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歇息了一会,陶榆才终于缓过劲,崖下的空气很冷,风一吹,陶榆就忍不住抖了抖身体,汗毛都冷的挺立了起来,真是炸毛了,陶榆搓了搓手臂,费力的爬到空地,将顾墨也拖过来。

  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躺在地上好大一块的顾墨,陶榆叹了口气,真是悬殊好大。

  想一想刚刚顾墨将自己护在怀中,自己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伤害,心还是软了软。

  顾墨被歪脖子树不断的重击以及数不清的树枝不停的进行着刮伤划伤,衣服已经被划烂了,露出的背脊上遍布青紫的痕迹和累累的伤痕,因为沉浸在湖水长时间的缺氧和金缕蛇的蛇毒未完全清除,面色苍白唇瓣泛青。

  他紧闭双眼,鸦羽般的眼睫垂落下来,微风吹过便轻轻的颤抖着,每一次都划出了惹人怜惜的弧度,额头那里也是伤痕累累,还有多处骨折,应该还有内伤,整体就一个惨字。

  幽兰草总共又3片叶子,已经吃了我一片,陶榆将剩余的叶子全部摘下来,用手捏紧他的两腮将紧闭的口蛮力打开,用随手找的大叶片接了一点水,将叶片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混在水中,让他吞咽了下去。

  陶榆起身看了看周围,这里可见度十分低,弥漫着厚重的浓雾,远处不时的传来野兽的嚎叫,这里潮湿湿润,地面上布满了青苔。

  有青苔的地方一般也会又藤蔓生长,果然在不远处的悬崖壁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藤蔓,陶榆将它们用小铲子使劲的铲掉,又去找了一些废弃的木材,将它们编织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拉毯,将顾墨搬到藤蔓做的毯子上。

  自己则将剩下的藤蔓放在肩膀上,拉着他向前走去,这里不能再待了,等到入夜后,雾气加深,温度再次降低,他们俩都会被冻死在这里的,就算再有男主光环那估计也会去半条命。

  希望最好能找到一个山洞,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陶榆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每走一步就像将身体里的仅剩的力气用力的挤压在腿上,双肩已经开始发烫发热,膝盖也在隐隐泛痛,地面很滑,她不知道自己摔了几次,每次磕碰都疼的发抖,现在她满脑袋只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脑子渐渐开始发昏发胀,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就没法再起来,她埋头向前走,前方传来一声的虎啸,陶榆全身一震,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前面,不用看了,它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是一只成年的大老虎,体格雄壮,张着大嘴露着森白的獠牙,陶榆抓着藤蔓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心脏承受不住这个刺激发出剧烈的砰砰声,一声一声砸的她满眼冒金花。

  陶榆屏住呼吸,不敢看它的眼睛,低垂着头,与它无声的对峙着,希望它是吃饱了出来散步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对策。

  老虎却被挡住了前进的步伐,已经不耐烦了起来,后退了几步,猛地加速向前冲。

  陶榆赶紧蹲下,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双手抱头,没想到自己没有被摔死却进了老虎的肚子,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疼痛来临。

  却只听见砰的声音,老虎从她的头顶越过落在了路的另一头。

  陶榆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只大老虎,她觉得它在羞辱她,可是却拿不出什么证据。

  随后这只老虎就给了她这个证据,在接下来的一刻钟的时间里,它开始反复蹦跳在她的头顶上,陶榆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庆幸它是一只喜欢玩耍的老虎。

  “阿默。”一道冷意的声音制止了这只大老虎的行为,它还跃跃欲试,想要进行跨栏的动作。琇書蛧

  对,陶榆和她身后的顾墨就是它的栏。

  陶榆看向发声处,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从浓雾中浮现,男人有着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原本应该显得妩媚多情,却被他眉宇间的冷意打散,只剩下令人心惊的凌冽之感,他抬手想着名叫阿默的那只大老虎招了招手。

  阿默向着陶榆龇了龇牙,嚎叫了一声便转身奔向男人身边,陶榆挺直的背脊,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它离开后全线崩塌,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气。

  男人像摸狗头一样摸了摸它的虎头,抬眼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陶榆,抬步走来,冷冽的问道,“你们是谁?”

  话音刚落,然后男人就看见面前的姑娘像是碰瓷一样在他问话之后晕倒在地上,他与阿默面面相觑,阿默低吼了一声,像是在责怪他不该那么凶。

  男人拍了一下阿默的脑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陶榆抱起来放在阿默的背上,意外的轻,还很软,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阿默乖乖的驮着陶榆,它发现的玩具它自己驼,可是在放顾墨的时候,阿默已经默默走开了。

  阿默表示本虎也是有标准的,只驼母不驼公,男人无奈只能自己背着顾墨。

  陶榆是在一个木屋中醒来的,她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呆呆的看着屋顶,手指摸索着床沿,指尖却摸到了毛绒绒的触感,顿时不敢再动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老天。

  她僵硬的转过脸看向自己手掌覆盖的地方,恭喜她,中奖了,她也是摸过老虎屁股的人了,先骄傲一把。

  阿默站起身来,陶榆的手从上到下结结实实的划过了它的屁股,陶榆的内心波澜不惊,脸上平静自如,她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中,嗯,就是这样。

  直到阿默将它的大脑袋埋在她的胸口蹭了蹭,她才确认,是现实啊,这么大的一个脑袋完全可以一口咬掉她的脑袋加脖子,真棒,在死亡线上反复确认。

  她僵硬的伸出手将胸前的脑袋推了推,哑着嗓子轻哄着,“乖,现在还不是开饭的时候。”

  阿默顺着她的力道挪了挪脑袋,黄灿灿的大眼睛看向她,还撒娇的低吼了一声,虽然在陶榆看来是死神的吼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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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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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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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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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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