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王师傅的拖拉机,陈松引着他到医院门口。
大牛父子俩个看到不是小卡车也没在意,拖拉机也好,毕竟现在拖拉机才是主流。
把毛驴赶上后面车厢,陈松和大牛扶着大牛父亲在车厢里坐稳了,大牛在旁边陪着,陈松坐到了王师傅旁边。
拖拉机就突突突的开动起来,朝着陈家坳走去。
由于路途比较长,王师傅在中途还给拖拉机加了一箱柴油,再加上后半段路的确不太好走,拖拉机足足开了四个钟头才到陈家坳的村口。
两人把人和驴都弄下来后,大牛给了王师傅十张大团结做车费。
王师傅收了钱,脸上满是喜色:“下次来省城,还可以找我啊!”
“一定一定。”陈松招着手,看着王师傅的拖拉机返程,直到身影消失。
大牛再次把驴车组起来,把他父亲扶上驴车上,赶着驴子,走进村子里,陈松跟在他们后面,看到村口的那个大榕树,整个人的心情都松缓下来了。
“这不是大牛家的吗?你这是……”
大榕树下,几个老太太坐着聊八卦,看到驴车过来,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大牛他们三个。
老太太们眼神不太好,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驴车上坐着的,竟然是十年都没出过门的大牛父亲。
“几位婶婶,是我啊,这不是我儿子大牛带我去省城医院治腿嘛,前几天刚做完时候手术,这不是出院回家了嘛。”
大牛父亲笑着打招呼,他十年没出自家院子,这些老太太的模样倒没怎么变,还是能认得出的。
几个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吃惊了围了上来,对着大牛父亲叽叽喳喳的说他命好,儿子又孝顺,可算是把腿治好了。
大牛父亲自从知道自己以后腿能恢复,明显开朗很多,和几个老太太聊得很是熟络。
陈松和大牛对视一眼,也没催促,就在旁边看着。
其中一个老太太瞥了一眼陈松,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当即脱离谈话中心,朝着陈松走来。
“松娃子,你也回来了啊,快去看看,阿泽家媳妇王寡妇,她婆婆和嫂子找上门来了,现在正在逼着母女俩闹腾呢?”老太太说着自己刚听来的八卦。
“什么?”
陈松听着老太太的话,来不及和大牛说些什么,直接转身朝着王瑶家里跑去。
王瑶家院子外面,吵闹声和哭声交杂着,偶尔还响起王瑶愤怒的吼声。
旁边,还有不少乡里乡亲的围着,看着热闹。
“你个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陈爱国家的三娃子好上了吧?我今儿把话撂这,你要是改嫁了,阿泽留给你的地和钱财,都给老娘还回来,一点都不能留。”
老太太被他大儿媳妇扶着,对着王瑶直接开骂,口水喷了一片。
王瑶站在老太太面前,挡着大家进院子的门,院子门内,小姑娘窈窕的小脸露了出来,她拉着王瑶背后的衣服,正眼泪汪汪,忿忿的看着老太太。
“婆婆,我好歹也算是你儿媳,就算我家男人走了,咱这情分还在,你儿子的血脉也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这么践踏我名声?你知不知道这也是在践踏你儿子的名声!”
王瑶死死盯着老太太,护着身后的女儿,强行挡在他们身前,不让他们进屋。
“先不说我和陈松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就算是有,那也是我的自由,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你还以为旧社会呢?我还得为你儿子一直守寡不成!”
“好好好,原形毕露了吧,我就知道你和陈爱国家那三娃子有问题,现在不打自招了吧,乡亲们看看啊,这婊子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谣言中伤她啊,你们可得为我作证。”
老太太夸张的叫着,绕着人群走了一圈,指着王瑶喊骂。
“够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来干嘛的,我们都知道,不就是为了那几亩地吗?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呢?”王瑶冷眼看着老太太作秀,对她的表演嗤之以鼻。
听着王瑶的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有些鄙视。
“老太婆我今天就是要收回我儿子的地,怎么了?本来当初陈家族老都见证过,分家给阿泽分了这几亩地,后来阿泽走了,我念着你和窈窕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就没把地收回来,好让你们活下去。”老太太指着王瑶,仿佛是恨铁不成钢似的表情:“没想到啊,你勾搭了人家小伙子就算了,咋地,还想把这几亩地当嫁妆带走吗?”
“那是我儿子留的地,是我老陈家的,不是你王家的,你要找男人,我没意见,你把地留下。”
“对啊,妹妹,咱可不是欺负你。虽然分家了,但这不是断了骨头连着筋嘛,分出去的那也还是老陈家,现在收回去有什么错?”
扶着老太太的嫂子也笑着劝着,只是眼中的冷漠让王瑶看着心寒。
“你们也知道是族老见证过的,既然分出来了,就跟你们没关系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王瑶可不会认输,以前那是懦弱了,但这段时间被陈松一直影响着,连带着性格也强硬了一些。以前要是遇到老太太上来闹,也就是关上门忍着,或者被骂了委屈着哭,哪会像现在这样怼回去。
“好你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
老太太松开大儿媳的搀扶,健步如飞,走到王瑶面前,就高高举起手掌。
啪!
老太太直接就朝着王瑶白嫩的脸蛋上扇了下去。
王瑶的脸上顿时红了一个手印子。
“妈妈妈妈,不要打我妈妈,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奶奶,你走开!”小窈窕哭着从后面跑出来,来到老太太面前,使着小拳头拍着老太太。
小姑娘的力气能有多大,老太太老而弥坚,力气可不小。
“小杂种,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的种,滚开。”
老太太看小姑娘这么打自己,不由心里烦躁,顿时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直接用力甩开。
小姑娘被老太太一甩,失去了重心,脚下一个踉跄,被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的更响亮了。
“你竟然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哪怕面前这人是自己曾经的婆婆,还是一个老太太,愤怒下的王瑶眼眶通红,扑了上去。
可旁边看着的老太太大儿媳,王瑶大嫂子眼疾手快,直接挡在了老太太面前。
她冷笑着看着冲过来的王瑶。
她身材壮硕,平时能同时提起两大桶井水,而王瑶就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这几年干了点农活,才稍微有些力气。
王瑶冲上去,根本就不是自己大嫂子的对手,被她直接抓住了头发,疼的强忍着眼泪。
旁边的人看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分开他们。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突然出现的大手,抓住大嫂子拽着王瑶头发的手腕,用力一捏。xǐυmь.℃òm
“都住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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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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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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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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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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