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不是很陡,约四十五度斜角,山道很宽,大车能直接上山,绕过山梁后,从另一边下山。
最前面的士兵高举大盾,形成了一道盾墙,一步一步向关城靠近。
“啊!”
队伍中忽然有人惨叫一声,蹲下捂住了脚,但不止他一人中招,很多人惊叫起来,纷纷蹲下脱鞋。
“怎么回事?”领军大将急问道。
“将军,地上有淬毒蒺藜!”
中招的士兵用匕首从鞋底挑下一颗蓝汪汪的铁蒺藜,惊恐地大喊起来。
领军大将大喊道:“所有人当心脚下,有毒蒺藜!”
士兵们吓得纷纷盯住地面,但宋军撒的毒蒺藜还是太密集,让人防不胜防,不断有踩到,短短数十步,就有超过两百士兵踩到了毒蒺藜。
虽然用匕首就能很轻易地将它挑掉,但士兵却不能假装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这是淬毒的铁蒺藜,谁知道是什么剧毒?轻则腿保不住,重则丧命,使得士兵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不过就算踩到十颗铁蒺藜,士兵也不能往回走,更不能躺下假装受伤,会被后面督战的女真士兵一斧子劈死。
这时,踩中铁蒺藜的士兵越来越多,士兵们不断闷哼,用刀挑掉后继续前行,就只能当做被蚊子咬了。
毒性一般会在一刻钟后发作,但如果踩中太多,那就不一样了,距离城墙还有三百步,开始有士兵软软倒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毒性开始发作了。
刚刚一转过弯,前面三百步外就是关城了,为首将领大吼一声,“弟兄们,冲上去!”
“杀啊!”
三千士兵一起呐喊着冲了上去,攻城槌也在其中。
城头床弩发射了,两百五十支寒鸦箭先后强劲射出,奔在最前面的士兵虽然高举盾牌,但盾牌挡不住床弩的穿透,士兵一排排栽倒。
紧接着五十架床弩拉到后面装箭,又有五十架床弩拉上来,对准奔跑中的敌军疾射,又中箭摔倒近百人。
后面专门有一百五十人负责给床弩轮流装箭,五十架床弩射罢,拉下去,又把刚刚装好铁箭的五十架床弩推上来,再度发射,就像三段射,轮流不断,两轮箭射罢,就有五六百人被射倒,死尸在山道上堆积。
士兵们纷纷后退,却又不敢向下撤退,只能爬在地上不敢动弹。
他们这时才看清楚关隘的模样,竟然是双层关隘,下面青砖墙为底,砖墙高两丈,床弩就铺设在砖墙垛口上,砖墙上再搭建了一座木楼,楼上又有无数士兵和投石机,整个关隘高达三丈五尺,看起来十分雄伟坚固。
这时,山脚下响起了进攻鼓声,这是催战鼓,两轮鼓声响罢,还不出战,主将将被处斩,若主将阵亡,那么副将处斩。xǐυmь.℃òm
为首将领不得不大喊道:“弟兄们,冲上去撞城!”
很多士兵开始头昏眼花,双腿发软,这是毒蒺藜毒性开始发作了,但在主将的催促下,不得不拿起盾牌和战刀继续前上冲锋,刚站起身跑出二三十步,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寒鸦箭射来,奔跑在前面的三百多人全部被射倒。
“从地上爬上去!”主将大喊道。
士兵们纷纷趴在地上,像蛇一样向上爬去,这一招果然有用,宋军的床弩不得不停止了射击。
王铎站在城楼梯上,望着一群群敌军像鬼一样趴在地上慢慢爬上来,这些士兵还盾牌遮住头部和要害,活像一只只无头的青蛙。
“投石机准备投掷火油!”
“床弩准备!”
宋军士兵耐心地等待着,当敌军爬进了五十步线时,王铎一声令下,“投射!”
五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将五只装满火油的薄皮陶罐投射出去,陶罐上燃烧着烈火,每只陶罐装着八十斤的火油,能投射出五六十步远。
与此同时,数十名士兵也奋力将数十只装满火油的薄皮陶罐向下扔去,陶罐碎裂,黑色的猛火油泼溅而出,立刻被几根扔出的火把点燃。
顷刻间,山坡上一片火海,浑身是火的士兵们纷纷爬起身,鬼哭狼嚎向山下跑去。
床弩在后面追射,没有了盾牌的阻挡,杀伤力极为犀利,一支铁箭能射杀两到三人,一轮轮床弩铁箭强劲射出,密如疾雨,一片片奔跑的士兵被铁箭射穿身体,纷纷栽倒,被射死、烧死的士兵不计其数。
在城墙上,两只猛油铁柜也向下喷撒火油,这种猛油火柜喷出火油就像下雨一样,一颗颗燃烧着的火油滴落在士兵头上、脖子上、身上,虽然不会丧命,却会将士兵烧伤,疼痛难忍,完全丧失了作战意志。
这一轮超过千人被宋军射杀,包括进攻将领也被烈火烧死,加上之前阵亡的士兵,阵亡士兵超过一千六百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进攻的三千士兵中,没有被火油烧伤,同时没有踩到毒蒺藜的士兵不足四百人。
完颜喝离撒见进攻士兵疯狂地逃下山,顿时勃然大怒,喝令道:“所有都头以上皆斩!”
二十几名好容易才逃脱宋军死亡杀戮的都头和指挥使,却逃不掉军法严惩,被女真骑兵悉数用利斧劈死。
完颜喝离撒也不管受伤士兵的死活,喝令统制王徵率领第二批三千名签军士兵上山攻打关城。
此时,关隘前,几百名士兵在进行最简单的战场清理,处死受伤未死的士兵,收集寒鸦箭以及敌军的兵器,用大铁叉将敌军士兵尸体推下山岗,把一根粗壮的攻城槌拖回了关城。
这时,有士兵大喊道:“有新的军队上山了!”
‘当!当!当!’关城上钟声大作,几百名宋军士兵纷纷向关城内撤去。
这时,王铎站在关城侧面注视着山下的情形,上山道路是一种‘之’字型,盘旋而上,侧面的下方正好是一条上山之路。
宋军在侧面部署了两部纯铜打制的猛油火柜,它可以向下喷撒燃烧着火油,就像下火雨一样,刚才对付逃跑的士兵,非常有效果。
虽然猛油火柜不能将敌军致死,但火雨和毒蒺藜一样,火油烧在皮肤上的剧烈疼痛,能摧毁敌军的士气。
刚才王铎看得清楚,风不算大,喷出的火滴基本上都向下方飘去,如果风大就不行,火滴会乱飞,烧着自己士兵和城楼。
“准备好!敌军来了,记住,如果风大就停止!”
这时,第二批三千士兵浩浩荡荡沿着山道向山上奔来,他们很快便到了之字型的倒数第二个转弯口,也就是关城侧面的下方。
“开始!”
猛油火柜一共有四名士兵操纵,一名士兵拿着长长的铜管,一名士兵负责点火,也是一根很长的点火棒,在火油喷出的瞬间,他点燃火油。
还有两名士兵负责推油,和拉风箱一样,向前推杆,便把火油推进管中喷出去,向后拉杆,把下方火柜中的猛火油提上来。
两名士兵同时向前推杆,火油瞬间从铜管里喷出,点火士兵及时点燃了喷出的火油,天空立刻下起了火雨,一阵燃烧着的火油滴向下方的士兵飘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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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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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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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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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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