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名义上只考三门,但实际上是四门!”
晁清端着酒杯得意洋洋道:“你们要相信我的智慧,诗赋各占两成,对策占五成,还有一成是书法,考试提醒上就特别强调,要用正楷或者行楷答题,这就透露出了书法要占分,否则会明确规定只准用正楷就是了。”
苏策不屑地撇撇嘴,“这也叫发现吗?大宋哪次科举不看书法?书法是基本功好不好。”
晁清连忙搬救兵,“老种要支持我?”
“没办法,吃人家嘴短啊!我不吭声,你们就一比一打个平局。”
晁清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没胆鬼,昨天吃我的就没见你嘴短,好吧!说说正经的,如果我们都考中了,你们会不会留下做官?”
这是所有士子都要面临的一个选择,如果被录取,他们愿不愿留下来,还是明年继续去临安参加科举。
“我肯定留下来!”
种桓笑道:”去别的地方打不了西夏!”
“你不算,伱是继承祖业,小苏你呢?”
苏策沉吟一下道:“我父亲要我留下来,说在川陕更有前途,我基本上会留下来,不过如果是京兆太学录取我,我就不留了。”
晁清不等他们问,主动抢过话题,“我肯定会留下,不留下来才是傻子。”
“什么意思?”
“我们这一批全是实缺官,若是临安考中了不知还要坐多少年冷板凳,不知还要花多少钱才有机会。”
苏策问道:“你说全部是实缺官,可有证据?”
晁清压低声音道:“我来之前特地打听了朝廷和陈宣抚使的谈判细则,我发现其中有一条,知县以上直接由朝廷吏部任命,知县以下由宣抚使府推荐,吏部任命,也就是县丞、县尉、主簿三個官职是由宣抚使府推荐,巴蜀上百个县,宣抚使肯定会一步步换上自己的人,这就是我们机会。”
“我们也算自己的人吗?”苏策笑问道。
晁清看了一眼种桓笑道:“某人肯定算,但我们俩不一定,只是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一定是把陕西路和熙河路的官员调到巴蜀,空出来的位子由我们来填。”
“巴蜀的县丞县尉们怎么办?”苏策又多问了一句。
种桓冷冷道:“巴蜀那些官员屁股没几个干净的,要搞掉他们还不容易?”
说到这,种桓忽然愣住了,他再次看到昨天那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还是勾肩搭背。
“怎么又是他们?”晁清回头也看到了两人。
“就是那个自诩陈庆大舅子的。”
苏策也笑道:“那个瘦高个应该是他的好友吧!”
“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种桓起身不露声色跟了上去,种桓自幼练武,他比一般士子多了一种以貌观人的本事,练武者都认为,人心善恶会通过相貌表现出来,这个瘦高个目光阴鹜,尖鼻薄唇,一看就是心术邪恶之人,他和陈庆的大舅子混在一起,未必是好事。
种桓走到大门前停住,没有跟出去,他练过夜观香头火,也练过听风辨箭,眼力、目力都异于常人,林建青和李头陀分手时说的两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别忘了,明天午时正,在南城门外。”
“李兄放心吧!一定准时到。”
种桓远远望着两人走远,摇了摇头,又重新上楼去了。
“怎么样,发现异常了吗?”种桓回到坐位,晁清和苏策都打趣问道。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听说下午可以去看考场了,要不要去看看?”
苏策摇摇头,“考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想作弊,藏个纸条什么的。”
“听说这次是帐篷式考场,第一次经历,还是去看看吧!免得到时候抓瞎。”
晁清犹豫一下道:“我下午要去探望一个亲戚,你们去看吧!”
种桓和苏策对望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在京兆还有亲戚?”
“是我姑母的女儿,应该算是我表姐,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既然来了,还是去看一看。”
“那行,你去吧!我和小苏去看考场,回来给你画一张图。”
.........
今年的科举考场位于北城外,就是军队的北大营,自灞桥的军营扩建后,北大营就一直空关着,准备晚些时候改为新兵营。
一般科举考试都有考试院,京兆城也不例外,但考试院最多只有三千间号房,而这次来了一万八千人,就算扩建也来不及,只能借北大营安排这次考试。
午后,陈庆也来巡视考场,考场很大,四周有营栅,里面又用栅栏分隔成各个区。
“我们一共分为十个区,每区一千八百名考生,六十余顶大帐,平均三十人一顶大帐,每顶大帐一名监考官,两名辅助士兵。”
署令赵复生带着陈庆进了第一区,陈庆走进一顶大帐,大帐很宽大,里面整齐摆放着三十套桌椅。琇書蛧
陈庆笑问道:“怎么防止作弊?”
赵复生微微笑道:“作弊只是考默经时出现,但这次我们考的三科都不需要作弊,夹带纸条之类并没有意义。
不过虽然没有作弊,但有可能会出现舞弊,比如替考,所以我们建立了举报制度,凡是被录取了士子一旦被人举报,我们都要进行复核,主要是默一遍考试时的诗赋,然后对照笔迹,如果发现不对,那就要再单独考一次,若真确定是替考舞弊,那后果就严重了,取消功名,终生禁考。”
“考两天吗?”陈庆又问道。
“对!第一天考诗赋,第二天考对策,每场三个时辰,时间应该足够了。”
这时,陆陆续续有不少考生也来看考场,他们目前只能知道是哪个区,哪个帐篷,具体哪个位子他们暂时不知道,还没有贴标签。”
“老种,我是第七考场,我先过去了,回头我们门口见。”
“你顺便替晁清看看他的考场,他也是第七考场。”
“我知道了。”
陈庆正好听到两个士子的对话,其中姓种的士子引起了陈庆的注意,陈庆一眼就看出来,走出的姿态,眼睛,手指的老茧,这位至少练过十年骑射,居然姓种,这可是一个比较稀少的姓氏,难道他是种家子弟?
陈庆低声对一名亲兵吩咐几句,亲兵点点头,立刻跟了过去。
不多时,亲兵回来道:“卑职看了他的考券,他叫种桓,第五区三十三号考生。”
陈庆又嘱咐张轩道:“给我留意一下这个考生,我要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张轩点点头,“卑职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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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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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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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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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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