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眼睛立刻红了,泪水扑簌簌落下,“折都督,我是你的亲兵李常贵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折彦质猛地想起来了,吃惊道:“你是李常贵,你不是死在太原了吗?”
“折都督,我没死,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们都不见了,我腿也受伤,只好一点点逃回家乡新秦县,我一直在打听都督消息,后来听说都督去了南方,我就死了心......”
说到这,老兵李常贵抱住折彦质的胳膊失声痛哭起来,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主公。
折彦质也颇为伤感,对老兵道:“常贵,大家还活着就是好事,我现在是西军都统,不会再回南方了。”
这时,一名骑兵疾奔而至,在马上抱拳道:“启禀都统,有紧急军情,李将军请您过去商议。”
李常贵脸色一变,“一定是抢粮党项人来了,我得去通知县君。”
“你去告诉你们县君,就说我率三万大军到来,让他不要担心。”
折彦质率领手下出城,很快来到军队驻军,李慕清上前道:“斥候发现一支军队,从北面杀来,约三千人左右,之前在三十里外,现在离我们已不到二十里。”
“骑兵吗?”
“不是!是步兵。”
折彦质点点头,“应该来新秦县抢粮党项军,刚才我遇到一个老部下,得知他们知县正带百姓在兔毛川南岸抢收小麦。”
“怎么对付这支党项军队?”李慕清问道。
折彦质眼珠一转笑道:“大军进城,从南北包围他们!”
.........
三千人的党项军向新秦县方向一路疾奔而来,这支军队专门负责抢麟州的粮食,新秦县便是第一站。
士兵们轻车熟路,他们很清楚麦田在哪里?但光抢麦子不行,他们还得找大车运输,县城里应该有大车。
三千军队奔至北城门前,却见城门紧闭,为首统军大怒,“去南城门!”
三千党项军又沿着东城墙向南城门奔去,距离南城门前还有百步,东城头上忽然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向党项军射来。
党项军措不及防,发现头顶箭矢时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党项士兵纷纷被箭矢射中,顿时一片哀嚎惨叫,党项士兵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从南面杀出一支骑兵,足有五千人之多,拉出一条长长的骑兵线,从南面到东南面将党项军包围,党项军士兵纷纷向北逃命,这时,北面也出现五千骑兵,同样从北面到东北将党项军包围。
两支骑兵迅速合拢,头顶是雨点般的箭矢,四周是一万骑兵包围,党项军士兵走投无路,发出一片绝望的哀嚎。
.........
陈庆给牛皋和折彦质下达的命令都是杀绝令,除了协从军中的汉人士兵外,其余异族士兵一概斩尽杀绝,不再给他们繁衍后代的机会。
五胡乱华的教训极其刻骨铭心,历史上任何对异族的宽容,都迟早会给中原汉人带来灭顶之灾。
眼前的党项军也不例外,陈庆对党项余孽下达的命令也是杀绝令。
光三轮箭雨便歼灭了近两千士兵,剩下的士兵更逃不脱骑兵的屠杀,最后只留下三十人审问口供,其余士兵全部被斩杀。
折彦质率领一万军队来到兔毛川南岸的麦田区,城内百姓在这里种植了一万多亩麦田,他们一年的口粮就指望这些麦田了。
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在麦田里抢收麦子,年轻男子基本上看不到,很多能称得上年轻人的男子,都快四十岁了。
知县叫做郑衡,麟州本地人,也有三十八岁了,从建炎二年出任知县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他已经得到李常贵的报信,见一支军队过桥,连忙迎了上来。
“下官新秦县知县郑衡,请问折都统可在?”
折彦质催马出来,“老夫折彦质!”
“果然是折都督,小人父亲郑子渊。”
郑子渊曾任知麟州事,折彦质很熟悉,他点点头,“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父亲还健在吗?”
“父亲前年病世了,我原本想辞官守孝,但百姓们不同意,只能硬着头皮做到现在。”
郑衡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折彦质,他不是金国的知县,是百姓拥戴的知县。
折彦质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用马鞭一指一望无际的麦田,“可需要我的士兵帮忙?”
“麦田我们可以慢慢割,关键是党项士兵会来抢粮,我们真的很担心。”
折彦质微微一笑,“抢粮的党项士兵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不知别处是否还有抢粮党项军?”
郑衡连忙道:“我们麟州就只有这一支,另外岚州和岢岚军那边各有一支,去岚州的士兵人数会多一点。”
“紧靠府州的保德军和火山军没有吗?还有北面丰州呢?”
“这三地都是党项人的牧场,没有麦田,汉人都被赶走了。”
折彦质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收麦,不用担心抢粮的军队了。”
“感谢老将军危急时刻来援。”
折彦质又笑道:“去转告父老乡亲们,从今天开始,麟州又回归宋朝了,你们都是川陕雍王的子民。”
“雍王可是陈都统?”
“他以前是都统,现在被封为雍王了。”
“太好了,盐价物价都会降下来了,我就去给大伙宣布这个好消息。”
郑衡向麦田跑去,不多时,欢呼声开始在麦田内响起。
折彦质笑了笑,命令军队掉头,返回县城,他需要和李慕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折都统,口供已经问清楚了。”
李慕清催马上前行一礼道:“对方有一万两千军队,这次派出七千军队抢粮,麟州这边三千人,岚州那边也是三千人,然后岢岚军一千人,卑职觉得这是一個各个歼灭的好机会。”
折彦质微微笑道:“我找你就是商议此事!”
李慕清和折彦质很快达成一致,留五千人在新秦县守守卫两万头骆驼的后勤辎重,他们分兵两路,折彦质率一万五千军去岚州,李慕清率一万人去岢岚军,消灭了抢麦敌军后,双方再约定时间,兵分两路向府州进发。
西军从合河津渡过了黄河,这里有抢粮军队搭建的浮桥,倒是很方便,大军随即兵分两路而行,折彦质率领一万五千军队直扑五十里外的合河县。m.xiumb.com
虽然一万五千军队中有五千步兵,但这里得说清楚,就算步兵也是骑马行军,有脚力代步,只是作战时才列步兵阵,宋军对此梦寐以求,但只有割据西北的陈庆军队做到了。
他军队有五十万匹战马,就意味着每个士兵都有脚力代步。
岚州的种麦之地主要有两处,一处是合河县南面的蔚汾水河谷,一处是东南部娄烦县的汾水河谷。
一万五千大军在蔚汾水河谷没有发现党项抢粮军队,他们去了娄烦县,折彦质率领一万五千人随即杀向娄烦县。
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却在这时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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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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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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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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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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