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肾脏有点肿大，张凡虽然在第二手术台上，但现在肾脏都还没摘下来呢。
所以就探着头看何欣怡的手术，想着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指点一下。
可惜，这個平板，虽然前后无法分辨，但手术是做的真好。
手术视野里，见不到一丝丝的血液，干净的就像是烤肉摊子上已经被略微炙烤过的大腰子一样。
张凡的手术影响对于茶素医院有多大？
平日里张凡总嫌弃现在混不到手术，可现在茶素医院的手术室里，就算隔壁妇产科也算上。
几乎都有张凡的风格。
尤其是几个年轻主任，活脱脱的就是从张凡模子里面拓印出来的一样。
这些个年轻主任难道天生就喜欢奋斗？
其实不是，首先张凡把他们放在副主任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说话没人听，可手术做不下来人家还要让你来上台子。
怎么办，加油操练啊。
比如护菊大队的赵子鹏据说在家看张凡的手术视频，都是一帧一帧的，最魔怔的那段时间，晚上他媳妇大夏天都穿着安全裤睡觉的，蕾丝的都不敢穿，说是……。
有没有天赋不好说，这种程度的操练下来，手术水平是日益精进。
张凡有时候也挺矛盾的。
以前的时候，别人手术拿不下来，渴望的看着张凡，委屈的看着张凡，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张凡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里又很有成就感。
真的，感觉别人需求是个很特别很特别的成就。
现在，张凡多看一眼，这群货就像是护食藏獒一样。尤其是以王亚男为主的几个货，当年求着张凡带着上手术的时候要多卑微有多卑微，尼玛现在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何欣怡的手术做的真的好！
肾脏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样的。
很多人吃过大腰子，圆乎乎的，一口下去，说有多好吃倒也不见得，估计好吃一点，也就肾窝附近的那点肥油了。这玩意要是再洗不干净，反正一嘴下去满嘴骚气。
其实这玩意大概就和汽车空气滤芯器差不多，不过按照生物学家的说法，人类目前制造的东西，没一个能赶得上人体自己本身的精密度。
虽然肾脏比喻是空滤。
但肾脏是三级过滤，一级比一级细致，然后这三级凑成一个单元，就是肾单元。
肾脏就是穿着一件紫色衣服的巨型过滤器，里面由大约一百万个肾单元组成。
而肾脏功能的体现，其实就是这些个单元的工作情况。
肾功出现问题，往往就是肾脏里面的这些个单元出了问题。
这是肾脏内部，肾脏外面还趴着一个如同小耳朵的玩意，这就是肾上腺。
这玩意个头不大，可是本事不小。
上头不上头，热血不热血，还有见到妹子能不能甜言蜜语的不光脱了对方的衣服，还能压着大腿。
这个分泌多少是起着决定性因素的，
当量变达到质变后，这玩意更可怕。
比如医学上说，一个肾其实就够用了。
话是如此，但三个肾的娘们，还就是个普通娘们，没练过跆拳道，更没弄过什么功夫必杀技。
但就这个普通娘们，因为有三个肾，一个人按着两个普通男人打，一点问题都没有，要力气有力气，要胆量有胆量。
当然了，得匹配，三个肾能活很久的人，都是第三个肾是萎缩或者发育不良的，而三个肾全都健康的，这玩意身体不匹配，容易挂。
就像是破拖拉机上给按个飞机的发动机，能不能上天不好说，反正得散架。
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护肝保肾这个概念就冒了出来，早年间的蜜汁六味地黄丸、什么龟鹿补肾丸、什么七鞭回春乐。
反正王八啊、鳖啊什么的是真倒了大霉。
有钱人吃稀奇古怪的鞭，没钱人就吃羊腰子、猪腰子，羊蛋蛋，牛蛋蛋，什么骚气炖什么。
到底起飞没不知道，但吃出肾衰的张凡是真见过，还尼玛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离退休人员。
吃出痛风的张凡也见过不少！
以形补形，这玩意到底是老佗说的还是仲景说的，张凡不太清楚，但广告里吹嘘说能补充胶原蛋白的，张凡可以真二八经的说一句，尼玛这是骗人的。
肝脏是解毒合成的，肾脏是过滤回收的，这两个一个分解，一个过滤，平日里血流都是极其巨大的。
要是没肾脏的回收，估计人就得和禽类一样，走哪尿哪。
而且这玩意异型的血管格外的多，本科教材上的肾血供，也只有40%的人是教课书上的这种。
至于剩下的，什么样的都有。
曲里拐弯的，趴在肾窝里，不注意还以为一个屈卷的毛发掉进去了。
还有分叉的。
因为当年肾脏和睾丸分家的时候，两兄弟不是很乐意，所以这种孪生的器官，血供神经就尼玛像是女娲嬢嬢喝高了以后，胡乱捏的一样。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血管直的还是曲的关系不大。
可对于泌尿科的医生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一个不小心，喷的一下，切了变异的动脉，这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何欣怡速度很快，“准备！”
当何欣怡咔嚓一下，止血钳钳夹住肾动脉以后，张凡虽然没对巴音转头说，但就这一句准备。
巴音手里已经拿好了刀子、纱布、钳子，真的像是去吃血丝丝的牛排一样。
咔！
组织钳响了一声，肾脏轻轻松松的被何欣怡从肾窝里拿了出来。
张凡这边衔接紧密，双手端着托盘把肾脏从一号手术台上端到了二号手术台。
“快，整形，准备链接。”张凡说完，直接就开始切除肾脏的肿瘤。
这种肿瘤不好切。
这玩意不像是肝脏，也不像是肺脏，哪里出现肿瘤，哪里结扎然后咔咔咔的大面积切除就行了。
肾脏这玩意不能切的太多，还不能损伤过重。
不光会漏尿，这玩意还和不愿意脱衣服的姑娘一样，一旦发觉自己脱的太多了，打着滚的给你闹事。
眼科捏，眼科剪，眼科拉钩，牙签一样的小拉钩轻轻的挂在肾脏的表面。
速度还不能慢。
这玩意超过三分钟缺血，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弄死。
张凡的速度特别的快。
几乎没有一丝丝的停顿，一分钟！
两分钟！
两分五！
张凡额头上的汗水，几个助手脑门上的汗水，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脑门上长了尖锐湿疣一样。
带着肿瘤的血管，带着肿瘤的肾蒂，就像是牙签肉一样，一点一点的被张凡掏在了弯盘里。
“快，链接血供。”
张凡把肾脏递出去的时候，手脚都是软的。
这玩意怎么描述呢，大概就是还没张之博的时候，邵华狼一样追着张凡跑，不榨干最后一滴，决不罢休一样。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两分半的时间，就像是张凡平日里打架几个小时一样，太难了。
何欣怡在张凡调去牙签肉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快速的准备好血供的接口，所有的血供都是上端结扎，下端撑开口袋。
这玩意真的像是已经准备好的隧道，一点都不夸张的。
缝合，血管缝合，缝合一条，打开一条。
常规缝合是所有血供缝合好了以后，才打开所有结扎。
但这个手术来不及，等全部缝合好了，肾尼玛都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缝好一条，打开一条。
血液把干瘪的血管立刻充盈了起来。
半分钟，要是不能缝合完所有的大血管，等充盈进入肾脏的血供回流过来。
血呼啦擦的别说缝合了，你想看清楚口口，都费劲。
二号手术台上的医生护士，捏着拳头，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肾窝。
这个时候，但凡是个人，都期盼着，慢点出血，快点缝合。
没有什么错了从来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按秒设计好的，别说错了，拖拉一下，估计今天的手术说不定就要失败了。
何欣怡眼睛里面如同发着光一样，就像是激光刀一样。
手底下快速的打着各种缝合结。
三分钟，当手术室里的仪器开始报警的时候，卡最后一个线头，也让何欣怡给剪断了。
手术室里，安静的连麻醉师脚指头肉和肉的相互扭搓都听的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没有出血！检查肾功！”
“肾功未见异常，张院手术成功！”
检验科的电话从喇叭里面传出来的时候，何欣怡都软的坐在了凳子上，喘着粗气，双眼无神，像是被什么人给强迫了一样。
张凡一看，哎！指望不上啊。
“床旁CT，止血，升压！”
“张院，防护服！”
“来不及了，就射一下，问题不大。“
“不行，欧院给我交代过，您要是再吃射线，我就别干了，回家抱娃娃去！”
很多人不知道，医院里的防护服，着急的时候，其实医生护士都不穿的。
人都死了，你穿防护服，然后等射完了以后，还要消毒洗手，重新穿手术服。
所以往往，都是把怀孕的，还有山峰比较大的赶到铅房以后，大老爷们，特别是有孩子的大老爷们，就这么站在被射了。
以前的时候张凡也被射了好多次，后来不行了，欧阳拍着桌子的骂人。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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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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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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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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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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