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格雷!”随着梵妮的喊声,植物们猛地站起来,根茎从地面爆出,它们相互支撑成庞然大物,奔跑起来,不断用藤条卷起佣兵团的人,扔回藤网中,兜着他们奔向城门。
博格跃上植物的枝干,在摇晃中和加尔一齐倒进网中。
“完美!很及时!”梵妮想要帮加尔拽开博格,却被博格的温度烫到惊叫。
“让他这么压着吧。”加尔躺在底下,看到博格的后颈都蔓延出印记的红痕,“印记爆发了,他要睡多久?”
“不知道!”格雷站在植物的最前端,泥土飞快在植物的根茎前构架出桥,他们直接从弥森的头顶跃了过去。格雷掌心的印记已经模糊不清,他的双手颤抖,是用力过猛的缘故。他说,“博格的印记是特例,没有人曾和他一样,他每一次爆发后陷入沉睡的时间都不一样。我们最好不要叫醒他,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然后他回头看向弥森,弥森抬起帽子,向他挥了挥,高声说道,“看来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你们那边,但不必高兴太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作为过路费,游离的马匹我们就收下了。”
“讨厌的男人。”梵妮也倒在藤网,“他让我很不舒服!你伤得很重加尔,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谢谢。”加尔望着头顶遮挡雨水的叶子,“但是不用,我也需要睡一觉……请你在夜晚来临前叫醒我。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你知道贝儿会喷火吗?我的老天,它能像恶龙一样喷火!飞涕兽都会吗?”
“你在开玩笑?”梵妮翻爬起身,把被博格压住的贝儿拽出来,拎在手上旋转着打量,“它真的会喷火?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加尔骄傲地说,“喷了两根手指粗的火!”
“……那应该是窥世之眼的缘故。”梵妮看着贝儿的目光似乎像是要把它解剖,“窥世之眼的原身是火神遗留的火种,它的胃太可怕了,它真的把窥世之眼消化掉了。除了喷火就没别的吗?窥世之眼相互连通,它也许能够看见神殿内部的教皇正在上厕所。”
“你可以吗宝贝儿?”加尔伸长脖子看着贝儿的眼睛,“你能看见一个帅哥正在上厕所吗?”
贝儿拍着耳朵,鄙夷地发出嗤声,然后晃了晃脑袋。
“它脾气还挺大。”梵妮将贝儿丢回博格背上,“好吧,你们可以所向披靡了。想想看吧,你可以左手举着幼崽,右手拉着博格,让这对父女为你用火焰开道,我保证魔王都没有这么炫酷的待遇。”
“那我真高兴。”加尔说,“如果我告诉博格我要像遛狗一样牵着他出门,我觉得他肯定会非常有兴致地教我‘礼仪’。”博格的呼吸平稳,加尔垂眸看着他靠在一侧的侧脸,低声道,“他真烫……”
两个人就这样睡过去,加尔破烂的衣袖无法遮挡他的手臂,梵妮看着那些伤口逐渐愈合……消失不见。
植物们在旷野飞奔,跨起的步子如同巨人,使得原本两天的路程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它们直接跨过沿途的村镇,踩着泥土,在暴雨中勇往直前。
“欢迎诸位!”格雷在泥土分崩离析的瞬间抬起双手,站在雨中欢呼着,“我们离开了紫罗兰的范围,接下来是矮人的地盘。期待吧兄弟们,矮人的啤酒才是真正的啤酒!”
植物们踩过湿漉漉的草地,连绵无际的深兵森林已经出现在了尽头。
加尔被左眼的疼痛叫醒,他坐起身,光|裸的上身露出被子,伤口已经变成可以忽略的浅痕。房间只有一个窗户,拉着个碎花窗帘,四周昏暗一片,但是可以听见门外喧哗热闹的声音。博格躺在他身边,依然在沉睡。
加尔倒回枕头上,拉过博格的手盖在眼睛上。博格的手掌干燥温热,体温已经降回正常。加尔就这样一直躺着,忽然问博格,“你肚子会饿吗?”
博格当然不会回话。
“如果你睡个七八天怎么办?人类不进食会死亡。”加尔喃喃自语,“这可不是个好死法。如果你一直不醒,那我需要想一点办法让你吃东西。可是你吃进去又怎么消化?我需要帮你……嗯……排泄出来吗?好的,排泄。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只想表达我好饿,啊,博格我好饿……我应该抱着你的身体,把你的手掌裹在左眼,然后出门找吃的。但我觉得你不太会喜欢这个姿势……”
他睡醒后精神十足。
博格的手忽然用力地按了加尔一下,然后叹气着半睁开眼睛。
“好吵。”博格哑声说,“你的自言自语让我听得非常清楚。”
加尔吹了声口哨,“这一次有点早,我以为你起码要再睡一会儿。”
“有人一直说他很饿。”博格坐起身,“他让我也很饿。”
博格身上缠了绷带,但他扯掉了。露出的结实背部上有刀口,腰侧那一下划得最狠。
“我需要洗澡。”博格指尖揉了揉加尔眼角下方,“药味很臭。”
“别这样。”加尔躺着没动,“你这个暴躁的病人,天知道梵妮为你上药时用了多大的勇气。别让她的药白费好吗,亲爱的?”
博格单臂活动了一下,肩胛骨处的肌肉跟着动作,看起来非常具有魅力。
“不要开双眼偷窥我。”博格回头,“色气的家伙。”
“到底是谁更加充满色气。”加尔也坐起身,他对着博格的后背,伸手摸到了博格的腰侧,“它从这里吞噬你的火焰,破晓之刃不该见血,它有着世界上最贪婪的嘴。”
“你说它来自深渊。”博格说,“深渊里也有‘吞噬’吗?”
“当然。”加尔说,“吞噬隐藏在深渊,就在我的双眼都无法捕捉到的地方。你该再睡一会儿,你的伤口看起来非常不妙。”
“它们在这里很快就会好。”博格侧眸看向加尔,“正如我醒得这么快。”
博格没有回答原因。
他能如此愈合,是因为这里是深兵森林。在森林的东方,就是精灵的阔别河,博格的母亲黛薇就在其中。
她已经知道他来了。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加尔头抵在博格的肩头,“我饿到快要走不动了!”
第二天早晨,加尔才算真正“看清”矮人的住宅。这是泥土与森林的结合,他们的屋舍不会高于树木的顶端,地下室往往比居住的房间更大,几乎每个矮人都有自己的金库。他们喜欢金子,甚至用它装饰门窗。成群结队的精灵在树枝间跳跃,他们漂亮的脸蛋性别难辨,加尔从出门开始就已经猜错四只性别。
“矮人从没这种苦恼,我们的男孩儿都有粗壮的四肢,非常强壮。”格雷为他们带路,“我真的太高兴了,这儿是我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
“那是你父亲的所在地吗?”加尔看向这里最高的房屋。
“是的,他在那,你怎么看出来的?”格雷说,“我老爸比我更加强壮,等一会儿如果他拥抱你,你要站稳。”
加尔当然看得出来,因为正如格雷说得一样,矮人把魔王的双翼当作了遮雨布,它被拉展了立在斜上方,暗红色幽深。
“我应该高兴。”加尔对着博格咬耳朵,“它竟然没掉色!”
“可喜可贺。”博格看了一眼,“你该庆幸老伯朗没用它当床垫。”
“如果矮人用屁股坐过它。”加尔说,“我一定会生气。”
进入大厅时,格雷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他似乎出了点汗。
“你太紧张了。”梵妮轻推他一把,“你是见老爸,不是见情人。”
“我等了你很久了!”老伯朗戴着一手宝石戒指,从高座上站起身,快步下来,粗声感慨着,“我的孩子,我很想念你!”
“是的我也是老爸……”格雷张开手臂。
老伯朗和他擦肩而过,抱住了加尔,用力地拍了拍,“博格!你怎么瘦了?”他哈哈大笑着,又捶了下加尔的胸口,“荒野有让人变矮的作用吗?你越来越不像夏戈了!”
加尔被捶得差点“噗嗤”一声,他闷哼着举起手,“不,不我不是……”
格雷尴尬地放下手臂。
老伯朗对加尔说:“虽然你离开了王国,但我总是会听到你的名字。你比在圣骑士团时更加嚣张了博格,当然!年轻人总是这样。格雷一定为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先生,我不……”加尔再次抬起手。
“别对我说客套话!”老伯朗又拽下他的手臂,“我知道的!好了来这边坐,我们要好好聊一聊。”
“你老爸没见过博格吗?”梵妮震惊地小声道。
“当然见过。”格雷无奈地说,“但他是个色盲,总是认不出颜色。”
……以及脸盲。
“别拉着他了先生。”格雷挤进老伯朗的热情中,“老爸,你认错人了!博格在那里,在你右边!这是新朋友,他叫加尔!”
“滚开臭小子。”老伯朗说,“你总这么嘲笑我的记性!我知道谁是博格,我发誓我认得出!我曾经亲手抱过他,并且为他换过尿布!”
“但是我……”加尔又一次举起手,“我不……”
“坐下!坐下孩子!别跟格雷搞恶作剧!”老伯朗将加尔按在椅子上,“来点啤酒怎么样?我自己酿的!朗曼风味,保证你在其他地方品尝不到!你昨天痛殴了塔伯吗?你们是兄弟,有时候可以试着坐下来好好谈谈,塔伯并非一意孤行的家伙,虽然他如今在管理紫罗兰时确实有一些□□,但这是必须。你离开王国太久了,你母亲就在阔别河畔,上个月我们才一起喝过下午茶,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们离得很近,如果你想的话。你想吗?”
“呃。”加尔看向博格,“也许……”
“感谢您的好意。”博格自然地接过了老伯朗的啤酒,跟他碰了一下,喝掉后笑了笑,“但我们不需要见面。”
“噢,意料之中。”老伯朗竟然更加自然地与博格交谈起来,“你总是这么冷酷,孩子你该试着和她谈谈,你们不该这样形同陌路。”
“希望有机会。”博格说道。
“你这次的任务是讨伐魔王吗?”老伯朗说“说真的我难以相信,我亲眼看见夏戈杀掉了他,可是现在神殿又告诉我他已复活。你来我这儿是想得到一点关于的魔王的启示吗?那你来对了博格,比起遮遮掩掩的格林人,我知道你父亲杀掉魔王的全部过程。”他指了指上方的双翼,“我亲手割下了他的双翼,我知道他的模样。”
“我很感兴趣。”加尔微笑着,“这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我们在深渊之中找到了他,他坐在王座上。那真危险,只有一条石道通向深渊岩浆的半空,他就坐在那里,背后屹立着咆哮的恶龙。”老伯朗打开手臂,“恶龙太庞大了,可它在他脚边匍匐时又显得那么娇小。虽然各个故事喜欢把他描述成凶恶的长相,可我要说,他实际与酒神有得一拼,他很俊美。夏戈率先走向了他……”老伯朗停顿一下,“总之夏戈用烈火中烧穿过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在了王座的靠背上。岩浆翻滚,恶龙怒吼,他痛苦的悲鸣穿透迷失峡谷,令魔物们颤抖。雷克人拿走了他的双眼,格林取走了他的犄角,而我砍掉了他的双翼,但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去,他对着夏戈重复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梵妮问。
“‘你欺骗了我们’。”老伯朗说,“他直到心脏被挖出的最后一刻,都在喊着这句话。”
啤酒杯突然摔地,酒水迸溅。
加尔的拇指擦了下嘴角沾上的泡沫,“抱歉,手滑了。”
他说着,露出了小尖牙。
“我确信他已经死亡。”老伯朗让人递给加尔手帕,“没有什么能在那种情形下活下来,包括诸神。烈火中烧插|在他胸口,那是能杀死真神的剑。所以我该告诉你,孩子,神殿重新讨伐的这位魔王很可能是位深渊新秀,也许就是肖恩,总之不可能是我们杀掉的那一个。”
“夏戈为什么执着于魔王的心脏。”加尔擦拭着手指,“带回去冷冻起来,等到时机让老国王吃掉吗?”
“你说得没错。”老伯朗用啤酒杯磕了磕桌面,“他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当夏戈将魔王心脏送回圣弗斯,他们全部都疯掉了。你明白吗?所有人都疯了,他们为这只心脏大打出手,甚至反目成仇。夏戈成为独占着心脏永生秘密的罪人,当他的名声在王国攀上巅峰时,他实际已经陷入重围之中,然后他就死了。”
“雷克人率先退出,海洛伊丝的父亲不愿同室操戈,他带着长|枪让出争夺之位,退回冰湖城继续守卫。”老伯朗猛灌着啤酒,他粗鲁地擦着嘴,宝石戒指闪闪发光,“而我对心脏没有兴趣,矮人只爱金子,永生对我而言毫无用处,它不能使我的儿子更加聪明。于是我回到了这里,继续挖矿。老弗斯已经快死了,他疑神疑鬼,不断地让夏戈对着烈火中烧发誓,可是老弗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因为格林人也想得到心脏,他们游走在整个王国,与神殿结为盟友,引出了教皇斐吉。斐吉走出寂静冰脉,黑夜都将为他绕道。他踏入圣弗斯,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使激烈的争斗暂时休战,可是在商讨心脏归属问题时,夏戈死了,斐吉就将心脏封印在了王宫深处。博格,你老爸是个奇怪的家伙……但他具有骑士的原则和美德,他总是带着该死的魅力,他有让人钦佩与信服的气度。他让混乱的斗争仅仅局限于一张谈判桌,而不是整个王国。如果远征军是他最勇敢的成就,那么在他生命最后这段时间,控制斗争不牵扯民众就是他最伟大的成绩。夏戈死后争端从来没有停止过,却至今都没有爆发在王国内部。这是一位骑士的智慧。”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博格无动于衷,他的啤酒泡沫渐满,他停下倒酒。
“感谢您告诉我这些。”博格说道。
老伯朗看着博格,胡子动了动,只能被打败似的,“你对他的恨意多年不减。”
“我从未恨过他。”博格喝下啤酒,平静地说,“我可以赞颂王国勇士斯托克·夏戈无数句话,却永远不会对我的父亲抱有半分敬佩。恨他的人太多了,已经不再需要多我一个。”
加尔发现博格的手指敲在啤酒杯,这是他陷入不爽的小动作。
奇怪的父子。
加尔再次喝掉啤酒,在老伯朗的声音中望向窗外,似乎不再感兴趣。然而他在夜晚降临时,做了来到人类王国的第二个梦。
令人痛苦的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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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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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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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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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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