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情场高手的季少臣自然也就很明白傅司礼的那一句“是吗”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理解。
像傅司礼这种人。
既然没打算和白妩走到最后,为何还要把她带来这种场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唤她“小婶婶”他一没表现出抗拒,二没表现出反感。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季少臣晃着杯中的利口酒,“傅爷早已沦陷进去而不自知了呢?”
毕竟他的身边可从没出现过女人。
而白妩出现了,就是一个例外。
傅司礼没有说话,昏沉光影中,他的眉眼笼罩在一片阴翳中,看不清轮廓。
但那里面的情绪依旧很淡。
不知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引起他波澜的事物,还是因为他克制力太强。
季少臣忽地的就起了兴趣。
他不相信这个强大如斯的男人对这些世俗乐趣分毫不感兴趣。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他笑着往后靠去,“啵”的一声又新开了瓶酒递到了傅司礼的面前,“打赌傅爷您会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小丫头。”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周围那些嘈杂的作乐声干扰了他的思绪,傅司礼破天荒的接下了那瓶酒。
“赌什么?”男人的声音极淡。
季少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知道依着傅爷的经历,寻常的赌注肯定无法引起您老人家的兴趣。”
“不如......就赌命如何?”
“正好您老人家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要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是我赢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你也不要插手我做的任何事。”
傅司礼笑了笑,墨色的瞳中终于泛起了点涟漪。
“好。”
...
兴致上头的季少臣连吹了好几瓶酒。
已至凌晨,他也有了些醉意。
于是便推了包厢里那些继续劝酒的人,摇摇晃晃的去了洗手间。
畅快的释放完后,他提了裤子,飘着走到了镜子前时,这才发现洗手间的门前不知何时靠了一个女人,正用一双含情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考虑到刚刚的一幕可能被女人尽收眼底的季少臣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而还被她的大胆吸引住了,对着镜子吹了吹口哨便挑着眉道:
“小姐,这里可是男厕所。”
“我知道。”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廓,让季少臣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睁了睁眼睛,重新聚焦后这才看清女人的容貌。
不是别人,正是白妩。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做梦后,连忙转身看向了依旧倚在门上的女孩。
乌黑的长发挽起,露出了纤细莹白的脖颈,锁骨之间垂着的吊坠在暗沉灯光的照射下越发的璀璨夺目。
尽管打扮的温婉秀气,可此刻的女孩脸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乖巧温顺。
双颊处染了一层酡红,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像是一株暗夜里盛开的野玫瑰,艳美聘婷,妖妖娆娆。
这巨大的反差感让季少臣确认了好几遍才开口。
“你,你是白妩?”
白妩轻笑了声,一双媚眼更加潋滟。
“怎么,才半个小时没见,季公子就认不出我了?”
季少臣虽醉了酒,可脑袋里依旧清醒的很。
此刻,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难不成她先前的乖巧温顺都是装出来的?m.xiumb.com
小白兔其实也是只狐狸?
想到这里,季少臣更加振奋了。
久经风月场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
演技如此好,连他都骗了去。
不过细想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巧合。
女孩的落网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也难怪人群中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吸引了去。
原来他们早就有着相同的磁场啊。
但季少臣看破未戳破,而是擦了擦手后,继续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女孩的面前。
“所以白小姐到这来有什么目的?不光是为了看本少爷上厕所这么简单吧?”
白妩的目光往下扫了一瞬,而后笑盈盈的对视上去。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季少臣:“.......”
你妈。
白妩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玉腕上套了只掐丝鎏金镯,上面的碎钻折射出的迷离光彩晃的季少臣眼睛有点疼。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想问问刚刚季公子在包厢里面和傅爷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季少臣的心猛地攒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慌张和不安。
而是因为激动。
女孩露出的狐狸尾巴明显让这场赌局更加刺激了。
如果她接近傅司礼是蓄意多时,如果她的手段高到连他都未曾发觉。
那傅司礼又能撑到几时?
于是,季少臣也跟着笑了。
“刚刚啊,和傅爷打了个赌。”
“是嘛?”女孩垂手,眼角的笑晕开,宛若一片盛开的罂粟,“那可不可以也带我玩玩,我也想和季公子打一个赌。”
...
白妩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人已经少了许多。
大部分的人都跑了进了舞池,与新进的那些舞娘热舞了起来。
而傅司礼的周遭人就更少了。
他冷冽的气场让许多人都望而却步,除了季少臣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极少有人敢上前打扰他的兴致。
白妩突然想起,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
初次在舞房前遇见就是。
虽然身前身后围满了保镖,但那些人明显只是保护他人身安全的冷漠机器。
再次相遇在体育场也是。
他坐在人满为患的舞台下却依旧形单影只。
大概,这便是“高处不胜寒”吧。
白妩笑了笑,亲昵的钻进了他的臂弯。
感受到怀里传来的温度,傅司礼诧异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她微红的双颊上。
“喝醉了?”
男人抬手制止了她继续拿酒的小手。
白妩轻哼着摇头。
“没有,我没喝多,只是头有点晕。”
傅司礼轻笑了声:“那回去吧?没喝多的白小姐。”
“嗯,那我和乔娜先回去了,今晚我们都说好了,住她家。”
傅司礼嗓间刚升起的燥意被这一句话浇没。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道:“好,我让周启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白妩抱着他的手臂又摇了摇头,“娜娜已经让她家司机来接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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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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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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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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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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