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怀安昨天还去看过,开的像模像样的了:“要不现在去看看?”
心里挺想去的,但沈如芸还是摇了摇头:“我得回学校了,马上又要考试了。”
大家都卯足了劲,气氛很紧张的。
“行吧。”
陆怀安刚到家,就听得沈茂实在笑:“拖拉机啊,就得这样转!”
进了门,就看到他连说带比划,正给孙华讲怎么发动拖拉机。
孙华撇了撇嘴,扭脸:“拖拉机有什么稀罕的,我上回还摸了大车的方向盘呢!”
大车是猴子他们劫的,陆怀安咳了一声,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回头看到他们,沈茂实乐呵呵的迎了上来:“陆哥……”
“你怎么也叫陆哥?”孙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陆怀安:“他不是叫你茂哥?”
互相叫哥,有猫饼?
沈茂实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对,叫陆哥太见外了,我叫安哥吧!”
“……”陆怀安无语:“都可以,反正就一称呼。”
“嘿嘿,安哥,走,进屋,我跟你讲件事……”
到了屋子里,沈茂实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前天你不是说要找平房,放缝纫机什么的是吧?现在还要不?”
陆怀安点点头:“要啊!”
得了准确答复,沈茂实踏实了,搓了搓手:“那个,我师傅他住得有点偏,他家倒是有些平房,要不要去看看?”
一旁默默听着的孙华冷不丁地插了句:“你没给他说是要做什么的吧?”
“那哪能呢!”沈茂实摇头,利索地道:“是他闲聊时说起的,他女儿嫁出去了,这些平房都是以前收掉现在又还给他的。”
哦,大约以前是地主吧。
陆怀安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带上孙华沈茂实过去看了看。
的确有些偏,离他们家挺远的。
但是好在地方够大。
老师傅抽着旱烟,吧嗒吧嗒:“这一片儿呀,都是我家的。”
不仅有田,还有地,后边是山,平房是一整片儿,里头有些住了人,不过他们都是挑了离山远的,尽量离市里边近一点的房间。
这都是其次,关键是猪圈多。
“要几间?”老师傅磕了磕烟杆儿,坐在大石头抬了抬下巴:“一样儿价,想住哪自己挑,卫生自己搞,不要给我提条件。”
能住住,不能就拉倒。
知道他师傅这脾气,陆怀安垂眸沉思了片刻,就果断地道:“剩下的这几间,我们都要了,我们人多。”
这般大手笔,老师傅也不意外,哦了一声,从布包里掏啊掏,掏出几片钥匙来:“给,钱我要现钱。”
“行。”
都是利索人,陆怀安找了郭鸣当中人,签了字摁了手印,每月租金五十块,就这么敲定了。
五十块啊!
等老师傅走了,沈茂实都忍不住诈舌:“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要知道,现在厂里头工人也才二十来块一个月呐!
这已经是顶尖尖的了!
陆怀安挑眉,虚画了一下这一大片儿:“从这开始,到尽头,平房全包了,后山和前边的田和地我们都能用,还贵吗?”
这么多!
沈茂实一琢磨,摇头:“那不贵了。”
就是嘛,H县里头那肯定是比不得的。
一片地儿一个价,这虽然偏了点,好歹还是市里头呐!
但是就连郭鸣都无法理解:“你要这些田和地做什么呢?你不是搞制衣厂的吗?”
“提篮子都干了。”陆怀安笑了笑,挑了挑眉:“就不兴我挂羊头,卖狗肉?”
一群人啥也不干,不种田不种地不找事做,天天待家里,偏偏还有钱。
这简直是恨不得人不盯着你搞啊!总得做点别的,省得招人眼不是。
郭鸣狐疑地盯着他,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小道消息?”
“没有。”陆怀安淡定地摇摇头。
但是有几台缝纫机来路不明,现在上边是没腾出空来。
那厂长没被逮着还好,逮着了能捋一串人。
等上边腾出空了,搬走的东西总得一样样清算的。
陆怀安觉得这事吧,宜早不宜迟。
于是沈茂实第一次上路,就贡献出来搬家了。
轰隆隆的拖拉机,这时候还真是个稀罕物。
瞧着他们从车上跳下来,周围不少人都凑上来。
“这是哪来的呀?”
“哎呀,沈哥你还会开拖拉机啊,了不起啊!”
有的人竖着大拇指,好一番寒喧扯淡,盯着拖拉机的眼睛都在冒光。
一个个打听着拖拉机的来路,有的还攀谈着说开一趟多少钱。
早在回来前就统一了口径,所以沈茂实很淡定:“我还在学呢,对,帮开练手的。”
拖拉机直接停在了后边的院子里面,然后他们就开始清东西。
“哎呀,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搬哪去啊,这不是才住过来吗?”
陆怀安一个个给递了烟,和气地笑着:“房子旧了点,亲戚太多,住不下了,他们租了个平房,准备种点菜什么的养家糊口。”
种菜啊。
众人眼里露出一丝嫌弃:“种菜有什么奔头,没啥收成,光受了累。”
“这……没办法,总得混口饭吃不是。”
车是借的,还没啥奔头,要搬郊外去种菜种田。
嗐!众人立马没了兴致,扭脸就走了。
陆怀安他们没有立即搬家,而是先把东西全给打包好,等到吃完饭,就把龚兰她们送过去打扫卫生。
直到天擦边黑了,才开始往车上搬东西。
缝纫机全部拆开来塞袋子里,基座当成柜子箱子搬。
几口红木箱子里,塞满了衣服布料。
缝纫机最先搬上车。
然后才是各人生活用品,还附带了一些陆怀安换下来的旧家具。
等装得差不多了,又有人忍不住过来瞧。
“这么多啊?”他手贱地掀开布,凑过去瞅:“哇,这破成这样还要啊?”
“要的呢。”陆怀安擦着汗,一脸心疼地把油布遮好:“旧是旧了点,还是能用的。”
噫……抠鬼。
这一掀,不少人都瞧着了,顿时对他们家充满了鄙视。
那又破又烂的柜子,连漆都掉没了,全是虫蛀,他居然还当成个宝贝!
啧。
陆怀安不以为意,等搬好了,才跟着坐上拖拉机。
除了他和沈如芸以外,其他人全住了过去。
到地方后,龚兰她们迎上来:“已经清了几间出来。”
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众人利索地往下搬东西。
缝纫机放在了靠山的那个房间,窗户糊了报纸,从外头绝对看不到里面。
等安顿好了之后,沈茂实还打算开车送陆怀安回去。
“算了吧,天都黑了。”陆怀安拿了把手电,让他们谨慎点:“等过两天,去谁家抱两条狗,这地方偏,还是得有狗看家才行。”
说起来,他还欠果果一条小狗呢。
虽然当时是应急之下哄她的,但说话就得算数。
“行,回头我留意下。”沈茂实不放心,送他上了大路才回去的。
离的确实远,陆怀安一路走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远远的,他看到屋里头亮了灯。
都这时候了,沈如芸还没睡?而且,怎么没关门呢?
他加快脚步走到门前,坐在堂屋一直往外瞅的郭鸣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神情有些不对:“你可算是回来了。”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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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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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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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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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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