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没有久留,随即驱赶着数千匹战马向东面奔去,就在陈庆和手下刚走,万夫长濑木达便率五千大军赶到了大营,大营内一片混乱,濑木达听说宋军主将带着战马向东撤离了,他毫不迟疑,立刻大喊道:“跟我追!”
他率领五千骑兵沿着小河向东疾奔追去.......
金兵已陆陆续续赶到了大营,完颜阿卢朴脸色极为难看,他已知道寂望坡只剩下一座空营,宋军跑掉了,连伤兵也全部带走,他死伤一万多人,连个屁都没有捞到,还是被陈庆跑掉了,让他怎么向四王子交代?
他将众将大骂一通,就在这时,东面隐隐传来轰隆隆爆炸声。
众将面面相觑,韩常急道:“恐怕是濑木达将军遇到麻烦了。”
“该死的陈庆,我非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完颜阿卢朴恨得咬牙切齿,对万夫长完颜陀道:“你率两千弟兄给我守住大营,余火灭了,粮食物资清点清楚,其余大军上马,跟我去接应濑木达将军。”
一万大军纷纷上马,跟随着主将完颜阿卢朴向东面席卷而去。
陈庆随即应变,用一百多桶混了毒钉的火药桶将濑木达的追兵炸死炸伤了一千余人,趁敌军一片混乱之时,他率骑兵又折道向南,奔到最南面,在树林内回头向西疾奔。
五百士兵都骑着双马,保证速度和战马体力,一路疾奔,奔出二十余里便和金兵一万主力擦肩而过,不多时又回到了寂望坡。
寂望坡大营已经没有了敌军,冷冷清清,只剩下山坡上的一点点余火还在燃烧,连部署在山坡下的数十名游哨骑兵也被撤走了,颇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尽管金兵军营似乎又有了机会,陈庆还是克制住了,他和士兵们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寂望坡,借助夜色的掩护向西疾奔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自始至终,金兵上下都以为陈庆率军撤回了大散关,甚至连完颜兀术也深信不疑。
..........
天快亮时,陈庆在西谷谷口追上了正在休息的主力,统领的归来,让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刘璀上前道:“启禀统领,我父亲想见见你。”
陈庆点点头,他先写一封鹰信,让信鹰送回大散关,这才来见刘子羽。
刘子羽躺在地上,十几名亲兵守他身旁,看得出他的气色很不好,昨晚亲兵骑马背着他,一路颠簸,伤口又有点严重了。
“刘都统感觉怎么样?”陈庆蹲下问道。
刘子羽竖起大拇指赞道:“昨晚统领的撤军很漂亮,骗过了数万金兵,全军平安撤退,我不得不服了。”
陈庆微微笑道:“其实也是侥幸,如果金兵在斜坡下方部署一支军队,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不是侥幸,是你把金兵杀得太多,导致他们兵力吃紧,才没有在山坡下部署军队,也算是天意吧!”
刘子羽轻轻感慨一声,又问道:“我听犬子说,统领准备去秦州?”
陈庆点点头,“我既然是秦州制置使,自然要夺取秦州!”
刘子羽沉吟片刻道:“其实夺取秦州可以缓一缓,我倒觉得统领可以利用金兵全力攻打大散关的机会,在金兵后方好好折腾一番,减轻大散关的压力,最后完颜兀术攻不下大散关不得不后撤,统领功不可没啊!”
刘子羽的建议给陈庆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使他眼睛一亮。
陈庆点点头笑道:“我会一定好好考虑都统的建议,当务之急,是要把都统和伤兵们送回仙人关。”
“多谢统领,这次我的性命就是统领救回来的,无以报答,剩下的军队统领都带走吧!”
..........
休息了一个时辰,军队又继续西进,次日中午抵达了仙人关,刘瓒听说父亲受伤,亲自带着马车到十里外迎接父亲,又和陈庆见了礼,带着军队前往仙人关休整。
仙人关城头上,刘瓒对兄弟刘璀道:“我这里也需要人,你为何不肯留下来帮我?”
刘璀笑道:“让我跟随陈统领是父亲的意思,我当然要听父亲的安排!”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父亲说尊重你的选择!”
刘璀苦笑一声道:“兄长何必让我为难?”
刘瓒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选择跟随他?”
“理由很多,说他睿智、勇猛、果决,说他赏罚分明,带兵有方,这些都不是真正原因,让我甘愿跟随他,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他撤退时没有丢弃一个伤兵,哪怕是一名卑贱的马夫受伤,他也没有丢下,他为了让伤兵们平安撤退,宁可自己率军涉险,这些虽然是小事情,也没有人提及,但所有将士都看在眼里,包括我。”
刘瓒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如何,他这次救了父亲一命,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他。”
“爹爹怎么安排?”刘璀问道。
“我特地问过军医,军医说爹爹筋脉受了重伤,内腑余毒难消,恐怕后半生都无法使用兵器了,其实这也算是好事,父亲可以远离战场,我打算让他在仙人关先养好骨折,再送他去成都调养,尽量把体内的余毒调理干净,正好大哥也在成都,他可以照顾好父亲。”
..........
就在刘氏兄弟谈话的同一时刻,陈庆也在大帐内考虑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刘子羽的建议像一盏指明灯,让陈庆眼前豁然开朗,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河水已经结冰,前几天还是薄冰,而这两天河水冰层已经很厚了,再过不久就该下雪了,宋金两军在大散关会处于一种对峙状态,有利于自己的行动。
“元清,你有什么想法?”陈庆问旁边的杨元清道。
杨元清微微笑道:“我们应该是带两千五百人吧!”
陈庆笑道:“伤兵留下养伤,我已经和刘瓒谈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多出五百匹马,这五百匹马可以托上帐篷、粮草补给之类,马上进入冬天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荒野度过,后勤条件得加强一下。”
陈庆点点头,“这个方案不错,可以采纳,郑胖子呢?”
陈庆瞥了一眼郑平。
郑平咧嘴一笑,“我专出馊主意,哪有什么好办法?”
“那就说说你的馊主意!”
郑平挠挠头道:“我的想法就是低调一点,不要让完颜兀术关注到我们,我们就冒充刘子羽的部将,或者随便起个名字,杨庆、马庆、牛庆之类,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无名小辈,咱们的风险就会小得多。”
陈庆微微一笑,“牛庆、马庆不好听,那就叫杨庆吧!”
次日一早,陈庆率领两千五百骑兵离开仙人关北上,消失在莽莽大山之中。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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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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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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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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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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