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什么瞎掺和,你大嫂是来帮我管理厂子呢,你看这大棚,弄的多好。”
陈墨看自家婆娘和三弟之间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决,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指着大棚里那一片石斛,微笑着说着。
“大哥,翠芳婶子呢?”
陈松没接陈墨的话,却反问起他关于翠芳婶子的问题。
他俩开前,可是特意让翠芳婶子当这个种植厂的副厂长,算是辅佐他这个没啥管理经验的大哥,准备等大哥学会种植场的管理,以及懂后续的流程之后,再把翠芳婶子带到县里管超市这块。
但是这一路进来,陈松却一直没见到翠芳婶子。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虽然这里是乡下,但是现在正是伺候石斛比较重要的时候,以翠芳婶子那负责任的态度,在这时候她这个副厂长不在的话,影响可不太好。
“翠芳婶子……嗯……”陈墨也开始支支吾吾,撇着头看向另一边的大嫂的方向,目光中带着询问,大概是想问怎么回答陈松的问题。
“我说三弟,翠芳婶子不过是个外人,这种植厂你不是已经交给你大哥来管理了吗?那咱们还找翠芳婶子干啥?还花这么大的薪水给人家,咱们种植厂可还没有盈利呢,所以啊我就找翠芳婶子说了说,翠芳婶子也很开明,除了最先那几天,后面这段时间就没再来了,大概意思就是不管事了。”
“三弟,你看大嫂我做的怎么样,这下子,岂不是帮咱们省了不少钱。”
大嫂一说起翠芳婶子,连忙上前笑着解释,仿佛邀功一样把之前自己做的事说了一遍。
陈松听了之后,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嫂那张脸,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沉默片刻,陈松再次问了句。
“我留下来的那个技术员李德伟呢?大嫂你不会也把人给赶走了吧?”
陈松咬牙切齿的发问,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阴沉起来,连带着发问的语气也都开始变的森寒,让人胆战心惊。
陈松怀里抱着的小姑娘此刻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看着抱着自己的叔叔表情那么冰冷,一时间仿佛有些害怕,眼睛一眯,嘴巴一撅,差点就哭了出来。
还好陈松赶紧拍了拍二丫的后背,尽力把自己脸上的怒气压制了下去,让自己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我当然给赶回去了,这种只在办公楼里对着几台机器自言自语的家伙,为什么还要给人家开这么高的薪水,而且咱们不是已经有石斛苗了吗?后山那么多石斛呢,根本用不着这技术员,所以我就让他回县里了。”
“这家伙被我赶走,还对我说狠话,要不是顾忌这家伙是三弟你请回来的,我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整天在办公室里,大棚里的活一点不干,就是个废物,不赶走都对不起三弟你啊。”
大嫂洋洋得意,仿佛自己是干了一件大好事,给厂子里踢掉了不干活的懒汉,也给陈墨管理厂子去掉了很多不服管教的刺头。
陈松将怀里的二丫放了下来,让二丫回到大丫身边。
他低着头,双拳紧握着,差点就忍不住爆发,把大嫂打一顿了。
但这里还有小孩子在,暴力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好继续压制心头的怒气。待稍微平复之后,陈松揉了揉肉眉心,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翠芳婶子你赶走了,技术员李德伟你也赶走了?那大丫二丫还有老太太呢?我走之前不是让厂子里好好关照她们的吗?你们自己看,这怎么回事?”xǐυmь.℃òm
陈松猛吸一口气,拉着大丫的手,让大丫的手展示在陈墨和大嫂面前。
“你们什么意思?”
“三弟,这可不能怪我,咱们厂子又不是做慈善的,你找来这家的大丫干活,我没什么意见,反正工资也不高对吧,但是你还把人家一家子都安置在厂子里,那房租什么的得交一下吧,所以我就收了点钱,你放心,我就只收了一点,还给她留下不少呢。”
“要想拿钱,要想住下,光大丫一个人干活可不够,还有老太太这不是自愿帮咱们干点活,扫扫地,清理下垃圾啥的。至于大丫手上的伤,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干活自己不小心而已。”
大嫂看着大丫手掌上的新伤痕,不以为意。
在乡下农村干活,出点老茧是正常,有点小伤痕也没啥,都是乡下人,干点活受点伤要是叽叽哇哇的,这要是搁以前,连饭都不给吃。
“三弟,这事吧,我觉得你听说解释一下……”大哥陈墨看自家婆娘越说越起劲,而二弟陈墨的脸色不断变化,也看出了不对劲。
“够了!”
陈松使劲大喊了一声,洪亮而充满怒气的声音顿时改过了整个厂子里所有的声音。
连带着大棚里正在劳作的妇人们,都闻着声音走出了大棚,围在了附近,看向陈松他们几个。
“大嫂,你真是干的一把好手啊!”
“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我真是……真是……是我眼瞎!”
陈松指着陈墨和大嫂郑良娣,脸上带着朽木不可雕,以及怒其不争的表情。
“三弟!”
“三弟!”
“别叫我三弟,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去吧,这厂子不用你们管了,回去!”
陈松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勺,感觉脑袋都炸了。
没想到自己这才出去多久啊,一个月都没到,还差几天呢,石斛种植厂就大变样了。
简直是大换血啊!
副厂长被怼走了。
技术员被踢走了。
招的兼职小童工,还受到不公平待遇了!
陈松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大哥,以及好大嫂,竟然给他整出了这样的事情。
在他印象中,大哥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自从结了婚之后,干出的事情,根本就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大哥干的一样。
“陈松,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外面发财了,回老家你就这样对待你大哥大嫂的?咋地,你还想撤了你大哥这种植厂的职?”
大嫂不乐意了,什么叫厂子不用管了。
这是要把陈墨从厂长的职位拉下来?
“我算是知道了,你大哥对你多好你不知道,为了这个厂子付出了多少,你就这么一句话把人撤了?你几个意思?”
大嫂凑上前,站在陈松面前,质问的看着陈松。
一副你要是敢继续说出那话,那就誓不罢休的表情!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大哥,你收拾一下,回家吧,这厂子不用你管了。”
陈松脸色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
陈墨在旁边,表情尴尬的不行,求救的目光转向自家婆娘身上。
“长兄如父不知道吗?”大嫂刚开口,就被陈松打算。
“我爸还没死呢,还轮不到我大哥做主!现在,回去!”陈松怒吼一声,指着大门外。
“陈松!你……你……”
大嫂就想要上来拉扯陈松,陈松躲开。
陈墨拉着大嫂,摇了摇头,大嫂这才停下,只是脸上却露出狰狞之色。
“这就是你亲弟弟?你好好看看,亲弟弟啊!我不活了啊……”
大嫂指着陈松,对着陈墨嘶吼,随后直接瘫坐在地,撒泼打滚。
“够了。你们知不知道这种植厂,是为了给村里大家脱贫致富的,不是我私人的厂子,我走之前怎么说的?你们却把人都赶走了,还让大丫二丫这么干活?”
“我早就应该明白,家族式的作坊是不可靠的,我早该明白的!我还是心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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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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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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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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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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