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关于财礼,我最多可以出两万匹绢。”
郑统全笑着摆摆手,“太多了,哪里需要出两万匹绢,你是国公,咱们就按照国公娶妻的规矩,五千匹绢足够了,这可是五千贯钱啊!”
“小侄不太懂,一切请伯父做主。”
........
郑平送陈庆出了大门,他迟疑一下道:“有个生意,你有没有兴趣?”
宋朝是对商业最宽容的朝代,几乎皇亲国戚,朝廷大臣几乎都有介入生意,连皇帝和宫妃都在做生意。
陈庆也一点都不抵触做生意,之前要不是他需要钱,他就已经投资呼延家的酒楼了。
“说说看,什么生意?”
“你知道我们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然后药材生意由我大哥继承了,然后我家又开始做酒生意,朝廷给了酒牌,由我二哥经营,我父亲一直觉得愧对我,一直说要给我一门生意,可以让子孙继承的生意,我之前不愿意,但有了儿子后,我心态有点变了,我觉得有门生意也不错......”
“等一等!”
陈庆连忙打断他的话,瞪大眼睛问道:“莫非你不想从军了?”
“不是!具体做生意不用我操心的,我大哥和二哥也一样,我们家有十几个大管事,一般都交给大管事经营,有专门的账房进行监督,我只管投钱然后分利,我父亲现在毕竟有了身份,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商场出没了。”
陈庆明白了,这是职业经理人模式,大管事负责经营,郑家只是作为投资者躲在幕后,估计其他皇亲国戚都是这样干的。
“你父亲想让你做什么生意?”
“香料生意!”
陈庆眼睛一亮,这可是暴利,去海外南洋购买香料啊!但要投入的本钱可不小。
“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参与?”陈庆笑问道。
“主要是我本钱不够!”
郑平很坦率道:“刚才你说到两万匹绢的时候,我才猛然想到的。”
“你父亲不给够你本钱?”
郑平摇摇头:“我父亲对三兄弟一视同仁,都只给两万贯的本钱,但做香料生意不够,一般都是五万贯起步,要去买海船、购置仓库、雇人,还要加入海商会,然后进货、交税,耗费巨大,但获利也大。”
陈庆有些好奇问道:“海商会是什么?”
“就是商人们自发组织的商会,商会有战船,有数百名武艺高强的武士,专门对付海盗,然后大家一次出海,由海商会武士护卫,加入海商会要花两千贯钱,然后每次出海还要另外交一笔保护钱,大概在一千贯左右。”
陈庆点点头,“我懂了,需要我出多少钱?”
“如果你能出两万五千贯钱,我们获利一人一半,风险也同担,当然前提是你必须信任我。”
“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正好官家也赏了我五千两银子,这五千两银子我就投给你了,就算我占了你这个便宜。”
陈庆心里有数,这里面不光有本钱就能赚钱,最重要的是渠道,去哪里采购香料,然后再卖给谁,都是靠郑家的人脉,这个便宜自己占大了。
郑平嘿嘿一笑,“信任归信任,咱们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你把银子给我,我们写一份契约,然后组建商行,商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各取我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叫庆平商行,如何?”
“叫平庆吧!”
“不!你给我儿子想了一个好名字,这个便宜我就让给你了。”
陈庆还是摇摇头,他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这个商行名字就算郑平不在意,但他父亲一定会在意,必须把冠名权交给对方。
“这样吧!假如你儿子真的叫做郑诚,那么商行就叫做诚庆行。”
自己儿子的名字放在前面,郑平当然就不再谦让了,“好!就听你的,无论如何,我儿子就叫郑诚!”
..........
坐上马车,陈庆返回府宅,这时,他终于有点回过味了,郑平就算本钱不够,他完全可以向父亲和兄长借啊!以郑家的财富底蕴,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投资。
更重要是,让自己参与郑家商业王国的大事,可不是郑平能做主的,就算郑平一时头脑发热,他也必须要经过父亲的同意,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仓促决定?
陈庆明白了,这一定是郑平父亲的意思,通过让自己加入郑家商业王国的方式,和自己深度捆绑,也可以说,是郑家在对自己的未来投资。
郑家的后台是郑太后,但郑太后的亲弟已经死了,郑统全只是对郑太后有恩而已,并非胞弟,再加上郑太后为了避开韦太后的嫉恨,已经处于半出家状态,深居观音院中。
郑统全这个名义上的国舅除了有钱,实际上在临安地位并不高,作为商人,寻找庇护很正常,但郑统全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想到这,陈庆忍不住暗暗苦笑了一声。
.........
秦桧的相国府,管家将一名黑衣男子送上了秦府专用码头上的客船,并目送船只远去。
管家匆匆来到秦桧书房院子里,躬身道:“老爷,人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退下吧!”
管家行一礼,退了下去。
秦桧回到书房,打开黑衣人给他送来的信件,又匆匆看了一遍,信中心中一阵烦乱。
黑衣人是完颜昌的信使,奉命送一封完颜昌的亲笔信给秦桧,完颜昌虽然这次没有来临安,但他依旧阴魂不散,又跟着陈庆回来了。
“老爷!”
秦桧的妻子王氏出现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一盏参茶。
她走进房间,把参茶放在桌上,淡淡笑道:“不知是谁给老爷写的信?”
王氏得到使女禀报,老爷把一名送信人带到书房,还派管家把他秘密送走。
这便让王氏起了疑心,王氏怀疑是丈夫的前妻林氏派人来送信,否则丈夫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王氏心中一直有根刺,那就是丈夫的前妻和两个儿子,秦桧考中状元之前已经成婚,有妻子和两个儿子。
考中状元后,他被前相国王珪看中,把孙女许给他,秦桧便休了前妻,又娶了现在的妻子王氏,有了王家的人脉和财力支持,秦桧才得以官运亨通,一步步进了朝廷。
但问题是王氏没有生育能力,只得过继兄长王唤的私生子为养子,取名秦禧,今年才十三岁。Χiυmъ.cοΜ
王氏当然知道,养的儿子怎么也比不上亲生的儿子,她一直在盯着丈夫的一举一动,只要她还是主母,丈夫就休想把两个儿子领回家来。
秦桧哪里知道妻子的心思,他叹了口气,“挞懒又派人给我送信来了。”
王氏细长的眉毛一挑,“可是为陈庆之事?”
秦桧一怔,“你怎么知道?”
“哼!堂堂的都监军不关心天下大事,整天关注一个宋朝小将领有什么意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信中的内容是关于陈庆?”
王氏半晌道:“太后也收到了一封信。”
秦桧瞪大了眼睛,“太后还和金国有联系?”
王氏对丈夫的吃惊不以为然,冷冷道:“夫君别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她在金国生了两个儿子,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秦桧暗暗摇头,这些女人就是愚蠢,总是看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妻子居然不告诉自己。
秦桧半晌道:“下次她再收到信,你要立刻告诉我。”
王氏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了,夫君还有什么要问的?”
秦桧这才问她,“我想知道,太后收到的信件是谁写给她的,信中怎么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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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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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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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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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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