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轻轻叹口气,“三千铁骑就把江南搅得一片混乱,要是十万铁骑南下,哎!朕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果再来一次,大宋社稷真就承受不住了。”
“陛下,现在和建炎三年不一样了,中线和东线,我们可以同时调动五十万大军,还有水军,就算他们杀过长江,他们又怎么撤回去?当年,完颜兀术就差点死在黄天荡,这个教训他们不是不知道。”
“那这次三千骑兵突袭怎么说?”
张浚沉吟一下道:“这次有点蹊跷,我们在长江沿线各个重要码头都部署了军队,芜湖也不例外,有两千军队在那里防御,军营就在码头旁,按理,金兵根本登不了岸,也退不回去。
所以卑职怀疑这里面有内应,那个芜湖守将很可能事先被对方收买了,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报告,哪怕他事后报告一下,水军就会立刻赶到芜湖,封锁江面,三千骑兵怎么回得去?”
“砰!”
赵构重重一拳砸在御案上,咬牙切齿道:“该死王八蛋,给朕查,一旦查实,朕要灭他九族!”
“陛下放心,枢密院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很快就会结果。”
赵构负手走了几步又道:“陈庆和吴阶真动不得吗?”
张浚犹豫一下,他感觉天子口气有些不对,似乎并不是因为金国提出的要求。
赵构沉吟一下道:“其实我觉得秦相公说得也有道理,并不是让我们割让土地,只是换将而已,难道除了吴阶、陈庆,大宋就没有可用之人?张相公,你在川陕多年,你应该比朕熟悉情况!”
“陛下,微臣不敢说没有可用之人,但女真人确实比我们理解得更深,如果说调走吴阶,微臣还可以推荐他兄弟吴嶙,或者刘子羽、刘锜来接任,但如果调走陈庆,那么刚刚收复的熙河路肯定就保不住了,而且.......”m.χIùmЬ.CǒM
张浚嘴唇动了动,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赵构听得正专注,见张浚忽然停住不说了,不由眉头微蹙,问道:“而且什么?”
张浚苦笑一声道:“因为这话是微臣和吕相公饮酒聊天之言,真实性无法判断,微臣怕误导了陛下!”
“爱卿但说无妨,朕自会判断!”
张浚只得道:“吕相公说,陈庆收复湟州和西安州后,曾写一封家信给他,信中提到了西夏,陈庆说,五到十年之内,他有信心灭了西夏。”
赵构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宋和西夏鏖战百年,没占到半点便宜,陈庆居然说五到十年之内有信心灭了西夏,这是有多无知,还是有多狂妄?
他刚要这种无稽之谈丢到一边,忽然心念一转,陈庆可以张口胡说,但吕颐浩可是稳重之人,这种话他一般不会乱说,说不定是有什么说法。
想到这,赵构当即下旨道:“速宣吕相公来见朕!”
.........
吕颐浩今天比较沉默,因为金国的条件涉及到他孙女婿,所以他尽量不表态,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吕颐浩当然也有政敌,他的政敌便是秦桧,吕颐浩再度被起用为相,秦桧是坚决反对的,但没有用,官家赵构需要一个镇得住朝局的人在知政堂为相,秦桧资历显然不够,张浚也差了点,唯独吕颐浩资历深厚,能镇住盘子。。
这次赵构再度逃跑海上,就是任命吕颐浩为留守,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吕颐浩却成功控制住了临安的局面,虽然人心混乱,但城内秩序却保持井然,没有抢掠、放火等大案,吕颐浩也由此深得赵构器重。
吕颐浩刚回到朝房,椅子还没有坐热,一名随从便跑来道:“相公,里面传话下来了,官家召见您,宣您立刻觐见!”
吕颐浩心中略略猜到一二,官家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恐怕和陈庆的事情有关。
他暗暗叹口气,自己这个孙女婿啊!还真能折腾人,不光折腾女真人,也在折腾大宋朝廷。
他连茶也顾不上喝,又匆匆赶回御书房。
片刻,吕颐浩被带进御书房,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吕相公免礼,请坐!”
“谢陛下!”
吕颐浩在张浚旁边坐下,赵构微微笑道:“吕相公对完颜昌的要求怎么看?”
“回禀陛下,微臣孙女婿是当事人,微臣不便评价。”
“无妨,你尽管从相公的身份出发,说说自己的看法,朕视为公论。”
吕颐浩欠身道:“回禀陛下,微臣最后奉旨留守临安,感觉金兵撤军其实还是很仓促,他们虽然破坏了不少城外民房,但和建炎三年那次破坏相差甚远,而且他们若多花点时间,去运河上搜罗一些船只,他们完全能杀进城,毕竟靠西湖一片的城墙都拆了,杀入城内易如反掌,但这些金兵都没有做,只在夜里抢掠一些财物粮食,连女子都没有要,就匆匆撤军了,微臣感觉,他们其实也很害怕后路被断,毕竟只要水军杀到芜湖,他们就回不去了。”
赵构欣然点头道:“吕相公说得有理,只是它代表了什么意义?”
“颓势!”
吕颐浩道:“微臣认为它代表一种颓势,女真人虽然还是很凶悍,但已经没有之前的锐气,原因微臣不知道,或许他们掠夺了太多的财富,心中有了牵挂,也或许他们人口太少,被战争消亡太快,开始惜命,总而言之,女真人已经出现了收缩之势,陛下,其实这反而是我们逐步反击的机会,真正的和平是打出来的,光靠谈判得不到。”
“吕相公说得太对了!”
张浚击掌赞道:“不愧是老相国,目光老辣,看得透彻,女真人的势头确实没有几年前那么犀利了,从攻打大散关就看出来,现在已经没有攻打大散关的气势,陕西路的女真军才放两万人,以前都是十几万,二十万,还有完颜兀术坐镇汴梁,微臣觉得他们更像在保护战果。”
这些想法没有真凭实据,可以说都是猜测,赵构兴趣不大,他心中却在想着西夏的事情。
赵构淡淡笑道:“刚才我和张相公谈话时,他提到一件事,似乎陈庆给吕相公的家信中说起西夏有灭国之忧,这是何故?”
吕颐浩迅速瞥了张浚一眼,张浚满脸苦笑,他并不是故意出卖吕颐浩,他只是在保陈庆而已。
吕颐浩点点头,“确实不久前微臣收到了陈庆写来的家信,他给我解释为什么能半年夺取熙河路的缘故,主要是西夏国内爆发了内战,形势对西夏朝廷很不利,就算西夏朝廷最后胜利,也会元气大伤,国运就会逐渐衰落下去,最终被灭国。”
赵构顿时有了兴趣,连忙问道:“西夏爆发什么内战?”
吕颐浩点点头,“是当年辽国公主陪嫁的大将萧合达造反,得到羌人和草原契丹余部支持,屡屡击败西夏朝廷军队,现在割据了东半部,和西夏朝廷形成了鼎足之势,双方还在继续激战,西夏皇帝已下令全国动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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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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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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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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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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