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行业不知道,但就目前在医学领域来说,难点是什么,就是对一个术后的回访和预期的大数据制定,但是人体太复杂了。没有一个大体量的试验基数,想搞清楚估计可能性太渺茫了。但是这个事情又太费钱了,而且还见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经济利益,所以!

  而且这个行业的回报期太久了,在最年轻最缺钱的时候,你得熬。大多数行业也需要熬,但这个行业熬的时间,就有点太久了。五年本科,三年转科,五年住院,这还是最顺利的,熬到主治才算有点根基了,但这段时间,熬着熬着就熬走了一批人。

  然后大量的医学生充斥到了公务员队伍,还有部分医学生去做了药品代理和其他行业。不管他们是如何的痛恨或者讨厌这个行业,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绝对会思念那个曾今穿着白大褂的他!

  生死之间的成就感,太美了!每一次抢救,肾上腺素飙升如同是过山车一样。把一个人从死神手中活生生的抢回来。哪种感觉,真的是酣畅淋漓,而且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主任,准备植骨。”张凡劈开棘突后转头向老高说了一声。骨质少量的缺损,成骨细胞会把缺损慢慢填补起来的,如果像如此大的缺损,是没办法填补的。

  “好!”老高放置好自动牵拉器后。就去器械护士旁边的无菌台子上开始准备植骨需要的异体骨。

  植骨,最好的骨质其实是患者自身的骨头是最好的,但是巴特太小了,没办法取,只能放置异体骨了。

  “张医生,我给你擦一下血。”虽然张凡劈的非常准也算是轻柔了,但是还是有不少血液飞溅到了张凡的脸上、眼皮上。

  这种手术还稍微好一点,如果做膝关节置换术,才叫血肉齐飞,一般做膝关节置换术的时候,术者必须带防风眼镜一样的眼镜。因为要切开人体最粗的股骨,当切割机开切的时候,骨髓、血液、少量的软组织直接随着切割机飞溅而出。

  巡回护士沾着新洁尔灭溶液,轻轻的擦拭掉了张凡脸上的血迹,“好了,张医生。”

  “嗯!”张凡连谢谢都顾不上说,这种手术损伤太大了,要抓紧手术时间。

  这个手术到底是怎么做的呢,其实也简单,就是把上下连接的畸形骨块先分离。

  然后,调整位置。再从上下骨块放置固定的合金器械。然后通过这个合金器械慢慢的把畸形的脊柱给纠正过来。

  “椎根钩。”张凡清理干净手术区域的碎骨后,对着手术护士说到。

  手术进行到此刻,时间已然过去了两个小时了。现在就是放置钛合金器械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三次确定。

  因为这个时候,一旦植入器械,再就没办法去修改了。这时候如果出现失误,手术直接失败。想弥补都没办法,人体脊柱就那么大的一点地方,一旦出现差错,想重来,哪是做梦。

  上下脊柱,弯曲的几个脊柱,开始放置矫正器械。怎么个意思呢,通俗的说相当简单,比如一个弯曲的树苗。

  要把它矫正过来,先在比较直的地方打眼,放入一个带孔螺帽,这个螺帽就是椎根钩,依次在树苗的中断、下端、最下面都打一个带孔的螺帽,或者直接的是在地面上也打一个窟窿眼儿。

  然后再用一根铁棒从最上端穿过螺帽上端的孔,一直插到地面,然后再上紧螺帽,这样随着树苗的成长,这个曲度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了直的。

  “王主任,帮我扶持一下。”张凡拿着椎根钩,放置在巴特的椎弓根处。椎根钩其实就如同是一个带螺旋的螺丝,和平日里常用的哪种膨胀螺丝一般,然后螺丝最上方连着一个卡扣。就像一个问号一样的卡扣。

  放置这个卡扣的工具如同红酒的开瓶器,不过这个不是用来拔的,而是朝里面钻的。“张医生,好了开始吧。”老王抓好打钉器后,给张凡确定了一下。

  “好,我开始了。”一圈二圈三圈,骨质厚度不同,圈数不一样,这个不是木头不是砖头,不能随便转的,转透了里面就是脊髓。

  一个腰椎,两个腰椎、三个腰椎,一直上了七个。一个这样的螺丝,进口的要好几千。钛合金的,因为这种金属性质比较稳定,不容易在体内发生电解现象,也不容易感染。

  上好螺钉,这是一个还不算怎么费力气的活,但是就这样,张凡汗水已经浸透了洗手衣,要不是手术衣特别厚,估计手术衣都浸透了。

  最最费力的活计来了。矫形植入棒,植入棒是一个直直的钛合金棒。硬度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估计是张凡见过最硬的金属了。

  因为脊柱本来就是带有弧度的,现在要把植入棒矫形到一定的弧度,一个特定的弧度,一个能让脊柱朝正常生理曲度去发育的弧度。为什么其他外科女医生还有几个,骨科确非常非常少,因为骨科手术的好多活,别说女性,身体差一点力气小一点的男人都不行。

  矫形器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特别是这种金属矫形器,简单的很,就是三个放置在一个铁坨子上面呈三角形的固定圆形铁柱子。

  “张医生,我来做前期的矫形吧,后期微调你来做,你都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了。”许仙说话了。

  “没事。我来!”手术台上,张凡太独了,这个时候别说许仙了,就算是老高,张凡也不放心。

  “你别管了,这会他对谁都不放心。”老王理解张凡,医生都这样,只有自己做的才会放心。

  张凡拿着大约十几厘米长的钛合金棒,放入矫形器中。许仙用手抓紧矫形器,张凡左手一个咬骨钳,右手一个咬骨钳,夹持住钛合金的两头。

  “抓好了没有?”张凡问许仙。

  “好了。”

  “嘿!”随着张凡一声从鼻腔内发出的沉闷的声,钛合金的棒肉眼可见的开始弯曲,真的是活生生的给它掰弯了。

  这种矫形,特别费劲。首先要矫形到一定的弧度,一旦第一次没有达到预期的弧度,后期去微调,更加的费力。

  用劲大了,掰的太弯,用劲小了,人家纹丝不动。而且矫形的次数不能太多,因为金属都有一个疲劳度,反反复复的暴力矫形,肉眼虽然看不到,其实金属已经不行了,装上去以后,时间不长,断了!

  所以一次成型最好,这就要对力量控制和对这种材料的了解程度要相当的熟悉。张凡憋红了脸,一口气把钛合金棒给掰弯了,而且掰的非常漂亮,符合预期的弧度。

  张凡拿着有点发烫的钛合金棒在腰椎上比划,虽然肉眼感觉合适了,但是还是要比划比划的。这个时候不比划直接装上去的都是棒槌,不过真是棒槌估计这手术也不会做的。

  张凡在比划,许仙直接楞了。“这家伙也不是很壮啊,怎么力气这么大。真正的是畜生啊!这么粗的棒子一下给矫形到位。看来我以后得去健身房撸铁去了。”

  老王和老高都见怪不怪了,看着许仙有点愣神,老王坏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小许,有对象了没?”

  “哦!有了主任。”

  “你看张凡就没有,毛头小子火力壮啊!”

  “额!”许仙汗都下来了。手术做的顺利,老王实在是忍不住的想说话了,张凡太讨厌了,从上手术几乎不说话,太难捱了。

  张凡撇了一眼老王,没吱声,老男人闷骚的不行。今天护士长情绪有点激动,要不然老男人配少妇,烦都能烦死人。

  “张凡,你看看合适不。”老高拿着修理好的异体骨递给了张凡。张凡看了看说道:“刚好。”要是平时,张凡绝对要夸一下,但是一上手术,张凡就好像变的生人勿进的哪种架势了。Χiυmъ.cοΜ

  张凡接过异体骨,然后一个螺钉一个螺钉的用手轻轻的摇了摇,虽然他自己上的,但是这个最后的检查一定不能缺少的。如果忘记了这一步,好吧,下了手术才是折磨人的时候。

  少则一周,长则一个月,估计能天天做梦梦到螺钉脱落。

  “上植入棒,固定。”张凡这么一说,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直了直身躯,这算手术最关键的一步了。张凡轻轻的从第一个固定螺帽处,卡入矫形好的植入棒,一直卡到最后一个螺帽,矫形非常成功,直接好像就是专门为巴特量身定制的一样。

  然后轻轻的稳稳的逆时针转动螺帽起子,直到手感螺帽到位后,然后再顺时针旋紧,这是防止螺帽滑丝。一个一个的旋紧,最后必须额外的用力把植入棒卡推入钩顶部。

  OK,植入棒放置完成,这个手术做完了吗?没有,这才是做了一半。想要把畸形的脊柱拉过来,必须是两侧都打入这样的器械。

  这就如弯曲的小树一样,在一侧拉,是可以把这个弯曲度拉过来的,但是也有把小树给拉断的风险。最好的是在对侧也放一个,用来对抗拉力。

  上好螺钉后,张凡再次确定了一遍,然后对着老王说道:“来王主任,咱们两换位置。”手术台上,特别是这种平面手术,一般都是一助站在术者的对面。

  现在要做另外一面,所以张凡要和老王换位置。老王看到张凡都把位置定好了,他原本想说:来我做吧,可看了眼张凡六亲不认,如同狼一般的眼神,就没开口。

  好歹是个主任,开口让张凡给拒绝了,他不臊吗。所以也没多说话,就开始和张凡换位置。

  对于医生自己,这个无菌区域其实是这样规定的:脖子以下,手术衣系带以上是无菌区域,双手至肩部是无菌的。一旦上手术后,不管你有没有被污染,其余地方都被视作污染区。

  手术衣是怎样的呢,其实就是用特别厚的那种布料做成雨衣一样的形状,穿的时候和雨衣是反的,就是雨衣有纽扣那一边是在医生背部的。不过手术服上没纽扣,全是布带来固定的。

  一般手术是尽量不要走动的,如果必须要换位置,也不是随意换的,必须两人在相逢的时候,背对背换位置。新手医生,经常在手术室被手术室的护士给骂下台子,就因为违反了无菌操作。

  位置固定好了,这一边的固定,相对的就快多了。重复着上面的步骤,手术在四个小时后,终于固定完毕。张凡看了看被钛合金固定好的脊柱,轻轻的笑了一笑。

  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巴特长大的样子。壮硕如山,腰背直挺!

  “冲洗!”许仙接替了老王的位置,帮着张凡冲洗,有了上次的经验,许仙也不再开口索要缝合了。

  没必要,自己是想着替换替换他,可这个家伙深怕自己抢功劳一样,连缝合都不让,小气!许仙瞟了张凡一眼,在肚子里腹诽着。

  手术室外,巴特妈妈、奶奶默默的念着,期盼着,巴特的父亲不停的在楼道里面走动着。不时的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这种心情,特别是为人父母的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焦心。一会期盼着手术成功,孩子能蹦蹦跳跳的出来,一会是担心着手术失败,他们该怎么办。他们的心这会就如同是缩在了一起,大口的呼吸都不敢去做。深怕影响到手术室内做手术的医生。

  “巴特的家属!”护士长这时候好多了。手术做完后要告知家属,这在平时都是小护士干的活,今天她抢着去干了。

  “我是!我是!”巴特爸爸大步的冲了过去。

  “我是巴特妈妈!医生,我是他妈妈。”坐在凳子上时间有点久的巴特妈妈,跌跌跄跄的赶了过来。

  “巴特的手术做完了,手术很成功,这会已经送到ICU去了,你们明天早上可以去一个人在规定的时间探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没事的。”

  就这么一句,让巴特爸妈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了。“谢谢!谢谢啊!医生,谢谢你啊!”

  “我是护士,不用客气了,声音小点,还有其他人在手术呢。行了,快去吧。”护士进入了手术室。脚步轻盈的回到了手术室。

  “巴特做完手术了。咱们回去吧。”年岁大,耳朵背的老奶奶,手里的念珠都掉到了地下,无牙的嘴唇哆嗦着看着巴特爸妈,巴特妈妈扶着自己的婆婆说了一句。

  “做完了?哪巴特呢,怎么没有出来,你们不要哄骗我啊!我的孙子呢。”老太太看着护士出来又进去,现在媳妇子又这样说。

  着急的老太太流着浑浊的泪水,抓着巴特妈妈死命的要自己的孙子。

  “妈,真的不骗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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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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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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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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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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