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歪着脑袋,瞬间就想到了陈爱国在说谁。
这个畜生,说的自然不会是他那个嫁出去的二姐陈娟,而是二姐的丈夫,距离此地十几公里,但按地界却已经是隔壁县崔家村的崔友仁。
两年前,陈娟和崔友仁相识相恋,崔友仁托媒人来说亲,陈家自然是打算要好好调查一番的,就派了陈墨去崔家村访问调查一番,得出了崔友仁还算勤快老实的结论,再加上陈娟自己也有意,这门亲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陈娟刚嫁过去一年,偶尔还会回来一趟老宅,时不时还能带点鸡蛋什么的,让四弟陈根非常高兴。
陈墨和陈松看着陈娟过的还可以,自然也为她高兴。
只是这一年,陈娟就回来的少了,不顾这也没什么,毕竟嫁人了,总不能老是往娘家跑,容易被人说坏话,陈爱国一家子也不在意,就当陈娟忙了。
可就在今天中午,陈松三爷爷,也就是陈家坳的村长,去隔壁县里讨论市里打算建造的,横穿几个县的一条公路。在那里遇上了崔家村村长,从他口中得知了崔友仁家的情况,三爷爷知道后就特意来告知了陈娟的近况,若非如此,恐怕陈爱国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陈娟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二姐怎么了?崔友仁那家伙,不是对我二姐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说他有姘头了?”
陈松刚来,也没听到三爷爷带来的具体消息,因此现在还一脸蒙蔽,只是被陈爱国解释了这么一句,想到了一些,却没办法印证。
“这个畜生,二妹嫁过去两年,她们家一开始对她还是很好的,只是这两年二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二妹他婆婆就开始有了闲言碎语,开始崔友仁还是维护二妹的,这不没多久,这家伙就在外面找了个姘头,现在人家姘头都找上门了!”
家里几个人都生着怒气,气急了都不想说话,陈墨只好开口给陈松解释了一番。
“不能生?”
陈松傻了眼了,他还真没想到这地方来。
在这个年代,传宗接代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乡下,可不像后世那些丁克,生个孩子延续香火,是每一个家庭必须的责任。
按理来说,陈娟身体健康,肚子不应该没动静啊,怎么会两年都没个响呢?
陈松瞥了一眼内屋里,坐在床沿抹泪的母亲黄芩和安慰着自己婆婆的大嫂,眉头紧蹙,他不是不愤怒,只是这个理由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崔友仁这家伙,要是真在外面背着二姐找了个姘头,还让姘头上了门闹腾,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那苦命的女儿,怪不得今年都不咋来了,想来是活的苦啊,被她那恶婆婆嫌弃了,这才没法回来看我……”
黄芩一边抹泪,一边说着伤心的话,想象着自己女儿在婆家遭受欺负,生活困苦,又被丈夫姘头找上门打骂,顿时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妈,别哭了,我姑子怎么说也是陈家出来的,既然那边过的不好,那咱就让姑子提离婚,谁还离不开谁了,让那崔友仁跟那姘头过去!”
大嫂脾气上来了,也看不惯自家姑子那境遇,顿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来也是,大嫂本身也是个泼辣的不能惹的,要不是被陈松收了一番,收敛了脾气,想必这家里指不定还是大嫂做主还是黄芩做主呢?
不过幸好是分了家,不然家里也要闹出婆婆和儿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大嫂的话,顿时让黄芩止了哭。琇書網
黄芩被大嫂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挥手拒绝道:“那不行,怎么可以离婚呢,女人离婚了,名声就毁了,不行不行!”
黄芩终究还是个极为传统的妇女,最是见不得这种离婚啊什么的,当下就反对起来。
“怎么不行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伟人都说了这是新时代了,妈,女人怎么就不能离婚了,要是在家男人对我们不好,还对我们非打即骂的,那肯定要离婚啊!”大嫂见自家婆婆反应激烈,顿时就想要说服她:“再说了,我姑子这么漂亮的人,怎么能受这委屈,还让别的女人堵了门!我看,还是离了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黄芩在里屋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摇头。
听着里屋的争吵,外面的三个男人一个少年人都沉默起来,陈爱国抽起了烟,陈墨和陈松偶尔还对了几眼用眼神对话,陈根则是脸带怒意,藏都藏不住。
想着小时候二姐带着自己玩耍,找来糖还要分给自家几个调皮的皮猴子,他们犯错她还会帮忙打掩护,陈松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爸,哥,咱总不能这么看着二姐在婆家这么受欺负吧?”
陈松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意,站起来扫视了一全家里外屋这几个男人,问他们怎么办。
陈爱国抽了一口烟,听到陈松的话,把手上的烟头往桌子上一拧,把火熄了。
陈墨扫了一眼陈爱国,发现陈爱国也跟着陈松站了起来,他微微一愣,然后自己也站起来。
陈爱国脸上看不出悲喜和愤怒,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平常在家都被黄芩压着的气势都放了出来:“虽然村长都过来报了信,但是邓老板都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先去崔家村看看娟儿过的咋样,悄悄的去,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要崔家那些人真的对娟儿不好,跟村长说的一样,我们就把娟儿带回来,我们陈家也不是养不起她!”
陈爱国拍了拍桌子,高声下了决定。
听陈爱国发了声,黄芩带着大嫂从里屋走了出来,上去就拉住陈爱国的衣袖:“他爸,娟儿这事,事关娟儿名声,咱们是不是还是先让娟儿回来商量下为好?”
“村长都这么说了,八九不离十了,咱让二姐再回来也于事无补,按我说,还是跟爸的意见来,直接去崔友仁家,当面说个清楚!”
陈松心底还是支持陈爱国的,黄芩的想法还是太保守,这事把自家放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了,这样怎么能给底气给陈娟带来娘家人给的助力呢?
娘家强势,嫁出去的女儿,才能在婆家过的好些,否则大多是被欺负的!
“哎呀,三娃子你就别添乱了,你知道你这么做会让娟儿多难看吗?难道真要他们两夫妻闹离婚不成?以后娟儿的名声可就毁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待咱陈家,再说了女人离了一次婚,可就很难再有人要了!”
黄芩立刻转头劈头盖脸的怼了陈松一番。
这倒不是黄芩对陈松不满意,而是这次她真的气急了,想着自家女儿的名声,因此不管不顾的骂了陈松几句,却也不是特意针对。
“不必多说,咱们先去崔家村看看!”陈爱国看了一圈:“你们两女人留在家里,我带墨娃子和陈松子去,根娃子在家待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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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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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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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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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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