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淡定地擦掉眼镜上的唾沫星,对杜德公事公办地说,“必须?恕我直言,先生您才应该是深渊魔王,既然王座于鼠人毫无震慑,那你们可以独当一面,去干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去奴役去掠夺,去重复侵略者干过的事情。”
争吵在会议桌上激烈发酵,如何处理人类王国已经成为当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时间已经推至盛夏,蛇人在酷热的荒野很不习惯,因此失去了争吵的机会,现在这些漂亮的家伙都趴伏在会议桌旁有气无力。
加尔坐在王座,撑着首眼睛瞟向窗外。
啊好热。
魔王锁骨上隐约着半个牙印,这丝毫不值得他害羞,因为他有伴侣的事情在发情期之后人尽皆知。尾巴啪嗒啪嗒地拍在王座背后,加尔叹口气。
鼠人对于博格的意见很大,人类成为魔王的伴侣令他们一度陷入愤怒与恐慌,魔王的威严随着争吵的逐步激化而岌岌可危。
天气闷热,加尔都要睡着了。
“打扰一下。”肖恩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我需要禀报吾王,格林人集结的大军已经到了利蒙瀑布,术士组成了千人队,操纵着成千上万的傀儡。巫师的星阵将上空袭击荒野。我们需要迎战。”m.χIùmЬ.CǒM
恶龙骑士的马甲勾勒出腰身,肩线挺括,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金丝眼镜显得非常绅士。
海洛伊丝的品味不错。
“真遗憾会议中止。”加尔坐直身,对桌边的众人道,“诸位的高见远识让我获益匪浅,期待稍后的继续。有关如何处置人类,诸位,现下就是机会,请肆无忌惮地遵从你们的喜好,我绝不干涉。”
“真棒。”梵妮对杜德说,“听见了吗?鼠人成功了,去吧亲爱的,陛下期待你们的暴力表现。”
“为您的英明献上生命。”杜德对加尔行礼。
“荒野需要您的领导,你的生命属于自己。”加尔微笑,“深渊保佑诸位,我们将战无不胜。”
众人起身一齐行礼,再依次退出去。
“我的陛下想干什么。”人都离开时,肖恩抱肩,“你难道真的打算放任鼠人奴役人类?”
“醒醒吧兄弟。”加尔站起身,厚重的披肩滑落脚边。他摘了王冠,随手扔桌上,揉着自己的黑发,靠到了窗边往下看,“整个北端加起来也填不满人类王国,离开我们的土地在别人的地盘生活如同失去了原本的铠甲,何况鼠人一点也不擅长战斗和管理。我们得找到共生的办法,而非继承侵略与暴力。夏戈当年进入北端,教会蛇人耕种,也绝非想要进行奴役,而是共生。虽然他在后来失去了道路,但至今仍有可取之处。仇恨既然不能消除,就把它放在合适的地方。雷克家族与朗曼矮人共建起划境巨墙,堵住了两方最初的交流,使得冒险者成为唯一的交流通道,但贪婪促使欲望膨胀,蛇人一味的友好与谦让造就后来的灾难。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墙,可那不是暴力回馈,而是无畏侵略的真正勇气。从受害者成为侵略者并不是我们最初的目的,我们也曾与诸神并肩,北端自有尊严和骄傲。”
“所以你示意海洛伊丝和游离将军队引向北方,因为面对一个敌人北端将重新团结,这是目前快速愈合正在分离的心最好的办法。”梵妮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这一早上说得口干舌燥,“那位杜德先生相当激进,他是最开始拉拢挽发女妖的带头人,在你发情期间授意鼠人和游离爆发冲突的家伙。他甚至从蛇人嘴里撬出了博格的消息,他把当初蛇人撤退时博格的强硬态度当作攻击点,游说蛇人人类是不可信任之物。口才了得,并且目标明确,他为了报复格林人费尽心机。”
加尔从窗口看见策马回来的博格,杜德的队伍与佣兵团擦肩而过,双方的气氛非常不友好。他吹了声口哨,对底下的博格眨了下眼睛。
“这没什么不对。”加尔看着博格,回答着梵妮,“挽发女妖深居遗别悬崖,他们是目前受到侵害最少的种族因为对于处置人类抱有围观的态度,他们将更多的兴趣集中在魔王到底是不是个冒牌货上,拉拢他们对于决策没有太大影响。蛇人失去了领袖,短期之内他们对肖恩唯首是瞻,提议都是缓冲矛盾的方法。而鼠人不同,杜德是与鼠人最受侵害的群体一起团结至今的第一领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鼠人曾经遭受过什么,他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他对格林人的仇恨难以想象,所以他的决定不奇怪,但他必须依赖北端其他种族,因为鼠人的战斗力不足以支撑到最后。辩论不能说服任何一方,这绝非是能够凭靠嘴巴解决的矛盾,既然如此,不如去直面感受。北端不适合连续不断的战争,我们已经失去很多的兄弟——欢迎回来,亲爱的。”
博格进门,加尔转过身,两个人接了个轻碰的吻。
“一股马粪的味道。”梵妮抽动着鼻子。
“单身淑女的抱怨。”肖恩和博格拍了下手,“你的诱敌速度有点慢。”
“罗珊娜正在用金币砸开紫罗兰的大门,我在那里处理了一点事情。”博格手臂上挂着外衣,“海洛伊丝已经打开了冰湖城,我们将与军队正面交流。”
“多少人。”加尔问道。
“三十万,或者更多。”博格说,“几百人的雇佣兵招架不住,北端的种族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蛇人在过去几年几乎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他们的战士非常珍贵。挽发女妖更适合对付术士,但他们没办法跨越军队去往后方与术士正面。就是擅长繁殖的鼠人也没这么多的人,就如加尔一直提起的,北端早已经在灾难中失去了太多生命。
“金钱的魅力真是无法抵挡。”加尔笑,“这可比教皇更难对付。”
“我们有魔王,还有半神。”梵妮说,“贝儿和伊诺就能搞定一半,人数可不会成为优势。”
“老大从来不会亲自动手,那样一点也不帅。”加尔说,“况且杀光他们也只是在为人类减轻人口压力,我自有办法。”
“希望不是太糟糕的办法。”梵妮对此并不抱有太高的期待。
格雷在荒野间与杜德相遇,他们曾经在深兵森林有过一面之缘,又在荒野加深了感情,杜德对于矮人的态度恐怕是目前最好的。
“感谢矮人的相助。”杜德和格雷握手,“你们竟然从森林赶到这里。”
“别客气。”格雷拍了拍他胸口,“别客气兄弟,鼠人也曾帮助过我们。你看起来很好,支架还习惯吗?如果它迟钝了,请随时告诉我。”
杜德的伤腿被格雷用结实的材质支撑,这让他能够在荒野像从前一般奔跑。杜德撩起裤腿,对格雷蹬了两下,两个人相视大笑。
“非常棒,真的。”杜德说,“你们提供给我们的装备也很棒,这让我们面对蛇人也不必太惊慌。”
“但我可不希望你们打起来。”格雷说,“兄弟齐心,我老爸常这么对我说。”
“兄弟齐心。”杜德放下裤腿和格雷向前走,周围奔跑的马匹都是正在准备迎战的战士,灰尘的味道夹杂草的芬芳。杜德抬头皱眉看着蓝天,“我以为我回不到这里,再也看不见天空。格林人让我们待在地下,老弱病残会被杀掉再抛弃,无止境的挖掘就是唯一的生存方式。我们死了很多人……蛇人的状况不会更好,可他们如今对待人类的态度依然散漫。我们是兄弟,但很难再次齐心协力。”
“你想让鼠人进入草地,占据格林人的位置,形成更加稳定的奴役方式,把曾经鼠人受过的折磨尽数奉还。”格雷打开酒,灌了几口,“但那与格林人没区别,没区别兄弟。我们不是两只脚的屠杀者,杀戮不该成为唯一的手段。现在我们拥有重生的机会,你应该让……”格雷指了指周围,“这些家伙们好好休息,他们饱经风霜,瘦骨嶙峋,还要奔跑在战场,这对他们而言不公平。”
“这个世界从没有公平可言,否则诸神应该惩罚人类的所作所为。”杜德站住,他看着前边的格雷,“但诸神早已成为瞎子,命运不会遵守善恶,那是必须靠自己完成的事情。”
“去杀掉罗珊娜,赶走格林人,拆掉划境巨墙,让人类必须和其他种族一起生存,把互不侵犯当作铁律,保护你剩下的兄弟们和你未来的孩子们。”格雷转身,抬了抬手,克制着语气,“我以为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言辞总是这么悦耳,如果它能约束贪婪,那么世界一开始就是正义之地。”杜德微显激昂,他用力地挥动手臂,“人类建立过多少次约定,但他们从未遵守到最后!一旦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就只会想要掠夺!这个世界不存在铁律!”
“总有人坚持。”格雷说,“想想这期中也许会存留下新的生命。”
“新的生命?你该庆幸矮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杜德说,“所以别对别人的伤痛自以为是。”
年轻的巨灵之王看着杜德转身,他喊道,“杜德,我们只希望北端能够更好。”
“那就杀掉他们。”杜德说,“一个不留。”
“交流失败。”梵妮骑着马停在格雷身边,“只要反驳他都将被划出兄弟的范围,他上周还说我是人类的歌姬,女妖的败类。”
“他说得没错。”格雷看梵妮一眼,“女妖可比你温柔得多。”
“然后骗光你的金币,让你光屁股奔跑。”梵妮指了指格雷,“心志不坚定的家伙往往在歌声中死亡。”
“那我真安全。”格雷把酒扔上去,“你的歌声只会让我爆笑。”
“我真想勒死你在这里。”梵妮恨声,“你这个矮葱头。”
“随你便。”格雷砸着嘴,“这事可不好解决,做魔王也是一堆麻烦,加尔想跑很久了吧?”
“他现在就想跑。”梵妮说,“一秒钟都不想戴王冠。”
两个人一齐面对南边叹气,然而叹气的尾音还没结束,天空就倏地砸下火球雨。
“这他妈怎么回事!”格雷的泥土升高,正到时机地挡在毫无防备的人群上方,被火球溅了一手的滚烫。
“巫师的突袭!”梵妮勒住受惊的马匹,向前奔呼,“备战!去叫住鼠人!不要贸然突进!”
她所经之处植物破土生长,捕火网如鱼得水,顺着泥土扑向火球。梵妮快马加鞭,险些被砸到。这种星阵并不高阶,但因此数量众多,从南边蔓延过来,几乎遮蔽了天空,火雨汹涌而下,荒野烧了起来。
龙的吼声从而响起,伊诺飞过天空,它头顶上站着贝儿也跟着吼叫,但是没人听见。伊诺穿梭在火球中,冲向前方。
杜德看见冰湖城被洪水一般的骑兵堵塞,数不清的人奔策而来。巫师被保护在了后方,随着军队的突进,傀儡们从巨墙上疯狂跳跃下来。蛇人还没有到位,女妖的歌声贯穿战场。
杜德拖着短|枪奔跑起来,鼠人贴着地面跳跃敏捷,人类盾牌阻挡,却顾及不到下方的空隙,鼠人低俯着身体钻进去,短|枪狠狠穿过对方没有防备的地方。但罗珊娜已有考虑,骑兵才是主力,鼠人扒住马匹时往往会被拖行,然后被骑士从上方解决掉。
火球让地面着火,荒野动物惊慌逃窜。火势向后方延伸,格雷先考虑止住火时,冰霜从地面猛然凝结,在火势借风的地方形成冰墙阻拦。
女武神长|枪插|入地面,冰墙如同海浪一般翻起,形成了屏障。
干得漂亮!
格雷挥动双手,想要吹口哨的时候,冰墙突然崩出裂痕,紧跟着被一拳击破。夏戈扒住了破碎的边缘,向海洛伊丝一跃而起。
肖恩陡然降落,他从半空将夏戈提甩出去,然后回身对女武神不太熟练地推了推眼镜。
夏戈被甩向地面,火浪从地下喷出,博格迎面和夏戈撞在一起。地面立刻龟裂,博格没有拔剑,而是一如那天夏戈摔他时的动作,将夏戈砸了下去。
尤金咬着的面包掉了,他指尖又开始发痛,对弥森抱怨道,“尤金总是这么痛,他们越来越强了。”
杜德被拖住了身体,他的尖爪挂在了马匹上,骑士向他捅下了剑。他缩进马肚下,从另一边翻上,将短|枪插|进对方的脖颈,扑撞下马背。马被勒断了腿,翻滚在地面。杜德发狠地捅着对方,直到铠甲中弥漫出的血染红地面,他才喘息着停下来。
四处都是杀戮,战争意味着你死我亡不断重演。草的芬芳早已被血腥味覆盖,杜德抬头,蓝天也因为星阵而消失不见。他站起身,看见蛇人终于冲到了前方,混乱无限制地延续。
不论停下还是继续,都不会孕育新的生命。
杜德握紧短|枪,踉跄两步,再次冲了进去。
骑兵没有盾牌,他们也没有使用长|枪,而是带着剑。只要避开蛇人的尾巴和毒牙,就能够杀掉蛇人,格林人能够提供出蛇人最详细的弱点分布。铠甲只要不被鼠人的短|枪袭击缝隙,就不必害怕蛇人的毒牙,他们戴着头盔,没有一处暴露在外,这对蛇人而言不是场容易的战斗。
杜德推开尸体时已经体力不支,他被马蹄撞开,长剑直插|而下。杜德翻身躲开,爬起来狂奔,可是马更快,对方穷追不舍。杜德突然被尸体绊倒,短|枪摔了出去,他怒骂一声,想要去够回武器。头顶的剑已经不耐烦,向他后背戳了下来。
心脏都要吓停了!
重剑吃力地卡进空隙,从斜角撞开长剑,然后杜德就被人拖着肩膀拽起来,扔向了另一边。
西格从重剑下冒出脑袋,对马背上的人说,“停下来!不要动手!我们可以……”
对方一脚跺在剑身,剑锋削向西格。西格缩回重剑下,又冒了出来,“大家能交流!停手!”
那边博格已经将夏戈按住了,激烈地搏击令地面坑坑洼洼,粗暴的打斗让他们周围空成无人区。
西格被灰尘扑了一脸,战场嘈杂,根本没人关注他这里。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更多的战士将被投入前方,必须让他们停下。
西格拖着重剑,向战斗的汇集处奔跑而去。他挥起了屹立守卫,重剑在混乱中猛地插|进交界点。
从剑锋开始,一道坍塌的裂口霎时延长,地面立刻被重剑砸出一条深长界线,将激斗的双方强行分开。
“听我说——!”西格的咆哮横穿在陷入寂静的战场。他成为了两方的中界线,不论左右都有无数个目光转向他。西格灰头土脸地吞咽着唾液,艰难道,“停下来,诸位。我们可以好好交谈!人类投入了多少人在这里,死亡不该成为你们的期望!北端是我的朋友,诸位!蛇人回到家不容易!你们已经失去了足够多的生命!让我们……”
“让我们?”骑兵中嗤声,“你把自己当作类人族的同伴,那就是背叛者,背叛者永远活在唾弃中!”
他嘲西格吐了唾沫。
“佐顿特为守卫人类而生。”他们喧闹起来,“这家伙怎么回事?”
“让他闭嘴!”
“我不会闭嘴!”西格提高声音,“佐顿特是为守卫生命而存,我将永为双方的界点!不论左右谁为侵略而行动,我都会正面一战!我希望自己无愧于良心,而非臣服于舆论。诸神创造生命,诸位皆为平等!奴役不该成为交流的方式,道德永远不会沦为笑谈!”
不论双方怎样思考,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狂风骤然席卷所有人,天空交错的星阵一齐炸裂成星辉碎落下来。
加尔站在划境巨墙之上,俯瞰大地。双翼轻挥在莹光间,恶龙成为他唯一的背景墙。
“诸位。”加尔说,“欢迎到此来倾听我的演讲,我保证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新时代的大门正在打开。”
魔王擦了个响指,身为半神的伴侣就用火焰为他炸了几个火花当做开场。梵妮无可奈何地举起手,指挥着挽发女妖唱起赞歌。铃铛花摇起来,蘑菇还要有节奏的起伏,食人花吹了几下彩带。
很好。
加尔满意地清了清嗓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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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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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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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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