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陆晨就在边关度过了第一个百年。
陆晨拜在了蛮王门下,让蛮王乐呵的不行,总念叨着让陆晨去仙域教训一下那帮纨绔子弟。
说什么仙王亲子,什么无上道统传人,在他的弟子面前都是垃圾。
这话可能倒是不假,但在尘荒听来,咋就那么腻歪呢。
帝关将士们每日除了演兵就是修炼,尘荒也并非一直都那么忙,事情最多的是李道明总指挥使,他总说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没希望突破成为仙王了,迟早要累死在文案堆里。
尘荒则是还有空来悠闲的找陆晨喝酒,这样的日子,总是那么美好。
异域百年内只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侵袭,实力最强的人不过是至尊,帝关这边也只是派出同级的大军对垒。
这是必要的厮杀,因为即便出动高手将那群异域士兵灭杀也没有决定性作用,而边荒的战士也需要血与火的试炼才能成长。
百年内,陆晨研究自山谷内得来的冥王之法,一共有两种。
一种法名为英灵殿,叫法和陆晨曾经看过的西方传说一样,但这只是巧合,而实际用途也有差异。
这种法施展起来,可贯通古今,引诸多古代英灵之力交感己身,打出诸多上古英灵所擅长的法。
可以说,是一种学逝者的斗字秘,而这其中的本质原理可相差太大了。
这种法的本质涉及到时间和因果,陆晨学习的并不是这种法的使用方式,因为通过这种法施展出来的禁忌杀法威能一般,并不如他自创的一些适合自己的攻伐之术。
但参悟其中的原理,有助于他因果刀意的进阶,并且时光之法,是很多仙王都要学习之道,可以说,突破入仙王的人,每位都对这一道有自己的感悟。
对于仙王而言,虽然不能跨越时间长河而行,但强大的仙王巨头,诸如完美世界原著中赤王那等人物,是能够跨时间长河出手的!
尽管出手后要承受巨大的因果力反噬,但陆晨感觉那也要看人。
原著中赤王曾说,这种事他做了不止一次,可从后来的剧情来看,赤王承受了巨大的因果反噬,一身修为都几乎崩溃了,变成了小孩子,被荒天帝第一次找到时教育了一顿。
显然,这个结果恐怕是赤王也不曾预料的,因为石昊不是一般人,他是未来的仙帝乃至祭道之上,他沾染了不能沾染的因果。
但此前赤王可能已经杀了不少天骄,遭到的因果之力惩戒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当然,能做这种事,一方面是因为赤王乃是仙王巨头,在一众仙王境强者中都属前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本体乃是时间之兽,本就擅长时间之道,其他仙王想这么做还是有难度的。
有难度不代表做不到,只是仙王们多半最在意的就是因果,不会为了杀個小人物让自己被因果反噬。
总之,破仙成王,对时间的理解,也是重要一步。
陆晨的境界依旧没有突破,他在红尘仙的路上,其实和真仙一样,没有什么境界的细分,只是积累够了,参悟够了,自然会迎来全新的蜕变。
而陆晨感觉,自己下一次融会贯通,就会直接在红尘仙这条路上走到尽头了,也就是在常态情况下,达到准仙王的层次。
冥王的另一种法,却是一种仅限于理论的法,陆晨不知冥王有没有用过,但这种法使用起来,恐怕会被因果之力直接抹杀。
这种法被冥王命名为日月,同样为一种因果时光术,使用起来,理论上可以通过界海中的缝隙,逆旅而行,不仅是坐观时间长河出手干涉,而是本体亲至一个时代。
之所以说是理论,就是因为这种法的效果太过恐怖,几乎是不可行的,因为其违背了因果的根本道理。
直到陆晨现在这个境界,才越发明白空间可以随意将人投往各个时代,并且像葬神历那般让人自古代现代之间穿梭是多么恐怖的事。
陆晨有过一种猜测,冥王可能就是因为动用这种法而死的,他不知是为了追寻什么而上路征战,回归时已经不行了,有一股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持续的磨灭着他的存在。
想要横跨时间长河而行,仙王是不可能做到的,顶多是隔着时空出手罢了,亲身降临,将会被因果之力直接镇杀。
能做到这一点的,起码要准仙帝修为,而且还不能去往有自己存在的时代,就像荒天帝成为仙帝后,也不能亲身出现在少年时自己面前那样,过往的悲剧也没有办法通过这种方式扭转。
简而言之,时空因果大体上来说是很稳定的,想要打破一些因果定律,扰乱原本的剧情路线,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将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人送过来,打比方来说,未来之人可以回到古代,因为古代没有他这个人,不存在同时有两个一样的人的因果悖论。
而即便是这种方式,因为扰乱了因果秩序,不管是送人的强者,还是被送过来的人,也都会承受因果修正力的惩罚,就比如被送到完美世界时代中的叶倾仙,就是狠人大帝、无始大帝几人联手施为,那时他们送叶倾仙时,应当已经是准仙帝了。
除了叶倾仙这样的人,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历史外,还有更加“猖獗”的存在,那就是探索者们。
空间将探索者随意投放至各个时代,空间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探索者第一次前往乱古,第二次就出现在仙古,第三次来到帝落时代的情况,完全是逆向或无序的。
而探索者独立大因果外,就像陆晨在故乡世界,世界线收束时,只有探索者有记忆不受影响。
可这也不意味着探索者不受“小因果”影响,所谓小因果,也就是尽头处上苍之上的观测者们,若是你真的乱来,涉及到一些真正核心的历史,就会引动“小因果”,会被抹杀或阻拦。
比如你要去杀年少时的石昊,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踩个香蕉皮滑到摔死都有可能。
当然,一切的理论都归于实力,如果是马戏团团长那样的人来杀少年石昊,或许真的能做到也不一定,因为荒天帝最巅峰时的战力,和起源空间最强的先驱者相比孰弱孰强陆晨不知道。
但只从世界等级来看,陆晨感觉恐怕那最强的九阶先驱者,实力应该是独一线的。
陆晨不断钻研因果时光之术,同时不断开辟人体秘境,尝试将血煞金身和洪荒诀融合,真正创出属于自己的法。
在这些过程中,想要突破,就需要战斗,需要感悟。
战斗方面,作为他师长的蛮王倒是满足了他,每次都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老实说,蛮王虽然不知多少岁了,但心性还有点像孩子,即便是跟弟子切磋,也一点不知道多收着点,用准仙王逼近仙王的实力来揍陆晨。
用蛮王的话来说就是,反正你小子用洪荒诀后力量也和准仙王差不多了,老子这么揍你是合理的。
陆晨也只能闷头上,蛮王招式大开大合,但战斗中同样很敏锐,自己若是真的和其力量持平,他绝对能打的有来有回,甚至有不小机会能赢。
但奈何每次要赢的时候,这位老师就开始不讲武德了,耍赖皮一般的提升力量,将陆晨按趴,言说你小子还早呢,等突破仙王在跟他掰扯吧。
陆晨倒也不气,因为和蛮王切磋不仅能够提升自己的作战技巧,也有利于他对大道的感悟,他和蛮王有些地方确实很像,对方的路有一定参考性。
可以说,蛮王若是收徒,估计没有比陆晨更合适的了,因为其他任何徒弟他都教不好,但陆晨却是刚刚好。
时间弹指一瞬,三千年后,蛮王的伤势彻底痊愈,陆晨也将各种道法融会贯通,真的距离红尘仙最后一个台阶,只有临门一脚了。
在这时,他需要的就不只是单一的对手和法了,尘荒完全不够他打的,蛮王的战斗方式虽然适合他,但对于他突破仙王的助力不大。
这一日,在一场与异域规模不大不小的战争过后,尘荒登门拜访。
“陆兄,有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我师尊也说,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尘荒坐在陆晨对面,很是熟络的拿起陆晨放在桌边的无尽酒葫倒了一碗酒喝了起来。
他们这些年来也有过并肩作战,互相论道切磋,感情很好。
“哦?是要打进异域玩吗?”
陆晨来了兴致,坐直身躯道。
尘荒有些哑然,“陆兄……虽然有些不敬,但你跟着蛮王前辈学了几千年,不会脑袋里也都变成肌肉了吧……”
他顿了下道:“怎么可能是这种事,异域不朽之王数量多着呢,我们也只能凭借这不知哪位先辈留下的原始帝城防守罢了,怎么能打得进去。”
这座横断边荒的城墙,其核心乃是一宝器,也就是原始帝城。
陆晨原本以为原始帝城是仙古时代人们留下来的,可后来发现,自己错了,之所以被称为原始帝城,那就是其老到不可考,有原初之意。
就连边荒三王也不知此帝城是何时有的,帝落时代是后世人对这个时代的命名,其实跨越的纪元极多,后面什么仙古乱古加起来,也不过是帝落时间长河中的一小片浪花罢了,只是乱古的浪花有点大。
倒是一向“文盲”的蛮王表示对原始帝城有些研究,推测其是一位超越王境,触及理论上的帝境的强者留下的,那才是最初平定黑暗的先驱。
陆晨追问蛮王,想知道后续,也就是那位强者的行踪。
蛮王就只有挠头苦恼了,表示他这个境界的人推测不出来,只说可能是陨落了,也可能还活着,反正帝城极其坚固,就像还内蕴神性,这也是异域难以打过来的重要原因。
因为就算是异域不朽之王齐出,只要他们龟缩原始帝城内,那些不朽之王也难打破这帝城。
通过这一点来判断,蛮王认为那名先辈或许还活着,只是不知去哪了。
至于其为什么不回来镇守九天,或是平定异域,蛮王的大脑袋瓜就更想不出来了,陆晨也一样。
战王倒是说了些猜想,认为那位强者进入界海了,可能还不是真正的帝,在寻求突破方法。琇書蛧
他认为这片天地是有希望的,只要他们镇守边关撑住,终有一日那位留下原始帝城的人会回来,到时候就是他们的反攻时刻。
那时,这片天地与异域多年的厮杀终将停歇,一切因果了结,太平时代到来。
陆晨听完也有部分猜想,怀疑这可能真的是一位准仙帝留下的帝城,而那位准仙帝还没死。
而他看战王充满希望的样子,就感觉莫名的悲伤,因为他知道结局。
帝落时代。
那位准仙帝终究还是陨落了,原始帝城也将失去那强大的神性,不再能凭借此城就抵御诸多异域不朽之王。
“那是什么好事?”
陆晨感慨过后,询问尘荒。
尘荒笑着说道:“我又被批了假,可以回老家了,因为仙域将有一场盛事,我是来邀请陆兄来参加的。”
“哦?什么盛事?我可以去仙域吗?”
陆晨好奇道,只能说他对仙域印象不算太好,总觉得“门槛儿”高。
“当然,蛮王前辈也已经应允了,异域可能在憋大的,但暂时没有大举进攻的倾向,正是我们历练的好时机,仙域将会按照惯例,进行一场仙王大族间的后辈交流大会,到时会有很多强者汇聚,进行切磋。”
尘荒解释道,“仙域有一天榜,据传乃是古天庭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可以记录历代强者的名字,仙域天骄,人人都能以登上天榜为荣,而凡是登上天榜者,都能得到一种记录在天榜之上的适合自己的宝术。”
他笑了笑,“当然,宝术什么的只是噱头,仙域的大家族子弟也不缺,但天榜的名次就很有含金量了,可以说登上天榜的人各个都有仙王之资。”
陆晨感兴趣的问道:“那尘兄天榜排第几?”
尘荒笑容一僵,“上次盛会开启时,我只是去观摩了下,那都是几十万年前的事了,我刚入真仙,怎么争得过那些‘老天骄’,在天榜测试提名前,起码要打入前十呢。”
“那尘兄现在能打进前十了吗?”
陆晨笑着问道,想了解下仙域仙王之下强者们的水准。
提起这个,尘荒又有些尴尬,“还没打过,不好说,毕竟有些老天骄这次还会参加,他们已经到准仙王境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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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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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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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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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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