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一直是女真人和伪齐军的心腹大患,使金兵一直无法巩固对北方的占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金兵才决定和宋军议和,改用怀柔政策来统制北方,足足用了两代人的时间才使北方汉人渐渐认同了金国。
在荆襄,他们一直遭遇到小股义军从水路袭击,神出鬼没,虽然损失不大,但让士兵们草木皆兵,总以为是敌军杀来,一直不得安宁,令董先很头大。
警戒营就是用专门来对付义军,让义军去骚扰警戒营,使大营士兵安心下来。
入夜,警戒营的三个方向,各出现了一支宋军骑兵,杨再兴联手刘璀和刘琼,准备先拔掉这座大营。
时间到了三更时分,杨再兴沉声令道:“信号箭发射!”
三支火药箭同时射向天空,在夜空中闪烁着赤亮的火焰。琇書蛧
三支骑兵同时发动,马蹄声如闷雷滚滚,大地在震动,军营哨兵也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军营内的士兵纷纷起身迎战,但已经来不及了,营寨被撞倒,一万骑兵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三个方向杀进了大营。
...........
四更时分,汉阳城外伪齐军大营的警钟敲响了,数万伪齐兵烦纷纷从梦中惊醒,他们都是和甲而睡,武器就在身边,连鞋也没有脱,无数士兵冲出大帐,紧急集结。
董先也拔剑冲出大帐,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值将领王建上前单膝跪下禀报,“西北营一个时辰前被宋军骑兵偷袭,已全军覆灭!”
董先瞪大了眼睛,“有多少骑兵?”
旁边一名逃过来的将领战战兢兢道:“启禀元帅,大约万余人,非常凶悍,不亚于金兵!”
董先心中一凉,他立刻意识到,这支军队恐怕是陈庆的骑兵,一定是,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那孔彦舟的军队呢?一点消息都没有,董先已经不敢想象了。
现在董先也没有时间多想,他下令将大帐全部拆除,士兵席地而眠,又部署两万弓弩手在四周警戒。
副将宋凌低声道:“不如派一支军队去西北答应看一看情况!”
董先摇摇头,“敌军躲在暗处,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等天亮后再说!”
士兵们谁也无法入睡,对陈庆的恐惧充斥着每一个士兵的内心,如果陈庆骑兵杀来,他们的死亡就在一瞬之间,这个时候,他们宁愿忍受寒夜和困倦的煎熬,也不敢合眼。
数万士兵苦苦熬到了天亮,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但也让士兵长长松了口气。
董先也取消了今天的攻城计划,陈庆军队出乎意料地杀来,他必须要重新评估,重新拟定方案。
大帐内,十几名将领吵成一团,有将领任认为他们可以分兵两路,进行两线作战,也有将领认为,一万骑兵的战斗力十分强大,相当于三到四万军队,如果兵力少了,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兵力多了,那么攻城的兵力又不足了。
昨晚西北大营的五千士兵被全歼,他们现在的兵力只剩下四万七千人,让他们怎么两线作战?
董先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他缓缓道:“形势恐怕有点不妙!”
大帐内立刻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望向董先,董先叹口气道:“不解江陵之危,陈庆的骑兵不会出现在汉阳,我估计孔彦舟的军队已经凶多吉少了。”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全歼孔彦舟部两万人,难道自己没有损失吗?
“元帅,陈庆的兵力恐怕不止一万骑兵吧!”
董先点点头,“我也怀疑,但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水军,他绝不会允许我们再威胁巴陵,那他一定会对我们的水军下手!”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在门口躬身道:“启禀元帅,徐都统派人前来,说有紧急情况!”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难道元帅的担心变成了事实?
董先努力自己平静下来,喝令道:“进来!”
片刻,一名士兵快步走进来,单膝跪下行礼道:“启禀元帅,我家都统两战两败,形势不妙,恳请都统立刻召回汉水船队救援!”
士兵说的汉水船队是指送伤兵回襄阳的四十艘战船,让董先着实无语,且不说船队已经去了襄阳,就算没有去襄阳,他也安排不出水军去救援。
“究竟是怎么失败的?”董先问道。
“回禀元帅,对方的车船非常灵活,不断将火油和火器扔进大船内,去灭火的弟兄被火器炸死炸伤无数,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对方战船,第一战我们就损失了二十艘战船,第二战又损失了二十余艘,而且对方根本不受降,专门有十几艘船在江面上射杀我们的士兵。”
“现在是什么情况?”
“卑职跳水离开时还剩下十七艘战船,弟兄只剩下一千余人,现在不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跳水的?”
“昨晚四更时分,在靠近青山矶附近,我先上了汉水东岸,又泅水过汉水前来求救!”
以董先对陈庆的了解,他知道陈庆绝不会给敌人一点机会,徐云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他着实很无奈,只得对统领王建令道:“你速率三千士兵赶赴江边,尽量救援落水士兵。”
“遵令!”
王建接过令箭快速离去了。
........
郑平和李师宏彻底哑口无言,火油和火器强大的水战威力让他们二人心服口服,加上车船的高速灵活,打得对方无力抵挡,甚至陈庆的大船都不用出战,靠着一百艘车船,便打得敌军落花流水。
六十艘大船被击沉了四十三艘,还剩下十七艘,被困在汉水和长江交界的江心。
徐云已经杀红了眼,他统领了二十余年的明州水军,竟然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丧失了大半,三千跟随他多年的士兵全部丧生江底,宋军不接受战俘,毫不留情地将落水士兵射杀。
更让徐云胆寒的是,陈庆根本就不给他们靠岸逃生的机会,他们弃船逃走,对方也得到了战船,本来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但陈庆就不理睬,一定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其实徐云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和他们血洗芜湖县有关系,他们抢来的财富和女人都在黄石县,现在恐怕将成为黄粱一梦。
“咚!咚!咚!”
江面上进攻的战鼓声再度敲响,八十艘千石车船从四面八方杀来。
“都统,和敌人拼了吧!”一名将领大喊道。
徐云咬牙切齿盯着数里外一艘五千石的大船,他早就发现这艘大船是对方帅船,每次都是他先变旗,其他船只才跟着变。
“那就同归于尽吧!”
徐云大喊一声,“掩护我突围出去,撞沉那艘五千石的大船!”
徐云下达了掩护主船突围出去的命令,四艘战船前后左右护卫着他,向西面突围。
这是一种牺牲随从,保护主船的战术,迎面冲来的宋军车船被徐云的随从船只迎战出去,一连冲破了五艘车船的围剿,主船冲出了宋军战船包围圈,对后面还有两艘车船在追赶。
这时,陈庆帅船发出了迎战的命令,五千石战船挂起船帆,向敌军主船冲来,正在追赶敌军主船的两艘车船也放慢了速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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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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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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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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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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