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司礼依旧冷冷的站在原地,神色看起来颇为落寞。
“戒指是你的。”
他偏执而笃定的道。
白妩咬了咬牙,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扔进了海水中。
“咚——”的一声,硕大的戒指溺入海中再也不见。
凄冷的海风裹着女孩决绝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廓——
“我们已经结束了。”xǐυmь.℃òm
傅司礼怔怔住了。
直到白妩的身影彻底消失,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这句话:
“我们已经结束了。”
可明明一切才开始。
那几个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的蚕食着他,重新将他拉入深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大半个身体都已经浸泡在海水中了。
风浪更大了些,不停的击打着他的身子。
但他并不觉得痛。
他想到了那枚被抛弃的、可怜的戒指。
他曾无数次幻想着它可以被她戴在无名指上,像是一颗至宝被细心呵护。
可它此刻却被丢弃在了冰冷的海底。
傅司礼木讷的朝着深处走去。
直到海水淹没至他头顶。
他发了疯般的在海中搜寻着那枚戒指的痕迹。
直到口中的空气消失殆尽,随着执念一起堕入了冰冷黑暗中。
他想,若是自己再偏执点,再强硬点。
她会不会就彻底属于他了?
她就该像那些山茶花一样,被他圈养起来,封锁在暗无天日的花房中,不得自由,不得阳光。
唯得他的垂怜。
他可以尽情的修剪它的花枝,把它摆弄成一切他喜欢的样子。
甚至将它撕碎,彻底封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可惜.....
没有机会了。
意识溃散的前夕,一抹亮光划破了黑暗,折射在了他的眼睑上。
傅司礼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满世界的混沌中,那枚山茶花形状的戒指居然悠悠的漂浮在了他面前。
他缓缓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它。
并将它死死的攥在掌心。
锋利的钻石切面割破了他的皮肤,他并不觉得痛,反而瘆然的笑了起来。
他想,或许这就是上天重新赐予他的机会。
既然光没了。
那他不如就让黑暗彻底来临。
.....
南群岛另一端。
好不容易逃离傅司礼的白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去路就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拦下了。
季少臣摘下墨镜,勾着唇角拍起了手。
“白大影后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啧啧,把傅爷耍成这样的,这世界上你还是头一个。”
在他面前白妩也懒得伪装了,洁白如藕的手臂环在胸前,挑着眉梢道:
“季公子,您现在还有心情调侃我啊,难道不怕傅司礼找你麻烦吗?”
季少臣不以为然的捋了捋头发。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好歹也要看着点季家的面子吧。”
“再说了,大不了我这几天跑到国外避避风头好了。”
白妩抬眸,春波潋滟的眸子往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随后踩着碎步逼近,一只手懒洋洋的搭在了他的肩头,指腹摩擦着他的耳垂,笑得蛊人。
“不如季公子考虑考虑,将我这么丧家犬一并带走如何?”
她媚眼如丝,溢出的声音也如琴音般,撩得人心波荡漾。
从前季少臣只觉得这个女人有趣且迷人。
但今晚,他又改变了对她得看法。
她简直就是个妖精。
把男人折磨到欲仙欲死的妖精。
明知对方危险至极,可季少臣还是没有骨气的轻轻阖上了双眼,享受着女人在他耳鬓旁吐气如兰。
被他蹂躏着的耳垂此刻也发烫的紧。
一如他整个人。
“白小姐既然都这么说了,在下......乐意至极。”
他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揽过女人细柳般的腰肢。
可对方却突然化作了一条灵巧的小蛇,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
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季少臣甫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已经退离了自己几丈远。
她笑魇如花,指尖还转着一串钥匙。
季少臣脑袋嗡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操!”季少臣咒骂一声,看向白妩的眼神又爱又恨,“你这个女人真的是......”
白妩俏皮的眨了一下美眸。
“兵不厌诈,季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便提起裙摆、踩着细高跟消失在了沙滩上。
季少臣下意识的追上去,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于是他跺着脚破口大骂,后来想想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也就释怀了。
朝着空荡荡的周围,他扯着嗓子讥笑:
”你偷了钥匙也没用,知道我把直升机藏在哪了吗?会开直升机吗?到时候不还是跪着求爷?!”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一架直升机在他的正上方缓缓升着,巨大的螺旋桨仿佛要把整个夜空搅碎。
而几分钟前还跟她耳鬓厮磨的女人此刻正悠然的坐在驾驶座上。
她戴着头戴式耳机,头发被束成了高马尾,裙边散开,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交叠着。
火热又飒爽。
捕捉到季少臣的目光后,白妩挑衅似的做了一个手势,而后驾驶着直升机消失在了南群岛的空中。
良久之后,季少臣的一声“操”才划破了夜空。
这女的还是人吗?
连飞机都会开?!
...
翌日凌晨,白妩才在京城的一个不知名飞机场降落。
落地后她也没闲着,直接驱车去了乡下。
手机在提包里一直响个不停。
无奈,白妩只好将它拎了出来。
刚一接通,季少臣的吼叫声夹杂着嘶鸣的海风声便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我靠,姑奶奶,你不会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破岛上了吧?!”
白妩挑了挑眉:“不然呢?”
“操,不带你这样的,真就一点也不讲义气?”
“不然呢?”
“操.......那老子的飞机呢?”
“飞机还不错,卖了两千多万。“白妩不以为然的吹了吹指甲。
“卖了?!“那头季少臣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就卖了两千多万?那可是老子花一亿买的限量款!“
“嘶,你早不说,我以为那飞机只值一千万呢,早知道卖两亿了。”
季少臣:“???”
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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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加更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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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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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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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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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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