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亭一看就知道刚才这对男女在这里面搞了什么事情,心知以谢衍的龟毛绝不会过去碰那些桌椅,便开口道。
谢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
卫长亭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怪他啊。
诚然确实是他把叠影拐走了一会儿,但在长公主府谢衍能有什么事?谁知道才一会儿功夫就会遇到这种事?
谁又知道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急切,连这明月阁里有没有人都不管就搞起来了?
不过话说这骆二姑娘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神色惶恐的野鸳鸯,卫长亭笑容可掬地微微欠身道:“两位,请吧?”
哪怕心中再不愿,秦迁和那叫琴娘的女子也只能跟着起身去了隔壁。
骆君摇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儿转身准备开溜,不想才刚踏出一步就被人叫住了:“骆二姑娘,这就要走了?”
骆君摇干笑道:“我母亲和大姐姐该担心我了。”
卫长亭笑道:“二姑娘就不想知道…会怎么样吗?”
是挺想的,不过……
“很快就会知道了啊。”
卫长亭道:“王爷不爱说话,在下又晚来了一步。等一下说不定需要二姑娘帮忙向长公主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
骆君摇有些无语,就那两个人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情况还需要人解释吗?
再说了,谢衍是不爱说话又不是不会说话。
虽然这么想着,骆君摇还是跟着卫长亭重新回到了隔壁房间。
驸马秦迁是高祖太宁末年的探花,相貌自然是十分不俗,看上去三十出头长得一副俊雅斯文模样。
只是此时他衣衫凌乱,原本挽发的玉冠也不知所踪,腰间的玉带还胡乱的挂着,他正手忙脚乱地想要整理仪容。
只是他越是想要赶紧整理好就越是慌乱,颤抖着手好几次都没能将那玉腰带重新扣好。
“秦大人。”似乎实在有些不忍心,卫长亭轻咳了一声提醒他跟前还坐着一位大佬。
秦迁原本抖个不停的手立刻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一边的谢衍强行挤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王、王爷……”
谢衍显然并不想理会他,而是看向站在一边的骆君摇和卫长亭,微微抬了抬下巴道:“坐。”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卫长亭立刻笑道:“二姑娘别客气,随便坐,咱们王爷跟你父亲是熟人。”
骆君摇想起父亲提起谢衍的模样,看起来确实不陌生,但关系也确实不咋地。
况且…她几天前还打了人家的儿子。
有些惋惜地看着眼前的谢衍,这么一个好看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叉烧儿子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啊,不对!她刚刚在竹林里又揍了他的便宜儿子一顿!
想到这个,骆君摇顿时心虚起来。
谢衍对上小姑娘变幻不定的眼神,不由微微蹙眉。
现在的小姑娘心思都这么活泛吗?这是又在想什么东西?
“知非,出什么事了?”长公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今天刚到长公主府的时候母亲带着她们去给长公主见过礼,这个声音骆君摇自然也不陌生。
话音未落长公主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原本面带微笑的端丽女子,在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淡去了。
长公主名唤谢贤语,是一个端丽明朗的女子。虽然已经三十出头还有了两个孩子,眉宇间却依然带着一股年轻人才有的活力和朝气。
此时她含笑的唇角下压,一双明眸也变得冷淡了起来,一瞬间竟然和谢衍有几分相像。
“知非,这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平静地问道。
不等谢衍说话,秦迁已经叫着长公主的名字扑了过去:“语贤,你听我解释!这…这都是误会!”
长公主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扯着自己衣摆的男人,再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簌簌发抖的女人,慢慢伸手将自己衣摆扯了回来:“误会?那你解释吧。”
“我……”秦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三个外人,低声道:“语贤,这事…咱们私底下再说可好,现在王爷还在……”
长公主冷声道:“就在这里说,我这公主府没什么不可对人说的,我谢贤语也不怕丢脸!”
秦迁顿时语塞,被摄政王当场撞见他哪里又能有什么解释?
不过是想要私底下向长公主求饶,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罢了。
只要长公主自己不追究,谢衍身为外人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但现在这情形,显然是容不得他敷衍了。
就在秦迁犹豫着的时候,跪在一边的琴娘突然向前膝行几步跪倒了长公主面前:“求公主恕罪,都是我、是我勾引驸马的!一切与驸马无关,都是我的错,公主要怪就怪我吧!”
骆君摇这才看清楚,那叫琴娘的女子相貌清秀,但年纪却显然不小了。
比起长公主的雍容矜贵,着实算得上是平平无奇了。骆君摇有些不解,这驸马就算是婚内出轨,怎么会出轨一个这样的女子?
难不成……是真爱?
秦迁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和感动。
长公主低头看向那女子,微微蹙眉道:“月琴?”
女子状似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停地往地上磕头:“公主饶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廉耻勾引驸马,求公主不要怪罪……”
长公主看了一眼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的驸马,闭了闭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够了!住口!”
房间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衍这才开口,看着长公主道:“你想怎么做?”
“公主……”秦迁眼中满是祈求地望着长公主:“语贤……”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对谢衍道:“知非,今天的事…先不要告诉母后。”
谢衍神色没什么变化,但眼眸却更冷了几分。
目光慢慢从秦迁身上扫过,然后才看向长公主道:“为了他,值么?”
长公主笑了笑,笑容有些惨淡:“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旁边的卫长亭挑了挑剑眉,开口道:“公主放心,王爷和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长公主跟卫长亭显然也是相熟的,微微扯了下唇角苦笑道:“还要让你们替我遮掩这丑事,麻烦你们了。”
卫长亭摇头不语,其实他多少也有点内疚。
若不是他先前将叠影拉走,估计这会儿也没这事了。
“骆二姑娘,让你见笑了。”长公主看着骆君摇轻声道。
骆君摇连连摇头,小声道:“长公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你。”长公主并没有因为骆君摇看到了自己的私事而恼羞成怒,依然轻声细语地道。
谢衍站起身来沉声道:“此事你自行处理,但是……”
他冷冷地扫了秦迁一眼:“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若处理不了,我就替你处置了。”
最后一句话也是对长公主说的,从头到尾谢衍都没有跟秦迁说过一句话。
长公主苦笑道:“我知道,我才是姐姐,你瞎操什么心?”www.xiumb.com
确实,按年级长公主年长谢衍四岁,是谢衍的堂姐。
谢衍先一步往外走去,在骆君摇跟前停了一下低头看着她。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谢衍这是示意她一起走。
连忙点点头乖乖跟在谢衍身后往外走去。
卫长亭啧了一声,朝长公主拱手作揖告辞,才一摇手中折扇跟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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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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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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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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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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