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气势汹汹的阵势,把昏昏欲睡的安锦舒给惊醒了。
季玄羽也听到了动静,捏隐身决来到庙里。
安锦舒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她跟季玄羽说,“那个不是张二爷么?”
他怎么跟张麻子那个无赖在一块?
季玄羽嗯了一声,沉声道:“来者不善。”
张麻子弓着腰谄媚的上前,对张二爷挤眉弄眼的说道:“二爷,张老爷修这庙的时候,肯定把黄金玉器藏在这底下了!我们把庙拆了可能会挖出来。”
张二爷神态稍显落魄,自从大哥去世,家产被悉数捐出,虽留了一部分给他,足以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可没了大哥管束后,他频繁出入赌坊,花天酒地。
这不,他很快捉襟见肘,富贵荣华的日子一去不返。
张二爷在赌坊里遇到同样输的兜比脸还干净的张麻子,两人一合计,张二爷带着家丁,抄起家伙事,风风火火赶上山。
张二爷看着神像画,心里有点打怵,他又问了一遍张麻子,“你确定是真的?庙下面藏着黄金?”
张麻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当时亲眼看到的,张老爷命人扛着好大个箱子,埋地底下去了。”
他亲眼见着了个屁,只是有天晚上做梦,梦见地下有金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确定,但赌一把又何妨?
“毕竟是神仙庙,我们就这么拆了,会不会遭到报复?”张二爷还是犹豫,他可是见过锦舒娘娘真容的。
张麻子语气不屑,“要是遭报复那也是以后的事,要是没有金子,明日债主寻上门,二爷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二爷现在的处境,瞻前不顾后,先活过明日再说。
他咬咬牙,横下心道:“那就拆!”
他对家丁们说道:“你们赶紧挖,谁要是找到金子了,我重重有赏!”
家丁们闻言,都提起了精神,纷纷撸起袖子,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铁锹和榔头,开始拆庙。
安锦舒被气得不轻,这个无赖的张麻子!肯定是想报复她,上次没让他捞着金子不说,还摔了一身伤。
她刚想抬手施展法术,让这帮人见识下神仙发怒的下场,怎料被季玄羽一把按住。
他制止道:“天规规定,神仙不能使用仙术,直接殴打或伤害凡人。”
安锦舒欲哭无泪,“凡人要动手拆我的庙,毁我们的家,我还不能制止了?”
天规规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神仙会被凡人欺负。
“住手!你们不可以拆锦舒娘娘的庙。”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他跑进庙里,张开双臂勇敢挡在锦舒娘娘神像前。
安锦舒一看来人,这不是她救过的猎户儿子么。
猎户跟在儿子身后冲进庙里他手里持着弯弓和匕首,满脸凶气的吼道:“呸,你们这帮杂碎,还不快滚出去!”
要不是他趁着黑夜,上山猎狼崽,撞见这一幕,还真可能让这帮人得逞了。
张麻子刚还被吓好大一跳,赶紧躲在家丁身后,但看到只来了两个人,他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嚣张道:“哟呵,我们就拆了,你能拿我们有什么办法?”
男童紧皱眉头,面对一帮凶神恶煞的坏人,他丝毫不惧,高声斥道:“你们也太放肆了吧!敢在锦舒娘娘头上动土?小心她施法,把你们都变成乌龟王八蛋!”
张二爷和张麻子嗤笑出声,他们都快被追债的逼死了,还怕个锤子的神仙?
张麻子嘲讽道:“锦舒娘娘就在你身后,你倒是让她变啊!”
寄身神像中的安锦舒非常窝火,她倒是想变,天规不允许!她难道就真的拿这帮恶人没办法了么?
猎户怒目圆睁,双臂举起眯起眼睛,手中弓箭拉满如弯月。
’嗖‘地一声!xǐυmь.℃òm
箭羽直接钉进不停叫嚣的张麻子腿上,他扑通跪地,抱膝疼得满地打滚,胡咧咧的喊道:“哎呦哎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救命啊!”
猎户冷哼一声,道:“谁胆敢冒犯锦舒娘娘,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掀过衣袍,扎稳马步,将手中的弓拉满,对向众人,“拆者死!”
他这条命就是锦舒娘娘救的,今夜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住主神庙。
张麻子疼得满身大汗,他伸手紧紧拽住张二爷裤脚,挤出一句话,“二爷还愣着干嘛,我们人多,还收拾不了个猎户?”
张二爷看看不断惨叫的张麻子,又看看蓄势待发的猎户,他咽了咽口水,满脸为难。
他思索许久,叹道:“我想赶紧还上赌债,不想死是真的,但我也不敢背条人命。”
就算杀了碍事的猎户,张二爷找到了黄金,但他惹上人命官司,哪还有命去花,所以他权衡再三,下令道:“撤!”
张二爷让家丁们抬着张麻子,灰溜溜走了。
猎户长舒一口气,放下戒备,他手心全是汗,面对这帮拿着家伙事的地痞无懒,他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男童跑到爹跟前,不确定的问道:“爹,坏人都走了么?”
“走了。”猎户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为儿子勇敢保护主神庙,而感到骄傲。
男童破涕为笑,他和爹双双跪地,给锦舒娘娘的神像磕了两个头。
他们不敢离开半步,生怕那帮地痞无懒又杀了回来,一大一小就蜷缩在神像前,稍作歇息。
神像里的安锦舒深受感动,泪水浸湿了眼眶。
季玄羽抱胸,道:“这也是你的福报。”
原来主神和信徒是双向奔赴。
安锦舒庇护她的信徒与子民,信徒尊仰他们心中的主神。
她施展法术,给猎户和男童托梦,在梦中她很感谢两人英勇保护了她的庙宇,睡梦中的猎户和男童,嘴角勾起笑容。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有人来上山拜锦舒娘娘。
猎户们将昨晚有人想拆锦舒娘娘的庙广而告之,但他不敢说真实原因,生怕又引来不怀好心的觊觎之人。
只是说,“张二爷和张麻子欠了赌债,两人走投无路,想到建造主神庙时,用了上好的木头,想拆了拿去集市上再卖笔银钱。”
众人震惊之余的,纷纷谴责张二爷和张麻子的恶行。
他们打算防患于未然,决定在主神庙前面五里,造了个小茅草屋,每夜晚上都有人们自发前去守夜。
张二爷和张麻子要拆主神庙的事,可谓传遍了整个玉相城。
乐泽去找隔壁城的城隍喝酒去了,等喝尽兴回到城隍庙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他听到有人议论拆庙的事,他第一时间飞奔上山。
乐泽看到主神庙安然无恙,两仙正坐在供桌上,啃着新鲜瓜果,他不由松了口气,开玩笑道:“锦舒仙子可能是混的最差一届主神了。”
安锦舒朝他丢了一粒葡萄,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以前学仙术的时候,教引老师也说过同样一句话,我们班是他带过的最差一届学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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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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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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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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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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