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危险就在夜色降临时,悄然靠近。

  傍晚,海风卷着凉意吹上岸边,林榆穿上一件薄外套,光着脚,踏着海浪,捡一些退潮后浮现的贝壳,不一会就捡了一篮子。

  唐年搭了一个小火堆,在忽明忽暗的火光后看着林榆欢快的朝他跑来。

  将自己捡的贝壳拿到他面前展示。

  林榆将自己采摘的药草散落在地上,选了自己需要的,放进帐篷里,虽然带的有驱蚊水,但是林榆是比较招蚊子的体质,所以还是放一些在帐篷里比较好。

  晚上的海边温度降的有些快,卷起来的海风已经带上了寒意,两人收拾了一下,就钻进了帐篷里,像两个蚕宝宝一样躺在睡袋里。

  唐年转身看向蚕宝宝林榆,低声谈心似的问道,“阿榆,你喜欢怎样的人?”

  林榆本来就不困,听见唐年的问话,她还真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喜欢过人,“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所以没有标准,当我喜欢的人出现了,他就是标准。”

  唐年和系统都对这个回答惊讶了一下。

  对于唐年来说,他听到林榆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不由的怀疑到难道自己会错意了?这三年林榆对席斯年发的消息明明就是很明显的喜欢啊,难道是一种崇拜。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的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没有喜欢上席斯年,那他也不用对席清那样忌惮了,忧的是那这样之后林榆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生他的气。

  而系统就只是简单的惊讶了,它知道宿主很清醒,但是在上个世界,它真的好几次都觉得宿主会爱上顾墨,哪怕没有爱上,那也应该会有些喜欢吧。

  没想到,宿主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在她说出不喜欢的时候,它检测到宿主的情感波动真的近乎为零。

  这让它不由的重新审视宿主了,人类是受感情操控的生物,没有人能在跟另一个人相识相知相许之后,全然的脱身而出的,哪怕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演戏,那也不可能在心里全无痕迹。

  但是宿主却能很快忘记这些,这不由的让人觉得可怕了。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888一件事,宿主在进入第二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进行感情清洗,因为害怕宿主会带着上个世界的感情在别的世界攻略时,会被一种背叛感包围,所以都会进行情感剔除。

  这样的剔除是存在危害的,曾经就有一个宿主因为剔除的次数太多了,导致她后面接受不到情感,就是别人对她的爱和恨她都感受不到。

  但是林榆的情况跟那些宿主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好像是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她像是被层层包围的茧,任你的爱意如火似水,她都接受不来。

  唐年看着黑暗中林榆的轮廓,又问“那如果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你会原谅哥哥吗?”

  林榆听见这话,将头转向他,问道,“唐哥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唐年:“如果,说的是如果。”

  林榆想了想,缓缓说道,“那样看你瞒我的事情是什么,如果关乎很重要的事情,像是你瞒着我偷改我志愿这样的事情,那我会生气的。”

  唐年笑了一下,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偷偷改你志愿的,你的人生选择在于你自己。”

  林榆缩了缩身子,“那就没什么了,唐哥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些有的没的,你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会轻易生你的气的,放心啦。”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明显是犯困了。

  唐年低声道了一声睡吧,就听见均匀清浅的呼吸声从身旁传来。

  唐年向旁边蹭了蹭,身体隔着睡袋挨着林榆身边,这才闭上眼睛也睡了起来。

  半夜,凌晨一点,海浪声拍打着沙滩,一声接着一声,像是一首安眠曲一样。

  三个黑色的影子被投射在帐篷上,这三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搞事情的。

  黑影一静静的贴在帐篷上,听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右手向前一拜,示意后面的人行动。

  帐篷被拉开一点小孔,发出的细微的拉扯声,唐年紧闭的眼睛刷的睁开,但是全身保持着静止,没有动弹,双眼清亮,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懵。

  在扮演席清的那三年,唐年完全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随时保持着警觉,所以这样细微的声音足够他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没有立刻行动,因为身边还有熟睡的林榆,他担心会让林榆受到伤害。

  唐年与林榆靠在一起,能够轻易碰到她,但是担心她被弄醒会叫出声来,唐年伸手出睡袋,捂住她的嘴巴。

  林榆感觉到自己手臂被小幅度的拍打,睁开眼,下意识想出声,但是嘴巴被捂住,一下神智就清醒了。

  刚要挣扎,鼻尖嗅到一丝雪松的清冷香味,扭头看向旁边,唐年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林榆点点头,唐年才将手收回。

  帐篷外的三人已经将帐篷完全打开,唐年和林榆立刻装死不再动弹。

  其中两人拿起手中的匕首,将匕首抽出,一道晃眼的光亮从匕身反射到两人的眼睛里,狠意一闪而过,就在这时,唐年暴起,将其中一人的匕首打落在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三人都慌乱了一瞬间,但是片刻慌乱之后,另一个拿着匕首的人就像唐年攻去,其余两人也向着唐年逼近。

  逼仄的空间里,胶着着紧张的气氛,林榆偷偷乘着人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将睡袋的拉链拉开,快速出来。

  一个小小的帐篷里,五个人直立站在其中,连转身都困难。

  唐年弯腰躲过了一个冲刺,顺着向前的力道冲向他的腹部,持刀的人因为脚下睡袋一拌,被撞的向后仰,另外两人见唐年这样,也都向他发起进攻,形势对唐年来说不是很好。

  林榆这边他们好像不是很在意,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完全不能对他们起到什么威胁,所以他们专心的对抗唐年。

  林榆见那个拿刀的人迅速起身,半蹲着想刺向唐年,溜到他身后,伸手在他的穴位上一点,他的拿刀刺向唐年的动作瞬间静止,无法动弹。

  唐年将一个人伸手一挡,让那人后退一步,正正好撞上匕首,那人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嘴里发出一声痛呼声。xǐυmь.℃òm

  最后一人见同行的人被伤,更加不要命的进攻起来,唐年这时也被打伤了不少的地方,渐渐不敌,那人将脚下的匕首拿起,刷的刺向唐年。

  唐年用手臂挡了一下,才没被刺到要害处,林榆也在这时点了持刀人的穴道,就这样三人中的两人都被点了穴位,一人被刺,顾不得唐年的伤,林榆先将被刺伤那人的穴位也点了。

  见三人都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赶忙走到唐年身边,只听见唐年低低的粗喘声,也看不见他的伤口,林榆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亮光驱散了黑暗,唐年也看清了那三人的模样,是熟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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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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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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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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