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邓部长一脸菜色,眼底漾了丝笑意,故作惊疑不定的样子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换诺亚的衣服?”
“对。”赵芬老实地点点头:“他们买了淮扬的衣服,说质量不够好,想换成诺亚的衣服,经理,这怎么办?”
吴经理看着群情激愤的人们,叹了口气:“先登记,想换的就给他们换吧,记得检查一下,不得有破损的情况。”ωωω.χΙυΜЬ.Cǒm
得了准确回答,赵芬松了口气,利索地点头:“好的!”
“等会。”邓部长还没回过神来,但下意识拦住:“这,不能这样吧?都买了怎么能退呢?”
这可是淮扬出的第一批货!
如果就这么换成了诺亚的,岂不是说明淮扬不如诺亚?
这事一旦传扬出去,淮扬颜面何存?后面他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换货绝对不行!
“那不然怎么办?”
这,怎么办?邓部长脑子飞快运转。
反正不管怎么处理,不能换!
他咬咬牙,讨好地笑道:“可能是他们看岔了,买了诺亚的,想换淮扬的?赵同志没听清是吧?”
赵芬出离愤怒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想把淮扬的衣服换掉!”
眼看着邓部长下不来台,吴经理才递了个台阶,斥了她一句:“我们商量事呢,你别插嘴。”
赵芬:委屈,但我不说。
郭鸣也默默退后一步,不参与这些破事儿。
竖着耳朵听着,邓部长再无之前的嚣张,在吴经理的进攻下,步步败退。
不仅答应次品全部返厂,而且以后也将接受检验,质量不好的商场有权拒绝接收。
狠狠割肉一笔后,吴经理总算松了口:“这次的货物,都没有标识,也无法分辨哪个厂家,就都先退了,啊,他们想买衣服,就拿票来买。”
这就不是换,而是退。
“只退这一次,以后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这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人群听说可以退,而且后面不限制他们买,都满意了。
他们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在里头,前几次买回去,质量都特别好,所以这次想着都一样的。
更何况人家淮扬可是个大厂,质量肯定比诺亚的更好才是。
没想到……
邓部长看着他们刚退完,立刻嚷嚷着要买诺亚的衣服,甚至都抢了起来,面色铁青地告辞了。
又占了上风,吴经理很高兴。
果然和陆怀安合作,总是有惊喜。
郭鸣又被他点名表扬了一次,回去领导都夸他做事牢靠。
言语之间难免透露些信息,比如说某个职位快空出来了什么的……
喜从天降,郭鸣再三道了谢,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晕乎乎过去找陆怀安。
刚好陆怀安他们在吃饭,直接留他一起喝一杯。
“怀安,你真是,这个的!”郭鸣坚决不喝酒了,但还是举起大拇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一开始他只是想坑陆怀安帮他做个垫脚石的,没想到,陆怀安竟然能有这本事。
郭鸣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你今天是没看到,他那脸臭的,哎哟,跟欠了他钱一样!”
可不是欠了他钱嘛,这一笔亏的。
陆怀安喝了口酒,觉得味道不咋地,甚至有些扎喉咙,也没了兴致:“早知道我该进去看一眼的。”
“是啊哈哈哈。”郭鸣想着领导的话,越想越高兴:“哎,你后边有啥打算?我看呐,这淮扬不是你对手,真的,你这一招!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陆怀安挑眉,摇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目前来说,诺亚是比不过淮扬的,这只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这时候的衣服,能买得起的人少。
很多人宁愿扯布回去做,拿针线缝,都不肯到商场里花钱买。
便宜的话,人家也愿意买一点,像淮扬的衣服,就不贵。
价格摆在这,质量差点,穿上还过得去,也没人来退货什么的,毕竟版型比自己拿针线缝的还是好看多了。
只是前阵子出了事,市里边缺衣裳,诺亚的一上货,贵是贵了点,但大家都觉得是布料贵所以才涨价,也没说什么。
买回去一瞧,唉,质量还挺好的,穿上特别合适!
这次买了淮扬的一比较,可不立马炸锅。
听他这么一解释,郭鸣也觉得挺在理:“倒也是,我也感觉明明一样的布料,你们做出来的就是好看些。”
陆怀安笑着点了点头:“嗯,看着好像差不多,但裁剪什么的其实都是很讲究的。”
对于手艺,龚兰和蔡芹到底是老手,没让他失望过。
聊的开心了,陆怀安也就开始问一些其他的事:“……比如之前跟制衣厂合作的那些单位什么的,你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呢?”
郭鸣怔住,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
“别的不说,质量我们是绝对达标的,这些单位的领导什么的,买衣服他们肯定不会出来买嘛,我就想着说,有需要的话,我们上门一趟,订的人多,我们可以送货的。”
他拿之前在县里的事情举了个例子。
听着他们之前的事,郭鸣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昵子衣也可以?”
这个他倒是知道,昵子衣可贵了,虽然不怎么保暖,但穿着人就是精神!
陆怀安笑了:“当然可以。”
他们当初卖的夏天裙子,那多便宜啊,要不是后来下狠心入了不少昵子衣这类贵的衣服倒卖,他哪能这么快赚够钱在市里买房子。
趁现在先沟通好,夏天衣服可以稍微让点利,打好关系,天一凉,进了昵子衣就可以痛快赚钱。
越听,郭鸣越觉得这事能搞。
他之前帮着整理资料的时候,制衣厂的单子他都是看过的,基本都知道。
陆怀安听了一句就起身,拿纸笔:“你等会,我记一下。”
他们刚说完事,茶都没端上来,就有人来找郭鸣了。
不是淮扬的,是他办事处的同事。
郭鸣被紧急叫了回去,临走觉得没说完事,匆匆回头:“你等着啊,我晚点再过来跟你详谈。”
看着他离去,陆怀安皱起眉头。
钱叔也有些迟疑地站起来,跟到屋外:“咋这赶,会是啥事?”
“不确定。”陆怀安沉思片刻,觉得应该跟淮扬脱不了干系:“等着吧,他不是说会回来。”
这场会议,直接开到了天黑。
好在郭鸣赶过去时,陆怀安还在家里头等他。
看到他来,陆怀安笑了:“倒是巧了,我们刚吃完,你吃饭没?”
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问他吃了没……
郭鸣摆摆手,完全提不起劲:“在食堂对付了一餐,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个事。”
看他神色凝重,陆怀安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问你,你厂里的缝纫机,哪来的?”
钱叔面色未变,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心跳如擂鼓。
陆怀安连眼皮都没颤一下,神色自若地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提篮子的,哪来的厂子?”
话是这么说,但郭鸣真不觉得他完全是提的篮子。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们有底的,每台缝纫机都有编号,上边现在要严查,要是查到了,可就问题大了。”郭鸣死死地盯着他,咬着牙道:“陆怀安,你给我句实话,制衣厂的缝纫机,你沾手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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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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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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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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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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