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随着春天的来临,大散关的战争也终于到来。
完颜兀术投入了十万大军,不分昼夜地进攻大散关,而大散关三万守军则在吴阶的统领下,坚守关隘,不断给予金兵以痛击,仅十天时间,金兵阵亡就超过三万人。
但完颜兀术这一次势在必得,他不计代价,再次增援了五万大军,并放言,第一个攻进城内的将领封万户,赏钱十万贯。
尽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使金兵的进攻更加卖力,但伤亡也更加惨重,短短三天时间,金兵的伤亡再一次超过两万人。
当然,宋军也付出了惨重了代价,伤亡士兵超过七千人,但大散关依旧坚固无比,巍然矗立,使金兵难以逾越大散关一步。
这天清晨,难得金兵停止了进攻,吴嶙快步来到中军大帐,“兄长找我?”
吴阶点点头,“进来吧!今天遇到一件蹊跷之事。”
吴嶙走进大帐坐下,捏着肩膀笑道:“连续攻城着实把人累坏了,啥蹊跷之事?”
吴阶将一封箭信放在桌上,“这是今天凌晨,士兵在城头上捡到的,不知是谁射上来?”
“什么内容?”
“就是说陈庆军队已经在和尚原附近潜伏,准备随时袭击对方大营,要我们做好配合,一旦敌军后方不稳,我们便一鼓作气杀出城去,听口气倒是像郑平写来的。”
“射箭人就不怕这封信落入敌军手中?”
“蹊跷就在这里,陈庆明明可以通过仙人关和我们联系,郑平也知道,那为何他还要冒险从战场上向我们射箭?”
吴嶙有点懂了,他微微笑道:“兄长担心这是完颜兀术的计谋,骗我们出城作战?”
吴阶点点头,“我确实怀疑这是计谋,但万一这是真的呢?”
吴嶙收起笑容,沉思片刻道:“可以这样,给仙人关发一份鸽信,让刘瓒派人去武城镇客栈,留一个言,下封箭信上盖三个梅花章,如果箭信是真的,那下一封箭信上一定会有,如果没有就是假的。”
“这个办法不错!”
吴阶欣然道:“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
这时,吴嶙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造谣者抓到吗?”
就在五天前,八字军和刘锜的泾源军内,忽然传出一个消息,‘朝廷已决定放弃大散关,退守汉中。’
这个消息严重影响到了士气,导致防御出现漏洞,敌军险些攻上城,这几天,吴阶一直在忙着灭火,给士兵解释绝无此事,
吴阶点了点头,“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这件事可能和傅选有关?”琇書網
“傅选?”
“就是他,我发现最初谣言都是从他的军队中出来的,谣言倒是小问题,就怕攻城战打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军队突然崩溃,大散关就完了。”
“所以我早就给大哥说过了,傅选的将领一定要换,送他们回家去,士兵没有问题,就怕这些将领,大哥总是太过于妇人之仁了。”
吴阶叹息一声,“你说得对,我早该下手了,留下了一个隐患。”
吴嶙果断道:“现在还来得及,把他的军队交给我,我来换将,指挥使以上全部送回家休假。”
吴阶也知道现在不能再手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找个借口把指挥使以上将领集中起来,连夜送走。”
吴嶙冷笑一声,“就在今天晚上,召集他们紧急议事就行了,距离士兵远一点,不肯服从就当场射杀!”
..........
当天晚上,吴阶以紧急议事为由,召集了八字军数十名指挥使以上将领。
吴阶随即宣布,他们中间有人私通金兵,在调查清楚前将他们全部停职,等战争结束后再官复原职,每人发五个月俸禄,放他们回家休假,战争结束后再等通知。
如果不服可以去成都找宣抚使告状,谁胆敢在这里闹事,格杀无论。
在威胁加上利诱之下,将领们不得不接受安排,领钱后直接被送走,至于他们的行李,自然有他们的亲兵送回。
这些将领绝大部分都是傅选后来提拔起来的,之前王彦的将领几乎都被清洗干净了,被傅选用同样的借口遣返回家。
吴阶随即提拔一批自己的心腹安插进傅选军中,这才牢牢控制住了这支军队。
..........
原州南部的彭阳县,这是一座人口不足三千的小县城,城池周长只有十二里,小得几乎被人遗忘了。
陈庆和他的三千军队便是在这里过了一个冬天,陈庆原本是想去庆阳府,但他发现,庆阳府名上是被金国占领,但实际上已经被西夏控制了。
不光是庆阳府,还有保安军、环庆州、镇戎州等等,和西夏接壤的州府几乎都被西夏吞并了,金国也并不在意,只要西夏向金国俯首称臣,金国便默许了西夏对大宋西北领土的蚕食。
原州原本有一千金兵驻扎,在驻扎在北面的临泾县,就是这支金兵率先发现了平凉府出事,千夫长直接用鹰信向金国朝廷汇报。
但现在这支金兵已经被调去平凉府,原州暂时没有了驻军,也使得陈庆军队在原州好好地休养了一个月。
这时陈庆已经得到消息,争夺大散关的战争爆发了,他出发时刻也同时到来。
一月下旬的原州也同样春意十足,冰雪消融,树木披上绿衣,原野上一片欣欣向上,长满了细嫩的青草,战马欢喜地咀嚼着细嫩多汁的小草,河水清澈甘甜,整个陕北的土地上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在一个温暖的春夜里,三千骑兵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彭阳小县,沿着官道向南面疾驶而去。
从东部穿过了平凉府,没有再惊动平凉府的金兵,他们一路南下,五天后,三千骑兵抵达了渭河。
陈庆随即派两名骑兵前往仙人关,他在那边还有三百多士兵养伤,如果加上郑平的两百手下,他们的军队将达三千五百人。
这时,几名前去找船的斥候骑兵疾奔而来道:“启禀统领,渭河上发现一座浮桥!”
这倒是一件新事物,之前渭河上可是没有浮桥,陈庆随即令道:“南下过桥!”
一刻钟后,众人抵达渭河,渭河上果然看见了一座浮桥,已经被呼延雷率领手下控制住了。
大军继续前行,只片刻便渡过了渭河。
过了渭河,距离和尚原已不到一百里,严格说起来,他们已经进入战区,随时会遭遇到金兵的游哨骑兵。
队伍昼伏夜行,沿着渭河南岸行军,不到百里的路程整整走了三天。
这天晚上,大军抵达金兵旧营,也就是没有迁徙到和尚原之前的大营,大营已经荒废了,看不到一顶大帐,只有北面还保持着一条长长的营栅。
陈庆纵马到一座山丘上,北面是浑浊的渭河,裹夹着大量泥沙向东方缓慢而沉重地流去,而南面极远处,陈庆看见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就俨如天上的银河,长长横卧在广袤的原野上,足有数十里。
“那就是和尚原金兵大营吧!”陈庆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星河道。
杨元清点点头,“那就是了,距离这里约三十里。”
“这么近?”
“大营本身占地就很广袤,上次郑平的情报不是说,光仓库区就有上千亩。”
陈庆轻轻叹息一声,“一晃三个月了,也不知道郑胖子现在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南方出现了一支约百人的骑兵,尘土飞扬,向废弃大营这边疾速奔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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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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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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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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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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