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十人队编制没有变,依旧是原来的士兵和原来的火长,但他们装备和作战思想变了。
一支十人队有一名钢叉兵,一名火药兵,一名火油兵,三名弩手,三名长矛手,加一名押队。
每一支十人队负责对付一架梯子。
寂望坡东侧高约两丈四尺,边缘都是坚固的山岩,搭梯子确实可以攀岩而上,这也是金兵攻打斜坡屡屡失败后,寻找到的新方向.
战鼓声咚咚敲响,阴暗中埋伏的军队杀到了火光之下,投石机依旧在猛烈地攻砸板墙.
一千士兵俨如地域里逃出的鬼魅,又仿佛荒原上无比饥饿的狼群,刚刚砸塌一段板墙,如狼似虎的女真士兵便不顾一切地蜂拥杀来。
真正心急如焚的是敌军主将,距离完颜兀术给的期限只剩下不到两天,完颜阿卢朴已经急眼了。
一眨眼,十几架梯子架上了山岩,数十名面目狰狞的女真士兵奋勇向上攀爬,与此同时,两千名弓弩手一起向坡顶放箭,将宋军死死压制住,抬不起头来。
“长叉!他娘的长叉在哪里?”一名押队大吼道。
手下吓得满头大汗,连忙把钢叉递过来,押队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钢叉,奋力顶住最上面的铁横档,回头大骂,“他娘的,你们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吗?还不快过来给老子帮忙?”
几名手下一起抓起长叉奋力向外推去,一只毛耸耸的大手忽然从梯子上伸出来,一把抓住钢叉向外推去。
眼看着钢叉要被推出去了,押队眼睛都红了,挥刀狠狠向毛耸耸的大手砍去,‘咔嚓!’手腕被斩断,鲜血喷出,下面的女真士兵惨叫一声,翻滚下了梯子。
其他宋军士兵一起大喊,梯子终于被慢慢推开,忽然向左边一滑,梯子失去了重心,狠狠向左面摔去,连带着将另一架梯子上的士兵砸下去十几人,山崖下方一片惨叫。
“轰隆!”又有一段六十丈长的板墙坍塌了,数十名宋军躲闪不及,被埋在坍塌的泥墙下。
完颜阿卢朴大喜,大吼道:“再杀上去三千人!”
黑暗中中又奔出三千女真士兵,扛着数十架简易长梯汹涌而至,一架架梯子架上悬崖,蚂蚁一般的敌军奋力向上攀去,宋军在上面用钢叉奋力向外推,下面的女真士兵则拼命压住梯子。
“用火药桶!”杨再兴大喊道。
士兵们纷纷点燃火绳,火绳嗤嗤燃烧,燃烧到最底部的红线时,士兵们纷纷将火药桶向下扔去。
“轰!轰!”
火药箭接二连三在人群中爆炸了,毒钉四溅,血肉横飞,一架架梯子被炸得粉碎。
在另一端,刘璀指挥士兵将数十桶火油倾倒下去,扔下十几支火把,又将数十捆草料扔了下去,火焰迅猛蔓延,女真士兵在烈火中哀嚎,无数浑身是火的士兵哭喊向外奔跑,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在地上,浑身缩成一团,渐渐没有了生息。
完颜阿卢朴杀红了眼,完全不管士兵死活,近百架投石机一起发力,最后一段围墙坍塌了,又杀上来五千士兵,扛来百架梯子,疯狂地向上攀爬。
一万女真士兵发动了全面进攻,火光冲天,浓烟弥漫,爆炸声此起彼伏,不断有梯子被掀翻,宋军士兵也同样全力以赴,他们不断被箭矢射中,惨叫着跌下山崖。
一名士兵跑到杨元清面前大喊:“杨将军,北面被攻破了!”
杨元清大吃一惊,大喊道:“跟我来!”
他带着三百名士兵向北面扑去,最北面的三架梯子连为一体,突破了宋军士兵的防御,数十名女真士兵杀上山崖,三支十人队拼死拦截,但涌上的女真士兵越来越多,宋军士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已经顶不住了。
杨元清大吼一声,挥舞长枪杀了进去,三百名手下也冲上去,替换了伤亡过半的宋军,立刻扭转了局势,反将金兵杀得连连后退,几名女真士兵一脚踩空,惨叫着坠崖。
此时,陈庆却站在斜坡上,警惕望着前方正在集结的两千骑兵,陈庆最放心不下还是斜坡这里,虽然自己用火制造了封锁线,对步兵或许有效,但对骑兵呢?陈庆不敢肯定。
“王将军,去把床弩推上来!”
陈庆吩咐一声,王铎立刻带领士兵去搬运床弩。
‘呜——’低沉的号角吹响。
骑兵骤然发动,数百骑兵飞驰电掣般向坡道冲来。
“不好!”
陈庆低喊一声,厉声喝道:“神臂弩准备射击!”
骑兵是韩常派出,他和完颜阿卢朴有了分歧,他坚持要派骑兵从坡道进攻,完颜阿卢朴却固执己见,一定从侧面进攻。
两人都说服不了对方,只好各自为阵。
五百人的女真骑兵俨如袭来的沙尘暴,他们凭借精湛娴熟的骑术,跃过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向营门方向席卷而来。
当他们从黑烟中冲出的一瞬间,陈庆大喊一声,“射击!”
五百神臂弩军射出了第一轮箭矢,顿时人仰马翻,箭矢穿透了黑烟,黑烟中也听到了战马悲鸣声和士兵的惨叫声。
五百神臂弩军就俨如一座精准的机器,一百支箭射出,紧接着第二段一百支箭射出,紧接着第三段........wWW.ΧìǔΜЬ.CǒΜ
箭如疾雨,一群群骑兵不断栽倒在烈火中,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强烈臭味,二十几名宋军不断将一丈多长的树干扔了下去。
韩常不为所动,继续不断向上派骑兵冲击,阵亡骑兵越来越多,但距离泥袋墙也越来越近,烈火和强弩也阻挡不住骑兵。
十几名女真骑兵踩踏着数尺高的尸体一跃而起,从泥袋墙上空越过,在半空中张弓射箭,宋军长矛士兵纷纷中箭倒下,陈庆大吼一声,策马杀进了敌军群中,长槊上下翻飞,连杀七八人,喷溅的鲜血和脑浆沾满了他全身。
在他身后,五百名宋军长矛结成大阵,向接连不断杀进来的敌军迎战而去,山坡上的火势渐渐变弱,杀上来的骑兵越来越多,神臂弩士兵出现了严重伤亡,短短一盏茶,便有超过百人被敌军骑兵所杀。
“神臂弩士兵撤退!撤退!”
陈庆大喊,剩下的三百多名神臂弩士兵迅速从两侧撤退。
眼看神臂弩士兵已经撤退,陈庆再次令道:“点燃火油!点燃壕沟里的火油!”
他现在必须建立一座火墙,阻挡后面的骑兵冲进来,壕沟里还有上百桶火油,数名宋军士兵冲了进去,用斧头劈开木桶,黑色的火油喷涌而出。
女真骑兵也意识到不妙,飞马疾射,数名士兵全部被射杀在壕沟内。
一名士兵举着火把,不顾一切爬上了泥袋,忽然一支箭从后面射中了背心,宋军士兵一声惨叫,举着火把跳进了壕沟内。
‘轰!’壕沟内流溢的火油迅猛燃烧起来,火焰飞腾,使整个营门口变成一片火海,后面的女真骑兵冲不进来了。
近两百名女真骑兵和宋军士兵激战,双方血肉横飞,尸横遍地,王铎忽然在后面大喊,“所有弟兄趴下!”
宋军士兵受过训练,纷纷趴下,连陈庆拨马从侧面冲了出去,一百架床弩同时发射,五百支密集强劲的寒鸦箭射进敌军骑兵群中,一群群战马和骑兵倒下。
紧接着又一轮寒鸦箭发射,剩下的女真骑兵全部被射倒,军营门口霎时间变得一片安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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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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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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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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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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