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长社县的新兵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有几人被揍得鼻青脸肿,长社县新兵由此怀恨在心,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还在大帐内登记的阮德却一无所知。
登记只是第一步,想不立功就成为西军的将领,哪怕是低级将领也不容易,就算不立功也要有真本事,弓马娴熟都不行,西军骑兵哪个不是弓马娴熟?
真本事包括两部分,一是先天优势,体格魁梧,力量过人,其次是后天优势,箭法精准,武艺高强。
所以登记结束后,就要去演武场接受测试,测试的内容有三项,举重、射箭和兵器。
如果是靠各种关系当上都头,测试又通不过,要么降级为士兵,要么就离开军营,要么有点文才,能写能读,可以做虞侯、十将之类的节级军佐,都头这种领兵将领肯定不行。
阮德来到演武场,演武场上扎下三座大帐,每个大帐前进行一项测试,首先是体型,体型不达标,除非后面三项非常优秀,否则肯定被视为不合格。
阮德体格没有问题,他是所有将领中最高最雄壮,根本不需要测量,直接来到第一个座大帐前。
大帐前坐在几名将领,阮德抱拳行一礼,来到重物前,重物是三只石锁,一只一百八十斤,三次举过头顶为合格,一只两百五十斤,三次举过头顶为良好,一只三百二十斤,三次举过头顶为优秀。
测试记录会记入档案,关系到每个人的前途,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谦虚,都会尽力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但只有两次机会,所以也不能过于高估自己。
阮德走到中间两百五十斤的石锁前,几名将领低声交流一下,一名指挥使摇摇头道:“这么强壮的人居然只用中等石锁,可惜了。”
另一名指挥使笑道:“或许他想稳一稳吧!可以理解。”
只见阮德左手抓住石锁,轻松拎了起来,又走到三百二十斤的石锁前一把抓住石锁柄,再度拎了起来。
所有人的‘啊!’了一声,几名将领惊得站了起来,原来这家伙是嫌石锁太轻,只见阮德轻松地将两只石锁同时举过头顶,一连三次,毫不费力。
为首统领看了看阮德的铜牌,忍不住问道:“五十二号,你最多能举多重?”
阮德想了想道:“我是个铁匠,有一次给人送铁犁,半路推车坏了,我就扛着四支共六百斤重的铁犁走了二十里,这是我的极限吧!”
“好!算你举五百斤,这是最优秀,请去射箭棚吧!”
阮德行一礼,又去箭棚了,几名将领低声议论,他们都是行家,单臂举三百二十斤还这么轻松,双臂的话至少能举千斤,发现了一员猛将啊!
射箭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能通过,合格要求的是八斗弓,八十步外至少十射七中,良好是八斗弓,百步外也是十射七中,但至少要有三支箭射中木人靶的要害,也就是头部和胸部。
优秀是一石弓,百步外十射九中,而且要有五支箭射中要害。
射箭要求精准,对力量要求不高,所以只有八斗弓和一石弓两种弓箭,阮德用一石弓,百步外十射十中,箭箭射中前胸,这是优秀中的优秀,目前只有三人做到了,但如果算上力量,他能开八石腰弩,那就没有人能和他相比。
校场站满了数千新兵,不断有人高声叫好,为测试中的将领加油鼓劲,尉迟县的两百新兵也场外,担心地望着他们的都头。
阮德已经到第三大帐,这是最后一关测试,测试武艺,统制李复兴作为总评判官。
第三轮测试比较慢,很多受测将领需要准备,时间长短不一,所以并不是按照顺序,谁准备好了谁就上。ωωω.χΙυΜЬ.Cǒm
阮德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兵器,他进来时是交给一名军士。
他上前问一名军士道:“请问,我们呢的兵器放在哪里?”
“都在那!”士兵一指大帐旁。
那边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乱七八糟堆满了各种兵器,阮德连忙走上前,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自己的铁棍。
“这根烧火棍是你的吗?”后面有人笑问道。
阮德一回头,看见了自己的铁棍,正被一名将领踩在脚下,一脸不屑。
阮德心中大怒,这铁棍可是父亲亲手给他打造,虽然不是很好,但那是父亲唯一的纪念之物,洪水过后,父亲留给他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根铁棍。
一股热血冲向阮德的头脑,他大步上前,一把将这名将领推开,拾起自己的铁棍。
这名将领正是李耀青,他的手下被尉迟县的十几名新兵打得鼻青脸肿,想报复又不太可能,新兵统制李复兴丢下狠话,谁敢闹事,全部革除。
堂堂的颍昌府治所、河南路五大县之一的长社县,居然被开封府的一个小县欺辱,李耀青心中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
李耀青是伪齐军将领出身,身上的痞气很重,睚眦必报,屁大点小事都不会放过,对尉迟县士兵下手有点坏他的名声,李耀青的目光便盯住了对方的都头阮德。
对方一推,李耀青措不及防,蹬!蹬!蹬!蹬!后退十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耀青脸色顿时胀成紫红色,心中勃然大怒,他上前提起大刀便向阮德冲过去,上下左右连劈数刀,周围士兵一片惊呼。
阮德连连躲闪,没有还手,他见对方刀刀劈向自己要害,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心中的怒火也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李复兴大喊一声,“伱们两个在干什么?”
李耀青收住大刀,李复兴上前怒斥道:“我之前怎么说的,不准私下斗殴,有什么恩怨公开解决,你们两个既然要你死我活,那么上去打!”
李耀青心中杀机迸发,咬牙道:“小兔崽子,敢上去和爷爷较量一番吗?”
阮德冷冷道:“万一我手重,把你打死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签生死状就可以上去放手比武,生死在天,双方都没有任何责任,这是雍王殿下规定的。”
说话的是主将杨再兴,他刚被将领找过来,他也知道了李耀青为什么挑事,为争抢营帐一事报复对方。
杨再兴对李耀青没有好印象,他刚才也看过李耀青的登记,他是伪齐军统领,曾率军长期驻扎濮州地区,虽然他否认屠杀过百姓和奸淫妇女,但杨再兴知道,在绍兴八年,濮州饥民闹事,被驻军残酷镇压,一万余无辜百姓被杀死,数千妇女被士兵奸淫凌辱,死了上千人。
第二年伪齐被废,完颜兀术执政河南路,开始裁撤一半伪齐军,第一支被裁撤的军队就是驻濮州的一万伪齐军,完颜兀术也知道这支军队名声太坏。
杨再兴上前对李耀青冷冷道:“有本事就签生死状上去打,你们杀了对方,我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若没有胆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夹着尾巴。”
杨再兴的激将法让李耀青热血上涌,当即抱拳道:“卑职愿签生死状!”
杨再兴又看了一眼阮德,“你呢?有这个胆量吗?”
阮德默默点头,平静道:“既然他一定要打,我可以奉陪!”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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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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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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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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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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