?咱们还是交钱调解,只要你们能够和睦相处,我工作就是再辛苦都不嫌累。”
胡金花也知道一个人回粤省老家生活确实有些不现实。
毕竟他们康家从粤省搬迁到赣省已经有好几十年了,老家的房子确实已经破得不能住人了,之前康不平爷爷以及父亲在世的时候,偶尔回去一次都是住在堂爷爷家。
自从爷爷以及父亲相继病逝后,他们一家就很少回粤省老家了,最近一次回去还是康不平结婚的时候。
这偶尔回去一次住堂爷爷家说得过去,可长住在堂爷爷家那肯定是不行的。
难道这钱真的非花不可了?
都怪这个败家儿媳,胡金花越想越气,看刘莲这个儿媳越发不顺眼了!
刘莲也在心疼这笔钱,她同样把原因归结到婆婆身上,看婆婆也是左右不顺眼。
康不平见状头痛不已,反正他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助于江大师,希望他的调解能够起到作用吧,否则这个家迟早被他老娘跟老婆给折腾没了。
于是,他不再征求她们的意见,直接推门玻璃门,对坐在电脑前的江枫说道:“江大师,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请你进来一下。”
等江枫进入调解室,康不平便直接把他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江大师,我们愿意接受调解,不知道要怎么做?”
江枫点头说道:“老规矩,咱们先一个个来,就从胡女士开始吧!”xǐυmь.℃òm
闻言,康不平与刘莲夫妇不用江枫多说,便识趣的推门出去等候。
等他们出去后,江枫便看向胡金花道:“胡女士,通过你之前的讲述,我听出你对自己的儿媳确实是很不满,嫌儿媳不懂持家,看不惯儿媳的种种行为,或许你的本意是为了他们好,但站在我的角度,莪认为你做错了!”
胡金花有些不服道:“江大师,你说说我哪里错了?”
“胡女士,俗话说‘前十年看婆,后十年看媳’,这话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吧?”
江枫看着胡金花,淡淡说道:“头十年可以说是新媳妇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生活的环境与交往的人群都不一样,她初为人妇,初为人媳,初为人母,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这个时候,作为婆婆,理应多加体谅和包容,尽力帮助儿媳融入这个家庭。
比如说饮食习惯,既然你做得不符合她的口味,而她自己又不会做,那她点个外卖吃你也不要太过苛刻。
易地而处,如果你是儿媳她是家婆的话,她做的都是本地辣菜,而你又吃不了辣,你自己花钱点个外卖吃,她又要指责你乱花钱,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胡金花听得一阵默然,心中多少也有些触动,毕竟她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作为儿媳究竟有多难她也是体会过的。
当年她最难熬感到最委屈的时候,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不会为难媳妇,不会让自己的媳妇受委屈。
可等她真的成为婆婆以后,婆媳该出现的冲突还是一样会出现……
“还有就是带孩子,这绝对是婆媳问题中排名第一的矛盾点。根据你儿媳的讲述,你在她坐月子的时候,虽然做了很多事情,但她却不领你的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枫不待她回答,就直接说出了答案,“因为你做事没找对方向,所以做得再多也是白搭,那个时候你应该做的是多带孩子,让你的儿媳能够好好休息,恢复身体。
而不是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去买菜做饭和打扫卫生。”
胡金花满脸委屈道:“那个时候孩子小,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根本不用怎么带,我是费尽心思的去给她做好吃的,让她的身体能够早日恢复,这也能怪我?”
江枫叹道:“胡女士,这就是两代人的观念差异,也是时代的差异,当年你坐月子的时候,或许不仅仅要自己带孩子,可能还要做其他事情。
所以,你儿媳坐月子,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完,有空还帮忙带带孩子,感觉这样已经做到最好了,儿媳对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埋怨。
这不能说你错,只能说你没把握住儿媳的心思。
这个道理就跟做菜一样,你辛辛苦苦做一大桌客人不爱吃的菜出来,起到的作用还比不上只做一道客人喜欢的菜。”
胡金花刚开始没听明白,直到听到后面那个做菜的比喻,才恍然大悟。
“还有就是育儿观念,这也是矛盾重灾区,婆媳互相看不惯对方带孩子的方式,以及给孩子所灌输的思想,又或者是带好了完全不记恩,带不好又只有指责和数落。
儿媳见不得婆婆对孩子的溺爱,婆婆见不得儿媳对孩子的严厉等等。
这是很多家庭都会存在的问题,婆媳双方只能互相体谅和包容,毕竟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孩子好。”
说到这里,江枫感觉也说得差不多了,便作最后的总结道:“胡女士,总之你要牢记这样的一句话:前十年看婆,后十年看媳,你若帮我年少无知,我定让你年老无忧,你若欺我年少无知,我定让你老无所依。”
这句话,江枫说得掷地有声,胡金花听得神色动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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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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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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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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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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