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阳则慌忙收回视线,眼底翻涌的情愫也在一瞬间被压回。
白妩故作视而不见,笑问:“怎么了?”
“没....”林思阳咳嗽了声,将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有些发烫的脸颊。
白妩继续盯着他,“你之前说想要问我一个问题......是什么?”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询问这个,林思阳愣了愣。
昨天晚上喝了点酒,有些上头,恰好篝火的热也烘得人发昏。
那个时候他是想问,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选择和靳廷结婚吗?
现在想来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太过冒犯了,她指不定会怎么想他。
眼神暗了暗,林思阳抬起头笑道,“我是想说,我对白老师一见如故,不知道老师是不是一样的想法?还是说觉得我这个朋友太过唐突?”
用着恰到好处的词语试探着她的心思再好不过。
白妩又何尝不明白他的试探?
从昨天被他带到这座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弟弟给她下的套了。
先是用一把速度与激情引起她的吊桥效应,再来波身世透露进行情感渗透,最后再把她带进他的好友圈,进一步攻克她的堡垒。
不得不说,在引诱人这方面这家伙确实很会。
可惜了,用的都是她用过的套路。
敛下眸中的思索,白妩继续保持着一以贯之的浅笑,“当然了,我见林同学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年纪轻轻就成了游泳健将,还受到了国家队的青睐,这样的林同学会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天神吧。”
她巧言令之,轻而易举的就把他话语中的暧昧化成了前辈对晚辈的褒奖。
林思阳听出来了,眼神光不免黯淡了下去。
可随即耳边又传来了对方轻柔的笑语——
“呐,作为对这份生日礼的回报,下次我去看你训练怎么样?”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思阳眼中的光又升了起来。
他以为她窥破了他的小心思之后会拒绝与他再次产生交集的。
那这个意思就是......她并不排斥和他相处?
见他沉默,白妩歪了歪头,“怎么了?不方便?”
“方便。”林思阳赶紧抬头,“随时欢迎。”
看来他是时候销掉向教练请的长期假了。
...
凌晨六点二十分,雾眠山下的纪修和耐心快要告磬。
看着窗边天外逐渐翻涌起来的金色云海,他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晨的山脚雾气很重,还戴着湿冷,就连呼出口的气息瞬间都凝成了白霜。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纪修和的眉头深拧,活动好了四肢后就准备向靳廷报备回市里。
然而就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腰身突然被人大力搂住,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继而娇喘滴滴的女声传来:
“阿廷,你怎么来接我了?”
纪修和后背一紧,下意识的就要攥住身后人的胳膊来个后空翻。
可听着那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又硬生生的把这一冲动压了回去。
“夫人,我是纪修和,不是先生。”他沉声纠正着对方的错认。
白妩愣了一下,旋即放开了面前人,像是才意识到他是谁一般惊讶的叫了一声。
“纪、纪助理?怎么是你?”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宾利,“可这不是靳廷的车吗?”
纪修和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转过身直视向她。
二人目光交接,有那么一瞬间的火花碰撞。
可就在白妩继续作无辜状盯着他的时候,纪修和却率先收回了视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压回了逐渐变得犀利的眼神。
“夫人,不是您说的要我一直在山下等您的吗?”
白妩这才一拍脑袋,笑得嫣然:“纪助理不会真的在这等了我一晚上吧?”
看着她眸中时不时闪过的狡黠,纪修和便知道了,她是故意的。
故意把他晾在这一晚上,故意把他错认成靳廷,又故意装作无辜。
这个靳太太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于是他收回打量的眼神,恢复成了规矩老实的样子,走到一边替白妩打开了车门。
“靳总说了一定要接到夫人回家。”
“夫人,请吧。”
白妩眯了眯眼。
寻常人被她晾在在荒无人烟的山脚下一晚上早就发飙了,而这纪修和分明已经看出了她在捉弄他,却不声张,反而对她的无理取闹漠不关心。
确实是个能忍的硬骨头。
也难怪能默默潜伏在靳廷那个人渣身边三年。
敛下神色,白妩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顺势坐进了车。
里面被纪修和提前打了空调,温度正适宜,先前那个突兀的玫瑰香味也没了,只剩下了零星点点的薄荷味。
见她老老实实的坐进车里后,纪修和暗了暗眸色,也跟着坐了进去。
拧开钥匙,他转动方向盘,稳稳的将车调了头。
车子匀速的行驶在了山路上。
白妩这才偏过头细细打量起靳渣男身边的这个助理来。
他的五官偏于英挺深邃,说不上多惊艳,可却因为优越的骨相足够耐看。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被墨浸染般,透着种莫名的吸引力,可惜的是,那里面的欲望与目的全都被那架银边眼镜遮住,让人窥不真切。
即便是被她折腾了一个晚上,男人身上的黑西装依旧笔挺硬朗,白衬衫也扣的一丝不苟,领口也刚刚好遮住凸起的喉结,有种欲盖弥彰的性感。
再往下便是线条流畅的肩颈,那微微隆起的弧度很难让人不去想象那布料之下掩盖的极具爆发力的肌肉。
总之,这是一个看似克制,但身体的每一寸都充满了诱惑的男人。
她最喜欢挑战这种表面禁欲,实则骨子里满是卑劣野心的人了。
许察觉到了她刻意的甚至有些赤裸的打量,纪修和的眉骨微沉。
“夫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白妩暗暗点头。
不错,声音也是她最喜欢的低音炮。
于是她的神色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我想知道纪助理见到靳廷之后会怎么和他汇报?”
纪修和注视着前方,目不转睛。
“我会和先生说夫人和一群不知道身份性别以及数量的人在雾眠山上待了一整晚,凌晨下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件男士外套,并且还把我当成先生抱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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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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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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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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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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