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嘉石眼神空洞的坐在角落。
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那想些什么。
开饭了。
狱卒把一个木桶往牢房里一扔。
里面黑湖湖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费嘉石起身,也盛了一碗,恭恭敬敬的交给了狱霸管四爷。
管四爷是属于那种连大赦都出不去的犯人,在牢房里没人敢招惹他。
费嘉石刚进监狱的时候,还不懂,结果被管四爷让牢房里的人打的鼻青脸肿。
费嘉石这才知道,要想活下去,就先得在这间牢房里生存下去。
所以,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管是管四爷,还是他手下的小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是即便这样,一旦哪天管四爷心情不好了,不免又是一顿毒打。
费嘉石不在乎。
他要,活着!
也不知道怎么了,管四爷喝了一口碗里的东西,忽然“呸”了一声吐出,对费嘉石就是一脚:
“他妈的,什么狗屁玩意。”
费嘉石顾不得疼,赶紧爬起,陪着笑脸说道:“四爷,这不是我做的饭。”
“他妈的,还敢顶嘴?给老子打!”
管四爷一个命令,费嘉石自从进来,不知道挨了多少次的毒打再次的上演了。
他躺在地上,默默的抱着脑袋,任凭对方拳打脚踢。
“做什么,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牢房的门被打开了,狱卒走了进来:“都住手。”
然后指了指管四爷的几个小弟:“你们几个,出去,换牢房!”
管四爷一怔:“瞿头,好好的怎么让他们换牢房?”
“为什么?你问上头去!”瞿头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不要找麻烦!”
管四爷是狱霸,可这些狱卒也是这里真正的土皇帝。
管四爷的几个手下,看了自己大哥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出了牢房。
接着,瞿头一挥手,六条大汉走了进来。
领头的,脸上有条疤。
狱卒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关好了牢门。
立刻有两个人扶起了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费嘉石。
疤脸看了看他:“你是费嘉石费先生?”
很久没人叫自己“费先生”了,费嘉石一怔,茫然点了点头。
疤脸这才转向了管四爷:“你是管德根?”
管德根一抱拳:“正是在下,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疤脸笑了笑:“我的道,不能和你说,不然,你听了会害怕。”
他的三个手下走了过来。
先是一左一右,迅速控制住了管德根。
还没等管德根反应归来,一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的嘴被死死捂住,根本叫不住声。
一刀,又是一刀。
费嘉石看的惊心动魄,心惊胆战。
怎么一来就杀人啊?
下一个难道要杀自己?
疤脸却安慰道:“费先生,别害怕,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这天,不会永远都是黑的!”
费嘉石似乎有些明白了。
疤脸继续说道:“我们是来负责把你弄出监狱的。”
“弄出去?”费嘉石一脸迷茫:“这里是监狱啊。”
“是监狱,可我们有办法。”疤脸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管德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一会费先生就躺在地上,装死人,什么话也别说。”
就这么简单吗?
“这是越狱啊。”费嘉石却摇了摇头:“我不做越狱犯,我不背这个污名。”
疤脸却一点都不在意:“费先生,我的老板知道您一定会这么说,所以他还让我告诉你,您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但诬陷你的人,逍遥法外。
您不出去,真相永远无法揭露。您早晚都会死在这里,和真相公布于众相比,您的那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我的名声算得了什么?”费嘉石自嘲的说了句:“况且我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呢?我只是一个强尖犯而已。”
说完,他便躺倒在了地上:“就这么躺着吗?”
“没错,就这么躺着。”
疤脸随即走到牢门前:“杀人了,来人啊。”
瞿头带着两个狱卒开门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他杀了他,他又杀了他。”疤脸指了指管德根的尸体,又指了下地上的费嘉石。
管德根身上全是血。
费嘉石身上也有血,可那是刚才被打的。
“他妈的,又出人命,我又得被上司骂。”
瞿头却看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这两个家伙抬出去,埋了。”
一个狱卒经过费嘉石身边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踩到了费嘉石的手。
费嘉石条件反射的嘴里“嗯”了一声。
坏了。
费嘉石心中大惊。
可是三个狱卒却好像是聋了,完全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抬起了费嘉石。
看着费嘉石被抬了出去,瞿头摇了摇头:“这年头,尸体都会发出声音了。”
……
监狱里死了个把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有家庭的,还能通知家里人来收尸,顺便还能勒索一笔钱。
像管德根这样无亲无故的,随便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费嘉石被扔到了一间空屋子里。
他还紧紧闭着眼睛。
一个声音传来:“费先生,可以起来了,把这身衣服换上吧。”
费嘉石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微笑着看着自己,自己身边还有一套狱卒服。
“我们时间不多,抓紧了。”男人催促了一下。
尽管满腹疑惑,费嘉石还是换上了狱卒服。
尺寸明显偏大,穿在身上有些滑稽。
而且脸上、手上又是血迹,又是污秽,哪里像个狱卒?
男人却一点都不在乎:“费先生,别多说话,跟在我的身后就行。”
……
就这样,费嘉石如同一个傀儡一般,跟在了这个男人的身后。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狱卒,可刚才是聋子,现在大家又都成了瞎子,谁都没有看到一眼就能看穿的“狱卒”费嘉石。
一直到费嘉石走出监狱,看到了久违的自由仰光,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辆轿车就在外面等着。
男人打开了车门:
“费先生,请上车。”
费嘉石机械的上了车:“我们要去哪里?”
“一个能够让天变亮的地方。”
男人发动了轿车:“费先生,你身边盒子里有吃的,你先吃点,补充一下体力,你很快就能见到我老板了。”m.xiumb.com
老板,又是老板,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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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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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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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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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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