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桓被签署到内卫,出任录事参军一职,他也唯一一个进入军队的进士,担任文职军官。
种桓扭头看了半天,他心中有点奇怪,明明自己昨天看到了那个林建青,他今天怎么没来?
苏策向种桓轻轻踢了一脚,只见从侧门走进来十几吏部署官员,一名官员道:“下面我喊到名字的请跟我来,王拓、晁清、李全印、徐治、苏策,这五人请跟我走!”
晁清拍拍种桓的肩膀,起身和苏策走了,又有官员喊道:“下面五人跟我走,韦济、罗小田、种桓........”
这些吏部署官员负责把他们一个個送去各自的部门,交接后,就和吏部署无关了。
第一个送的便是晁清,他进的是秘书署,这也是对应朝廷的部门,朝廷叫做秘书监,陈庆这里就降一级,称为秘书署。
张轩在吏部署的交接单上签了字,便对晁清笑道:“你随我来!”
晁清已经换了一身绯色官服,头戴纱帽,腰间有鱼牌,科举的前三名是正八品给事郎,第四名到第二十名是正九品儒林郎,后面都是从九品的文林郎,这里面比较特殊的是种桓,因为他是文职军官,阶官要比其他进士高一级,他也是正八品。
晁清跟着张轩走进大堂,大堂有数十人,忙碌而安静,每个人都提笔写着什么,没人抬头,但晁清却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眼角余光看着自己。
张轩走到里屋前禀报道:“启禀宣抚使,新人晁清来了!”
“请进!”里面传来陈庆的声音。
张轩笑道:“不用紧张,宣抚使虽然要求严格,但其实待人很温和,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晁清点点头,看了这个张轩并不知道自己和陈庆的关系。
晁清走进官房,在陈庆面前躬身行礼,“卑职晁清参见宣抚使!”
陈庆放下笔笑道:“宿舍都安排了吗?”
“回禀宣抚使,昨天都安排了,在归仁里。”Χiυmъ.cοΜ
陈庆微微笑道:“归仁里的官房不错,都是新建的独院,张轩的官宅也在那里,他是正六品,是占地一亩半的官院,你应该是小院子吧!”
晁清连忙道:“三间屋的小院子,卑职一个人住,很满意了。”
“八品都是三间屋小院,正九品是两间屋小院,你们现在都是单身,如果成婚的话,还可以再增加一间。”
“是的,后勤署的官员都给我们说过了。”
陈庆点点头,又问张轩道:“你给晁清安排什么职务?”
张轩连忙上前道:“按照宣抚使的吩咐,安排他为秘书评事,评乙类奏折。”
“这个安排不错!”
陈庆又笑眯眯对晁清道:“在我这里做几年后,我都会外放为官,最早的记室参军叫做朱遂,现在在四川转运使司做判官,再过一两年,张轩也要去做知州了,希望你们能多学多做,迅速成长起来。”
张轩心中又惊又喜,他是第一次在宣抚使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安排,是外放做知州,不是去署司,简直让他大喜过望。
晁清躬身表态道:“卑职一定努力做事,不让宣抚使失望!”
“去吧!张轩会给伱安排好。”
晁清行一礼,跟随张轩退下了,陈庆满意地点点头,不卑不亢,目光清正,是一个可塑之才。
.........
张轩作为记室参军有一间单独的官房,他带着晁清来到自己官房,请晁清坐下,又让茶童倒一杯茶,笑道:“怎么样,在宣抚使面前感觉压力大吗?”
晁清微微点头,“有一点点。”
“有一点是正常的,毕竟他是主公,是独立于朝廷的川陕之王,宣抚使只是咱们对外的称呼,这一点很重要,你心里一定要明白。”
“卑职明白的!”
“然后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咱们部门叫做秘书署,也是今年才正式改的名字,但我们没有署令,只有两个署丞,我是秘书处署丞,同时兼任军方的记室参军,另外一个署丞叫做杨奇,负责文书处,我们秘书处有十二人,我们职责是整理文书,传达命令,你的职务是评事,具体做什么呢?我给你看一份牒文,你就知道了。”
张轩取出一份牒文给他,“这是去年关于河湟屯田的一份牒文报告,你自己看看!”
晁清接过牒文,只有厚厚的牒文足有五六千字,但上面贴了一张写满字的素笺,字迹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迹,上面草拟了十几个要点注释,最多两百字。
“我告诉你,每天有几十本这样的牒文,宣抚使不会看牒文中的内容,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细看,他就看前面写的要点,然后根据要点内容做批示,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晁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这就是评事的事情,把每一份牒文的内容精炼出来,抓住要点,草拟一份纲要,然后贴在牒文上交给宣抚使,当然评事不止你一人,加入你一共有五人,我和另一个老评事做甲类牒文,这里有标注!”
张轩指着牒文右下角,只见右下角上写着‘甲类’二字,他继续道:“你和另外两人做乙类牒文,就是重要性低一点。”
“卑职明白了!”
张轩笑道:“这份牒文就给你做参照,最后再提醒你两件事,第一,多做事,少说话;第二,同僚间的私下邀请,能不去尽量不去,好了,今晚大家聚一聚,给你们三个新人接风洗尘。”
晁清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秘书署来了三个新人。
........
晁清得到了自己的坐位,就在张轩的官房外面,旁边坐着一个资历稍深一点评事,叫做杨奇,三十岁出头,他也是负责乙类牒文。
而前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评事,长得又矮又瘦,一双三角眼,目光甚是凌厉,刚才张轩介绍,他叫白子凌,京兆人,东京太学出身,做了二十多年的县吏,负责甲类牒文。
杨奇把一份牒文递给他,笑道:“你先做这本!”
晁清看了看,表皮上写着《德顺州绍兴五年年度报告》,右下角写着‘乙类’二字,很厚的一本牒文,至少有七八千字。
杨奇用笔指了指他的参考牒文上的注释,小声道:“记住了,要横写,这是宣抚使的习惯!”
“杨大哥,这是谁写的,怎么是女人的字迹?”晁清终于忍不住问道。
杨奇嘿嘿一笑,“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晁清忽然想起一事,刚才张轩说他们乙类有三名评事,怎么只有自己和杨奇两人,还有一人呢?
他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桌椅空着,杨奇笑道:“还有一名新评事也是和你一样,今年的新科进士,喏,他来了!”
晁清扭头望去,只见张轩带着一名进士快步走进大堂,晁清愣住了,这名新人居然是科举第一名韦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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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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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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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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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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