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雷也一阵激动,连忙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张保对门外道:“魏将军,请进吧!”
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向岳雷抱拳行一礼,“在下西军驻临安情报站副管事魏延宗,参见岳公子!”
岳雷连忙还一礼,他不解的笑问道:“情报站和进奏院是什么关系?”
魏延宗微微笑道:“我们的官方机构不叫进奏院,而叫川陕宣抚使司驻临安联络馆,简称川陕馆,里面首领是雍王特使胡云。
而我们情报站则不是官方机构,是西军安插在临安的斥候点,是隐秘的探子,临安防御使杨沂中整天就想抓到我们,把我们一锅端掉。”
原来是探子,岳雷明白了,这就是他想找的人,他连忙躬身行礼道:“我急于离开临安,返回襄阳,恳请魏将军帮助!”
“胡特使也要求我们帮助公子离去,对我们是小事一桩,不过公子应该更关心令尊的消息吧!”
“啊!我父亲怎么了?”岳雷急问道。
“令尊已经被朝廷软禁在大理寺,目前住在一间院子里,不准外出,不过请公子放心,我们会把岳都统的生活安排好,虽然不能让他自由,但至少可以让他不受打扰,保证衣食无忧。”
岳雷心中感动,声音哽咽道:“整个临安,只有你们肯伸手帮助我父亲,大恩不言谢,岳雷铭记于心!”
“关键是岳公子信任我们,出于这份信任,我们自当尽力相助!”
说到这,魏延宗看一眼窗外道:“我们不从这里上船,我们去钱塘江坐船!”
旁边张保有些担心道:“如果走海路,会耗费时间很多!”
魏延宗微微笑道:“我们不走海路,走内河送你们回襄阳!”
.........
入夜,魏延宗率领十几名手下带着岳雷五人骑马向西南方向而行,魏延宗在临安几年,对临安的各种灰色道路都十分熟悉,别看临安各条官道上都有关卡,盘查森严,对但真正的地头蛇而言,这些关卡形同虚设。
魏延宗带着众人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村庄内没有关卡,村庄和村庄之间有小道相连,天一黑,大家各自关了门,谁也不管外面的事情,他们实际上就绕过了关卡。
如果是在旷野里奔走,很容易被发现,而在村庄里行走,有密集的房舍掩护,基本上万无一失。
一行骑兵奔行了十几里,来到一座村庄背后,岳雷这才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条大河了。
“这里就是钱塘江,岳公子上船!”
岸边柳树下,停泊一溜三十余艘千石大船,魏延宗带着三名手下陪同岳雷一行上了其中一艘大船,其余手下则带着马匹回去了。
一名四十岁左右、身材稍胖的商人上前见礼,魏延宗笑着给岳雷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雍王府的采购管事,叫做吕帆,吕相国的侄子,专门负责在江南采购物资。”
岳雷连忙行礼,吕帆笑道:“我知道岳公子要北上,老魏给我说过了,张将军和手下可以装扮成我的随从护卫,关键是岳公子,我得把他藏起来。”
吕帆带着岳雷进了船舱,拉开一块挡板,里面竟然是一处隐蔽的船舱,空间不小,还有一扇小窗,很干净整洁。
吕帆笑道:“等会儿我们过临安,岳公子在这里躲一躲,过了临安就不用了。”
“哨卡会上船搜查吗?”岳雷担心问道。
吕帆微微一笑,“这实际上是宣抚使张俊的货船,我们插他的旗帜,没人敢上来查。”
“张俊的权势这么大?”
“不是权势大,是敢杀人,谁敢上船来查,直接宰了,然后躲进军营,官府也不敢来军营抓人,最后不了了之,死了也白死,各地哨卡都有数,说是给面子,实际上就不敢上船。”
“我明白了!”
岳雷钻进船舱,从里面反锁,外面挡板一拉,什么都看不出来。
船队在夜里穿过了临安,一路关卡密集,几乎每一艘船都要被盘查,但唯独插了张俊商行旗帜的船队,却没有人盘查,一路放行,关键是大家都认识这支船队,自然不会为难它。
三天后,船队抵达了当涂县,岳雷一行又换了大船,大船向襄阳方向驶去。
...........
襄阳府的北面是光化军,它是拱卫襄阳的军事要地,同时也是岳飞军队北伐的桥头堡。
目前光化军由岳飞的心腹大将张宪镇守,手下有八千军队。
在岳飞所有的将领中,论武艺,张宪排名第二,仅次于岳飞长子岳云,一支虎头亮金枪使得神出鬼没,同时箭法超群,可以百步穿杨。Χiυmъ.cοΜ
但论力量,张宪远远比不上岳云,岳云或许是得到父亲力量过人的遗传,天生神力,一对八十二斤的亮银锤在宋军中无人能敌。
这天上午,张宪的军营内来了一名贵客,是张宪在武学的同窗好友刘琼,虽然刘琼是西军都统制,但毕竟都是宋军,又是故人,何况张宪也很想和刘琼聊一聊,当年他们住一间宿舍,可是无话不谈。
不过张宪还是担心军营内有人说闲话,便将刘琼请到县里的鸿远酒楼喝酒。
张宪给刘琼斟满了一杯酒问道:“听说你们攻下了颍昌府?”
刘琼点点头,“只是没有全歼李成的军队,雍王殿下礼送他出境!”
“为何?”
“我们攻下了许昌,李成鱼死网破,要和我们打巷战,雍王殿下担心军民伤亡太大,又担心仓库内粮草被焚,所以最后选择和李成谈判,李成率军撤走,我们占领了许昌,也得到了五十万石粮食。”
“五十万石!”
张宪惊呼一声,叹息道:“我现在理解为什么要谈判,被烧毁确实太可惜了。”
他端起酒杯又道:“去年我也准备率军进入颍昌府,当时颍昌府无兵驻守,李成的军队撤退到应天府,可惜啊!被这个昏庸无能的朝廷又硬下令撤回襄阳了,撤退的时候,数十万百姓都跪在地上痛哭,求我们留下,岳都统也哭了,你不知道那个场景。”
说到这,张宪眼睛红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咬牙切齿道:“那个该死的朝廷,昏庸的皇帝,一心只想投降,我们都要打到洛阳了,他们居然还恳求金国签署停战协议,把我们伤亡两万儿郎换来的战果全部出卖了,当时我们都愤怒之极,都劝岳都统造反算了,可岳都统还是忠心于天子,忠心于朝廷,哭着率领我们大军撤退了。”
刘琼沉默片刻道:“你知道你们岳都统在临安已经被软禁了吗?”
张宪一惊,“消息属实吗?”
刘琼点点头,“我们在临安的情报点发鸽信来了,目前朝廷还没有决定是杀还是流放!”
“为什么?”
“因为朝廷要夺岳都统的军权,简单说,‘岳家军’三个让天子已经无法容忍,而岳都统率军北伐,三次抗旨不尊,使天子对岳都统动了杀机。”
“他敢杀岳都统,不怕我们造反吗?”
“所以张俊会率大军来接收岳都统的军队,像你和岳云都要被抓捕,送去临安,所以我才来找你。”
说到这,刘琼取出一封信,递给张宪,“这是雍王殿下给你的亲笔信,你自己看一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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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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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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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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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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