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的祁母,心脏扑通乱跳,头痛欲裂。
彩萍连声安抚着,“老夫人先别急,身体要紧,将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先问清楚再做打算。”
祁母心慌意乱,捂着胸口,害怕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祁渊怎么就拎不清呢!纵然有天大的事情,能将要和亲的公主带回府么!”
她气得五窍生烟,恨不得拼了条老命,现在就冲到书房,把公主扔出去,当然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没这种胆量。xǐυmь.℃òm
彩萍瞧出了祁母畏手畏脚的样子,心中泛起阵阵的鄙夷,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就会窝里横,真是个大怂包。
可表面,她仍挂着无害的笑容,耐着性子开导祁母,“公主的事不能太急,还得从长计议。”
祁母沉重的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一想到府里住着这么尊大佛,后脊梁都直冒寒气。
而这边,书房内
昭愿指尖划过水沉木的案台,抬眼打量着室内陈设,随后她走到落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着。
祁渊站在旁边,他看得出昭愿公主,好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他问,“公主需要什么?”
昭愿回眸看向他,莞尔浅笑,“一幅画。”
祁渊不解,“什么画?”
昭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颇有兴趣的道:“我听彩萍说,你时常没事画我的画像。”
祁渊愣了愣,有点心虚的皱了皱鼻子,他有时常吗?
他低头承认,“偶尔吧。”
昭愿被他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
她抬手比划了个射箭的姿势后,开口,“我还听她说,你画完之后就会拿到练武场,把我的画像挂在练武场,练靶泄愤。”
祁渊嘴角略微抽搐了下,眸色当即变得暗沉,他严肃的解释,“臣绝对没有,臣没有这么……变态。”
昭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干不出来。”
祁渊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之前肮脏的过往,包括她,都被抛之脑后,恨不得通通忘个干净,相比恨她而言,永远不再记起,才是最令她伤情的。
想到此,昭愿神情寞落。
她轻讽感叹,“时间是个良药,能把所有东西遗忘掉。”
祁渊语气凉薄,“公主觉得臣以前,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这是他们重遇之后,他第一次提及过去而,简单的一句,不值得记住,将过往所有带过。
昭愿定定的看着祁渊,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仰起头,将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维持着仅存的体面。
她垂眸掩住哀伤,“很好。”
说完,昭愿长袖一甩,将摆在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拂落在地。
墨汁溅起沾污了昭愿的裙摆,落下道道乌黑的印子。
她浑然不觉,转身迅速离开书房。
只留祁渊站在原地,眸色晦暗不明。
暖阁
婢女前脚将安锦舒领进门,昭愿后脚也跟着回来。
安锦舒见她眼眶有点红,不禁担忧,“你刚刚哭过了。”
昭愿别开眸子,倔强道:“没有。”
见此,安锦舒拍了拍她的手,“祁将军这人面冷心热,他的想法都藏在心里,不说罢了。”
昭愿面色茫然,她问安锦舒,“我强行要来的这四日,是不是很可笑?”
安锦舒先是沉默了一下。
她摇头,劝公主不要太把祁将军的心意,看得太重。
“公主爱祁将军,想放纵自己的心意,和他待在一起,过一段没有算计纷争的时光,这原是公主的心愿,不想留有遗憾,那公主何必去管,祁将军是怎么想的呢。”
昭愿心情渐渐转好,仿佛一下子就想开了。
“是啊,我爱祁渊是我的事,与他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安锦舒瞅了个机会,趁昭愿不注意,又去书房找祁将军谈话。
她不多做废话,开门见山道:“公主这些日,需要将军陪着,还望你无论是真心或假意,你都要照顾好她。”
祁渊翻着书册的手一顿,面色不变的开口,“这是公主吩咐的?”
安锦舒轻笑出声,“公主何等骄傲的人物,你觉得她会说这么卑微的话么?”
她看着祁将军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本书,目光如炬,恨不得烧出个洞来,心里没由得生气,以至于脱口而出,“懦夫!”
祁渊一怔。
安锦舒冷哼出声,“我在此恭祝将军,永远别会后悔。”
祁渊沉默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锦舒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着,先走了。
祁渊放下手中书册,头痛的捏了捏额角,心绪复杂不堪。
然而还没清静多久,祁渊视线顺着窗外望去,他看到母亲身边的嬷嬷往这走来,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母亲把他叫去,问东问西的。
祁渊心烦意乱,不想这个时候听絮叨,索性他顺着窗户,翻身离开书房。
嬷嬷找来的时候扑了个空。
她纳闷的问旁边侍从,“将军不是在书房么?”
侍从点头,“是啊。”
嬷嬷把侍从扯过来,训斥道:“瞪大你那狗眼好好看看,将军在哪呢?”
侍从满脸惊讶,他刚刚真的看见了啊喂,现在咋没影了呢。
祁渊漫无目的的转悠许久,双脚不自主跨进暖阁的院子。
院中蔷薇花开的正盛,随风摇曳满树花枝,落花纷纷散在昭愿的身上,她身上沾染了蔷薇香气。
祁渊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抬手拂去昭愿发丝上的紫色花瓣,语气中带着温和。
“这花命太薄,不好,你若想赏花,城外有处荷花池,我带你游湖观赏可好?”
昭愿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她没想过祁渊会主动找她,毕竟他们刚刚还大吵一架。
她欣然答应,“好。”
安锦舒站在不远处,将二人对话听在耳朵里,不禁哑然失笑,在心里吐槽祁将军不愧是一介武夫,本是赏花游湖的风雅之事,却找了个极为蹩脚的借口。
不过,这也是祁将军的进步吧,最起码愿意陪着公主了。
两人刚走,松懈下来的她,困意顿时涌入,昨夜她耗费仙力为昭愿公主修复右筋,也没怎么休息好。
安锦舒见没什么事了,正打算回屋补觉。
而这时,有群官兵闯进暖阁,团团围住。
彩萍扶着老夫人出现。
祁母哆嗦着手指,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安锦舒,大喊道:“她就是昭愿公主的婢女,快先把她拿下。”
安锦舒一脸懵逼的被按倒在地。
看着这群官兵气势汹汹的冲进屋子,大肆翻找过后,最后连片昭愿公主衣角都没找到。
安锦舒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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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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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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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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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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