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拱笑眯眯道:“虽然城内有四口水井,但水源却来自城外,只要我们找到水源,切断它,甘泉堡很快就会因断水而崩溃,我们将不战而胜。”
虽然范拱说得很诱惑人,但完颜兀术却没有那么轻易相信,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水源在哪里?东面那条河吗?”
“那倒不是,应该是条地下河,卑职推断,应该就在山崖下面,我们可以在山崖下面多打几口井,卑职相信就能找到这条地下河?”
“就这么简单?”
范拱微微笑道:“这件事本身就很简单,关键是要找到水源,如果都元帅不急于攻城,可以试一试,反正也不会损兵折将!”
完颜兀术也在等候火油以及攻城巢车运来,索性利用这段时间找一找水源也无妨,想到这,他便对范拱道:“我给你三千军队寻找水源,但尽量距离山崖远一点,宋军的床弩很犀利。”
“卑职明白!”
.........
城外的大火已经熄灭了,宋军开始清理战场,数千具烧焦的尸体直接用席子一裹,就送去了非交战区,最后连席子都没有了,直接就扔到牛车上送去。
事实上,大火焚烧下也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了,盔甲都被烧化,长矛的白蜡杆也烧断了,就只剩下刀身和矛尖等金属物品保存下来,好在大量的箭矢远离火区,都完整地保存下来了。
陈庆也暂时回到家中,和妻子团聚一番,四更时分,他起身返回了军营。
刚回到大帐,夜间当值将领刘璀跑来道:“都统,有士兵发现敌军在山崖下面挖掘什么?”
陈庆微微一怔,“现在还在挖掘吗?”
刘璀点点头,陈庆当即披上衣服道:“看看去!”
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北城头,北城头的士兵不多,约有三百人,主要是巡逻防范。
自从西夏人从山崖爬上来后,宋军便在山崖上修建三座马面墙,站在马面墙上可以探头看到山崖下面的情形,偷袭已经不太可能了,除非宋军士兵放松监视,但宋军已经吸取教训,基本上都时刻监视着山崖下的动静。
陈庆来到中间的马面墙头,为首巡逻都头指着东北方向的一个火点道:“就是那座火点处,他们搭建了几十顶大帐,千余人在昼夜不停地挖掘着什么?”
陈庆注视着远处的火点,杨元清也赶来了,他十分担心道:“下午士兵向卑职禀报,卑职也看到了,他们应该是掘井,都统,他们应该是想断我们的水源!”
陈庆笑了笑道:“不奇怪,我们甘泉堡最大的弱点就是水,对方应该也发现了,断我们的水源肯定会是他们的选择。”
“可如果真的断了水源怎么办?”
杨元清和刘璀脸上都露出焦虑的神情,陈庆微微一笑,“我们的水源就那么好断吗?你们不用担心!”
甘泉堡附近的地下河有三条,其中一条穿过甘泉堡下方,确实成了甘泉堡水井水源,但这条地下河是从西北流向东南,应该是位于丘陵下方,哪里能断得了。
“都统,要不要用床弩射击?”
“能射得到吗?”
“基本上可以射到。”
“那就射他们几箭,但不要浪费,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的焦虑便可以了。”
说完,陈庆哈哈一笑,转身回营去了。
天刚亮,大将们都纷纷赶到陈庆的帅帐,他们都听说了金兵挖掘水源之事,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焦虑。
陈庆看了将领们一眼,便对亲兵道:“守住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
他这才从柜子里取出一卷图纸,铺在桌上,对众人肃然道:“这是甘泉堡的最高机密,你们可以看,但不准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你们的家人,如果做不到,那就最好不要看了。”
众人皆躬身道:“绝不泄露!”
陈庆点点头,“我给你们简单讲一讲,你们就明白了!”
谷</span>众人围上来,只见图纸上画的似乎是甘泉堡。
陈庆指着图纸道:“这是甘泉堡的平面图,我画了几个标识性的建筑,你们一看就知道了,中间是仓城,这七个圆就是水井,你们看这七口水井的排列,就会明白甘泉堡的地下河是怎么走。”
“啊!地下河是从西面过来的。”杨元清惊呼道。
众人都看明白了,他们的地下河水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穿过厚厚的丘陵土层,根本就挖不到,而是金兵却在东北方向挖掘,因为那边靠小河近,完全就是南辕北辙,众人一颗心放下了。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陈庆笑着对众人道:“今天给大家放一天假,去看望家人,明天开始好好训练备战,紧盯住金兵大营,他们的巢车还没有上场呢!”
..........
甘泉堡南面基本上都是陇西黄土高原,山峦起伏、沟壑众多,宽阔的官道就位于沟壑和山峦之间。琇書蛧
距离甘泉堡约一百二十里处便是鸡川县,此时在鸡川县的官道上,数百辆辎重大车正缓缓前行,两千精锐女真骑兵押送着这支辎重车队。
车队运送的便是十二架大型巢车,当然是拆散了以零部件方式运送,另外,还有火油和火药等重要军事物资。
正因为这些辎重太重要,所以才由女真骑兵来押送,不敢交给伪齐军。
队伍走得很慢,每一辆牛车都在吱吱嘎嘎地艰难行走。
女真骑兵着实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缓缓跟在车队两侧。
在距离官道两里外的一座山上,这里有一片松林,就在松林边缘,一支十人组成骑兵队正盯着官道上的辎重车队。
这支骑兵小队自然就是刘琼的队伍了,他率五百骑兵在外围运动,主要任务就是袭击敌军的后勤补给线,当初西夏军队攻打甘泉堡时,他们的任务也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西夏人是从北面过来,而现在金兵是从南面北上。
十名宋军骑兵的首领叫做唐骞,是一名斥候都头,从斥候营临时调拨给刘琼。
观察了半晌,唐骞对两名手下道:“你们速去报告统领,告诉他这支辎重队伍的重要性。”
“遵令!”
两名斥候调转马头,从松林的另一边下山走了。
.........
刘琼和他的五百手下此时藏身在甘谷县和鸡川县交界处的安远寨内,安远寨可是秦州著名的堡寨,不过已经被放弃了,也是因为金国逐渐转为经略川陕,大规模的屠杀基本上没有了,人们自然也不愿抛弃家园,跑到山上过日子。
秦州所有的堡寨也会渐渐荒废,最终走向消亡。
但安远寨的地势还是很险要,就算金兵发现他们,派几千人来攻打,也未必攻得下来,刘琼和五百军队携带了一个月的粮食就藏身在这里。
这次外围出击,刘琼的压力颇大,主要是金兵一开始就携带了大量辎重粮草,后续补给不会太多,所以后勤辎重队也不会太多,这就意味他没有多少选择,一旦出现辎重队伍,哪怕是风险很大他也要出击,错过一次,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这时,两名斥候骑兵返回了安远寨,刘琼连忙迎出来。
两名骑兵单膝跪下行礼,“参见统领!”
“是不是发现了敌军辎重?”
“正是,一支由四百多辆大车组成的辎重队刚刚经过鸡川县,队伍运送的是巢车和其他物资,看起来很重要,两千女真骑兵亲自护卫。”
居然是女真骑兵护卫,那就说明辎重物资很重要,尤其是巢车,刘琼当然知道它的重要性。
他当即下令道:“收拾战马,准备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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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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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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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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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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