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不存在。
陆怀安皱着眉头,连进去的想法都没了:“怎么闹成这样的?”
就没个人管一管吗?
很好,也有人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陆怀安呢?这么大的事,他就不管一管吗!?”
陆怀安:“……”
你礼貌吗?
他这刚下火车,都没休息一会的呢,能赶过来已经不错了!
还要他管,前因后果他都没搞明白呢,管什么管?
他索性扭头就走:“先撤吧,等他们吵清楚了再说。”
这事他不想直接掺和,偏谁都是个错。
按照他的想法,那肯定是想都不想帮东区。
这不废话嘛,不帮自己人帮谁?
可是这样做的话,嚼舌根的肯定多得死,他能被人说死。
但要是帮西区……
对不起,做不到。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倒霉。
刚转过身,跟人对了个正脸儿,那人一惊,随即大喜:“陆厂长!”
这一声嚎的,直接把现场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吵架的也不吵了,推搡的也收了手。
所有厂长们都眼巴巴地望过来,做出一副弱势的姿态。
“陆厂长,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陆厂长,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连话都一模一样的,是不是该夸他们心有灵犀?
陆怀安暗暗翻了个白眼,内心很是后悔,就非常后悔:好好的待在家歇着不行么?这么敬业过来看啥看?
但面上当然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一副刚到的样子:“你们这,闹什么呢?”
也不管别人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反正大家都非常恭敬的样子,把他引到了最前头去。
西区赵厂长挺身而出:“事情是这样子的……”
抓阄过后,西区这边的店铺总算落实了。
抓到了好的当然是欢天喜地,抓到了差的如赵厂长一流也是只能认了。
反正有了店铺总归是好事,还是抓紧装修的好。
结果刚准备装修,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西区的门,居然是要封起来的。
这个陆怀安倒是不知道,哦了一声:“为什么?”
好好一张门,封起来做什么?
赵厂长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太冷了。”
这目光太过明显:别演了吧,你肯定早都知道!
可陆怀安还真就不知道,惊讶地道:“太冷了?不能常开常关吗?出入总没问题吧?”wWW.ΧìǔΜЬ.CǒΜ
“有问题。”
要搞装修的话,总不能是开个小小的门。
可他们尝试着打开了大门……
好家伙,这边正对着江,门一开,寒风刺骨,泼出去的水很快就结了冰。
“……”陆怀安表示很震惊。
而且,就算是开道小门,也不行的。
开一道小门,进进出出的还是冷得要死。
原本抽到门口的这些店铺,厂长们美滋滋的高兴坏了,结果现场一看,好家伙!
如果开了这小门,他们的店铺就算铺上三层厚毯子,裹上两三层棉被,也抵不过这风吹的。
陆怀安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夏天就好了。”
好个屁。
西区厂长们很激动,指着东门:“你瞧瞧,你们东门这边,这装修!看看!这高大的柱子!这高档的设计!”
再看看西门!就一些水泥糊了下墙啊!连瓷砖都没有的!
多敷衍啊。
而且,丑哭了。
他们不服,他们也要这样的!
就连来劝架的,也暗挫挫地叹气:“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这个确实是,东区众厂长们虽然暗地里美滋滋,但明面上也不好多做表示。
陆怀安却一脸坦然,觉得这很理直气壮:“为什么不服?为什么不甘心?你们想要,你们自己建啊。”
这一下,全场都炸开了锅。
“哎,陆厂长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自己建,这是南坪的项目,说好的我们掏钱入驻的……”
“装修自己的店铺就算了,居然还要我们自己建楼?”
“那我们建了,这商贸城是不是我们说了算?”
陆怀安冷眼看着他们吵吵,微一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东门建的好不好?”
“……这不废话嘛,肯定好啊。”
就是因为太好了!
才凸显出西门有多寒酸。
对比之下,他们心里肯定难受嘛。
一样的入驻,凭什么东区这么多好处啊?
入口这么好看,还没有寒风吹着。
陆怀安哦了一声,点了支烟:“好看就对了,因为……这是我建的。”
有不甘的厂长还在嘟囔说不公平云云。
听了这话,顿时僵住。
“……”
嗯?
好像哪里不对。
赵厂长都懵掉了,愣了两秒:“你建的?”
“对啊。”陆怀安气定神闲地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是平静:“所以,我是统筹。”
谁出的钱,谁是老大。
商业场上的规则就是这样。
搞个公司,出钱多的人就是大股东,出钱少的人就听指挥。
不出钱的人……就出力卖命好好做事。
陆怀安撩起眼皮,淡淡扫过去:“既然都分好了,就不要再有什么不满,好好装修,准备开业。”
明明他声音如此平静,却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他们以为他是靠关系的呢……
怎么突然就靠实力了呢?
见没人说话了,陆怀安点了点头:“都散了吧,下月初一,商贸城开业,如果有不想入驻的,尽早去办公厅报备。”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还有很多商家,都想来租的。”
陆怀安转身离去,并不多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无言以对。
东区厂长们对视一眼,利索地开车走人。
跟着领导走啊,酒肉都会有呀!
果然还是得跟个好老大,呜呜呜。
他们是高兴死了,西区这些个厂长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一片沉寂中,赵厂长犹豫片刻,试探地道:“要不……我们一起凑凑钱,把门头修一修?”
“……”
没人搭腔,好尴尬。
他们都是外资企业来的,万事做不了主。
谈生意还行,资金有一部分自主权。
可给人家的商贸城搞装修?修修店铺得了,修门头开什么玩笑呢!
赵厂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不做声了。
“行了,都散了吧。”
他们摇摇头,很是无奈:“谁让我们没有一个好的领头的呢?”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瞅了眼赵厂长。
有人则更明显一些,嗯了一声:“同样都是统筹,唉……”
气得赵厂长脸都青了。
是不是过分了?
是,他是统筹,但他跟陆怀安能比吗?
陆怀安财大气粗,他只是一个小厂长而已,照他们这意思,咋的,想让他来掏这钱?
呸!想得美哦!
“爱做不做吧,反正我不干了!”
万万没想到,张德辉没等到他们这事有个结果,却等来了一个撂挑子的。
哪怕再三劝慰,赵厂长死活不接这茬了。
赵厂长真的很痛苦:“真的,不是我不负责啊,前前后后,所有事情都是我在做,对吧?我鞋都跑烂了三双了!”
“对对对。”张德辉点点头:“你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我真的没有谋私的啊!”陆怀安还给自己划了几个最好的门面,都没人说他,赵厂长想起来都不甘心:“我呢?我抽了一个靠近厕所的,这尼码也叫我谋私?你见过人谋私谋厕所的吗!?”
他要不是统筹,还能去闹一闹,吵一吵。
可就因为他是统筹,所以啥都不能干,还得笑着咽下苦果,说真公平。
公平个屁,呸!纯粹是他倒霉催的!
张德辉听着有些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是的,你太不容易了。”
“真的领导,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事真不赖我啊!”
他们居然逼他去跟陆怀安谈判!
哎,那可是陆怀安!
“他们怎么自己不去呢?”赵厂长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瞥了眼张德辉又缩了回去,声音都弱了些:“反正……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吧!”
有什么不满就说他是谋私,他受不了这委屈。
不管他们怎么说,反正赵厂长不干了。
等人走了,张德辉半晌都没动静。
下属看看时间,马上还有个会议要开:“这怎么办……”
“没办法。”张德辉按了按额角,无奈地笑了:“他们算计了他,他轻描淡写,反将一军,都不需要他做什么大动作,这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们的联盟瓦解了……”
这个他们自然说的是西区厂长,他……是指陆怀安吗?
下属略一思索,也有些感慨:“太厉害了。”
杯酒释兵权。
他们不是外资企业,很有钱吗?那么,他比他们更有钱。
当别人非常自信地拿自己的优势来比拼,却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自然就会心生敬畏。
赵厂长撂了挑子,西区众人也知道这活不好干,里外不是人的,都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西区本就是一盘散沙,这一下闹的,更乱了。
陆怀安可不管他们,哪怕不少人跑来找他说和,他都不管。
“要我修西门?”陆怀安挑了挑眉,轻蔑地笑了:“我没钱。”
“这……”
这托辞能不能正常点?走点心行吗?
陆怀安死猪不怕开水烫,摊手:“真的,我现在贼穷!”
别问,问就是买地了。
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没钱,他顺便让沈茂实在博海买了块地。
大张旗鼓,来一个就给他们看一看证件:“如果还需要我修的话,我再去买点地也是可以的。”
意思很明显了:看到了吗?这钱,我扔水里都不给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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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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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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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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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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