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迈进了驾驶室中,掠过还云里雾里的机长后径直走到了监控器的旁边。
切开电源,最后一帧画面停留在了笑魇如花的白妩脸上,随后就变成了一团乱码。
纪修和握着操纵杆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眼里的戾气也止不住的翻涌了出来。
一旁的机长被吓的够呛,哆哆嗦嗦的问道:“纪爷,发生什么事了?”
纪修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后,又大步流星的迈出了驾驶室。
他寻遍了整个机舱,除了卧房还残留着昨夜的旖旎之外,再也没了任何关于她的踪影。
跌坐在座椅上的一瞬间,纪修和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她还是走了。
许弋昏昏沉沉的在娱乐厅清醒了过来。
摸了摸钝痛的后脑勺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瞪大了眼睛,而后飞快的冲了出去。
“纪,纪爷,不好了,白小姐跳飞机跑了!”
许弋一边跑一边喊,而后气喘吁吁的推开了卧房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座椅上双目猩红的纪修和。
他的指尖还夹着一支已经燃完的烟蒂,膝前和地上全是散落的烟灰。
窗外的星光和房间内昏暗的风光在他脸上交织盘旋,勾勒出了一片晦暗如深渊的秘辛符文。
看的许弋莫名胆颤。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而后惭愧的低下了头,“抱歉纪爷,是我疏忽了......”
一声冷笑从纪修和的薄唇中溢了出来,在这寂静到有些冷冰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让人心悸。ωωω.χΙυΜЬ.Cǒm
“没关系,我说过,天涯海角也能把她找回来。”
说完他起身,扔了烟蒂后携着满身的阴影走入了机舱深处。
...
...
两年后,M国。
刚睡醒的白妩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自己母亲拽到了化妆前。
紧接着三两个年轻人围了上来,梳头发的梳头发,化妆的化妆。
白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推开众人后颇为不满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美妇人。
“妈咪,这才七点钟,您这么早叫我起床干什么呀?”
白母捧着一杯热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道:“妈咪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今天要带你去见妈咪的一个好朋友。”
听到这句话,白妩立马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自从两年前她从纪修和的飞机上逃出来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原主父母身边。
她知道,那三个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她,所以,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条真理,她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果不其然,这两年她都平安度过了,并且还在M国办了一个不小的画廊,收入还算可观,生活过的也算是悠哉。
这期间她甚至还偷偷跑回国去监狱里探望了一下靳廷。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由于涉嫌金额较大,再加上一些其他有的没的,他被判了七年。
然而才在里面待了七个月,他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不仅头发白了大半,整个人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唯独见到她的时候情绪还算起伏的比较大。
而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打扮的异常艳丽,坐在玻璃窗前静静的朝他笑,成功把人激怒了。
在靳廷无能狂砸东西时,她撩撩裙摆施施然离开了。
就是事后不知怎得,她去看望靳廷这件事被白父白母知道了。
这老两口怕她对靳廷余情未了、走上以前的老路,硬是在这一年间不知疲倦的替她介绍对象。
这一年来,她不知见了多少个白母口中的“好朋友”,可一去,饭桌上又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不是她眼光高,实在是尝过了这世界上的三个极品男人之后,对其他人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这些落在白父白母的眼里就全然变成了她还爱着靳廷的证据,更加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要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果不其然,在白妩露出了心累的表情之后,白母立马弯下腰按住了她的肩头。
“小白呀,不是妈说你,你早就已经和那个靳廷没关系了,何必再为了他放弃其他好男人呢?做女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白妩:她吊的可不是一棵树,而是三棵。
“好啦妈咪。”她握住了白夫人的手,“我跟你去就是了。”
一顿收拾之后,白妩换上了一条浅粉色的礼服裙,坐上了自家的车去了酒店。
侍应生一路将她们引到了顶楼包厢,推开门进去时,白妩捏出了一个杀伤力十足的微笑,然而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短头发的美妇人。
她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自己母亲。
白夫人嗔怪一声牵住了她的手,“愣着干嘛,喊孟阿姨啊,我和你说过的,孟阿姨可是妈妈的老朋友了,我们在国内就认识了。”
居然不是带她来相亲的?
见状,白妩立马切换了一个乖巧的表情,朝着那位年轻的美妇人问了好。
孟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白夫人,“这就是你的女儿白妩吗?果然很漂亮呢。”
白夫人笑弯了眼,“是啊,我和她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之前一直待在国内,好不容易才接来身边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白妩则在一旁默默听着,时不时的点个头。
这才知道,这个孟夫人也是华国人,和丈夫离婚后才来M国生活的,前段时间因为身体缘故才搬来这个州修养的,恰好得知她母亲居住再次,便来拜访了。
她们居住的这个地方靠海,四季如春,确实是个难得的宜居之地。
侍应生鱼贯而入,一趟接一趟的送来了临海美食。
而白妩的胃口早就在华国养刁了,如今面对这些海产和M国处理食材的特殊方法,自然是一百个不适应。
也是因为有外人在,她才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小口,可还是在咽下去的瞬间干呕了一声。
两位夫人听到了动静立马停止了交谈,白夫人更是一脸紧张的拍了拍她的背。
“小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妩摇了摇头,“没事的妈咪,我去趟洗手间,你和孟夫人先聊着。”
随后她道了句抱歉之后施施然离开了包厢。
孟夫人则笑意盈盈的目送着她离开。
瞧见自己好友露出了欣赏的目光,白夫人立马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打趣道:“怎么了?看上了?我记得你跟你前夫不是还有个儿子嘛,叫什么——”
“纪修和。”孟夫人笑道,“和你女儿刚好是差不多的年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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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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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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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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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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