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宾!”

  “不是你找两个马仔顶罪,身上就可以洗的干干净净。”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做过的事叫别人顶,够不够种?”杜sir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语气里暗藏威胁,乃至是激将。

  张国宾却伸出双手,老老实实,讲道:“如果你有证据,够胆就拉我进班房。”

  “我是有律师的!”

  “操!”杜正辉嘴里喷出一句脏话,立即扬手:“带走!”

  “今天我们送太子宾去警署镀金,让太子宾凑够学历再扎职红棍。”

  “是,杜sir。”一名警员眼神犀利,回手掏出手铐,啪的就朝张国宾手腕扣去。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一变锁着手铐,一边紧盯宾哥,生怕太子宾突然暴起。

  另一边街市伟也被警员牢牢顶住。

  “太子宾说了!”

  “他生的靓仔,唔要头套!”杜正辉喊道。

  “杜sir,这怕是有点不合规矩吧……”张国宾面带浅笑,冷冷说道。

  这时,和记特聘律师,社团法律顾问,邹永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扎着蓝色领带,迈步走进果栏店铺门口,一步就档住杜正辉去路,目光扫过现场一圈,举手递出名片,慢条斯理地讲道:“你好,O记的杜正辉高级督察,我是和义海公司的法律顾问。”

  “你面前张国宾先生的特聘律师,邹永昌。”

  邹永昌皮肤白皙。

  胡子剃的干干净净。

  长相有股文化人的深沉、态度。

  杜正辉回头看见邹永昌,却目光厌恶地冷声道:“邹永昌执业律师,我知的,太子宾手下四大天王之一的状师昌嘛……”

  “因为大佬一句话,回学校读书,一年就考上港大,怎么?现在毕业回来。”

  “专门给大佬打黑状啊?哈哈哈哈。”

  “杜督察。”邹永昌将名片收回西装内袋,语气利落,条理清晰地反驳道:“就你前番言论,我保留追究你侮辱名誉罪的权利,而现在我的当事人张国宾先生,并没有触犯法律,您更没有证据,无权将他上铐带走。

  既然杜正辉不收他的名片,他也不会硬递,反正他跟杜正辉打交道的机会很多,至于什么黑状?

  他是客户做事。

  放你妈的狗屁去吧。

  随后,杜正辉的目光却跃过邹永昌,望向另外两人,一拍脑袋,晒笑道:“状师昌,大波豪,东莞苗,太子宾手下四大天王来了三个。”

  “怎么只有三个?”

  “喔!我差点忘记了,昨天吹鸡文人给斩死了!”

  “哈哈哈哈……刀王文怎么会被人斩死呢?”杜正辉故作张狂,放声大笑。

  大波豪真名“李成豪”,一米八六的身高,肌肉雄健,唯以一对胸肌最发达。

  穿西装必爆扣,穿T恤必露点的一挂,一双拳头打天下,江湖人称“拳王豪”。

  东莞苗真名“苗义顺”,个子不高,一米七多,有人叫他“枪王苗”。

  不爽的时候喜欢叼根烟,翘着眼睛跟人讲话,然后抬手就是一枪爆你头。

  最后一个状师昌,真名“邹永昌”,长相瘦瘦白白,斯斯文文,以前常人有人骂他“奸人昌”,现在又被称为“状师昌”。

  如果加上昨晚被人斩死的阿king,“吹鸡文”,“刀王文”。

  便是张国宾最亲的四个手足。

  当年,先烧黄纸、纳投名状、再拜关公,饮血酒入会。

  其他手下马仔都是他的“社团兄弟”,唯有四人是他的“亲生手足”!

  那晚。

  黄大仙庙门口。

  青松树下。

  五人点起篝火,刀尖染血,以火淬刀,刀尖相触,立下誓言。

  “今我张国宾、李成豪、徐正英、苗义顺、梁敬文纳投名状,结兄弟谊。”

  “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有违此誓,天地诛之。”

  “饮酒。”

  “状立!”

  自此,太子宾,四大天王,庙街十三太保……一个一个名号在江湖中诞生,又一个一个名号在江湖中成为历史……

  现在江湖中已没几人敢喊他们大波豪、东莞苗、不是喊豪哥、英哥、便是拳王英、枪王苗…..

  唯一不变是五人誓言。

  “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先斩了你,让你下去陪阿文!”大波豪脾气火爆,不可能见有人侮辱兄弟无动于衷,攥紧拳头肌肉紧绷,扬起拳便要作打。

  杜正辉表情沉着,随手却掀开衣角,露出腰间枪袋。

  铐着太子宾的警员表情一紧,更是直接用手搭住枪柄。

  东莞苗却抬手拦住大波豪拳头:“冷静点,别影响今天大佬扎职。”

  “我只是想请张先生回警署配合调查24个小时。”

  “我相信张先生不会拒绝吧?”杜正辉讥笑道。

  张国宾点点头:“我当然不会拒绝。”

  “杜sir,林警司call我们。”警员腰间的寻呼机响起,拿起来一看,脸色骤变,出声跟杜正辉讲道。

  “呵呵。”东莞苗贱笑两声:“如果杜督察一定要我们大佬履行市民义务的话,今天从白天到晚上,油尖旺的商家都开不了铺,到时候市民打投诉电话,我也不知道倒霉的是边个。”

  “不过我知道,你一定兜不住!”他用手指向杜正辉:“这是我们新记阿公放话的,今天油麻地话事人扎职,谁拦,谁就是跟整个新记过不去!”

  “如果我硬要带走呢!”杜正辉眯起眼睛,直视讲道。

  东莞苗一句话都不说,侧身让开一步,邹永昌大律师好整以暇,站在旁边。杜正辉带着两名警员推着张国宾一起走出果栏,只见果栏门口街道已经挤满三百多个穿着T恤、放诞不羁,满脸不爽,情绪浮躁的古惑仔。

  “大佬!宾哥!”油麻地堂口,三百多人,举起手中的玻璃酒瓶,大声呼喊。

  张国宾微微一笑。

  “呵。”

  “嘭!”四眼明举起手中酒瓶,争做宾哥眼中最靓的仔,狠狠将手中酒瓶砸下,旋即嘭嘭嘭,一个接一个的酒瓶砸下,街道路片瞬间满地玻璃。

  张国宾扭头看向杜正辉,诚恳的道:“杜sir,我真的很愿意配合警方调查。”

  杜正辉深吸口气,再度长长呼出:“阿力,解开铐子,我们回O记。”

  殖民地的警察,骨头硬不到哪儿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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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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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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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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