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手,吴升不认为自己苟起来就能幸免,因此,当女飞贼创造了出手良机时,便毫不犹豫出手,以强悍的钢筋铁骨为肉弹,准备来个硬碰硬。在以肉身硬撞时,腕间露出了飞鸿剑,准备阴这白衣秀士一记。
白衣秀士嘴角微笑不变,就在吴升硬撞上来的一瞬间,胸前轻轻一颤,吴升就如同撞在了两团大棉花上。
第一团棉花,如在身前,所有力道都被棉花吸了进去,第二团棉花,如在脚下,将刚才自己被吸进去的力道又弹了出来。
而更诡异之处在于,吴升的飞鸿剑当先刺入了第一团棉花,剑芒却紧接着从脚下的第二团棉花里冒了出来,刺在了自己的脚底板上,若非肉身强横,这一剑就得把自己的脚筋刺断。尽管如此,却也疼得他浑身汗毛孔倒竖,不由呲牙咧嘴。
白衣秀士胸口轻颤之后,吴升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弹飞了出去,落在前方一处屋檐上,砸飞几块砖瓦,接着继续弹起,又落在另一处屋檐上,刮走了几片茅草,然后又落向下一处屋檐……
如同打出去的一串水漂。
吴升在一串水漂之后回身喊了一句:“道友顶住,点子扎手,我去搬救兵!”
我出手了,没有晃点你,这个是真扎手,真打不过,所以道友自求多福吧!
女飞贼看得目瞪口呆,真云墙一卸便落了下来,被白衣秀士提在手中。
“你哪里认识的小友?”
“有这样的朋友吗?”
“倒也有趣……”
“放了我吧……”
“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逃得掉,什么时候放了你……”
逃出生天的吴升返回住处,立刻关上房门进入冥思状态,刚才撞入两团棉花般的感觉,捅破了认知上的窗户纸,令他对左徒府法阵上新学的云纹恍然大悟。
一点都不复杂,却又是最基础的天地至理: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条直线上。
将这个云纹打入气海,所构筑的大岛上一阵晃动,如同引发了地震。地震之后,岛屿的面貌更加清晰,更加凝实。
每一个云纹打入气海,岛屿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个云纹的加入,则变化更明显,令岛屿在从虚向实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
而吴升对飞剑的操控,则更加细致而微。
今夜收获很大,但更让吴升向往的,则是白衣秀士那道真元墙,以及胸前的一颤,这道法,当真是妙到毫巅,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到达如此地步。
庸直和卢夋也陆续回来了,和吴升碰了碰今夜的情况。与吴升一样,两人也遇到了数次巡街军士,感到扬州城这几日气氛很紧张,对于接下来的行动,筹划起来更周密了。
吴升也向他们讲述了今日遇到的白衣秀士,如这种高手,能打听到一些情况最好。
庸直长住上庸,注意力只在修行上,眼界只在四国之间,对北方的情况不太了然,但听说了那道真元墙和两团棉花后,面上也露出了凝重又兴奋之色。
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吴升叮嘱:“见到此人,走得远远的,不为别的,也要为小环考虑,你是有女儿的人。”
庸直不由一阵气沮。
卢夋对楚国的了解要多一些,思索道:“扬州之地,州尹景会、右徒范子垣、左徒申斗克是炼神高手,且都是资深炼神境,他们是楚国镇守扬州的基石。其余几位大夫也有炼神境,但绝然到不了如此地步。有这份本事的,唯龙游门掌门熊相谋,那是返虚高修,但熊相谋颇有些人如其名,见之如熊,绝非大夫所说的白衣翩翩佳士,且龙游门也在城外……”
“所以,此人应该不是扬州楚人?”
“是……至少下臣没有听说过。而且刚才大夫也说了,白衣人应是追拿女飞贼而来,与我等无关。”
“那就应该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先说说扬州地形。”
三个人一起,在地上勾勒出小半个扬州城的舆图。
“从左徒府向南,需要过五条街才能到南门,南门不可硬闯,有一队军士守在城头,还有几名修士,不知道修为如何,我看见至少三架射弓,带符的那种……”
“……向北三条街,西转一条坊巷,是左徒府门客聚集的宅院,但崔明不住这里,他住在东面,宅院不小,占了半条巷子……”
“……西门也一样,戒备森严,难走,不行的话,只能看看是否翻越城墙……”
“东面没有城门……”
“白天出手如何?”
“白天难,尤其行踪难料。”
“能确定他夜晚就在左徒府么?”
“左徒府通常住两位大夫,申斗克都住在府里,他能去哪里?”
“还是要多打听打听才是。”
“嘘……”
对面的小院响起细微的动静,三人闭嘴不语,仔细倾听。他们都是资深炼气士,耳力惊人,就算隔着不近,也隐隐听到有幼童之声:“爹……回来了……”Χiυmъ.cοΜ
又过了片刻,对面的偏院再无声音传来,只闻主院的鼾声。
“楚人的房子造得不好,太差了!”卢夋低声抱怨。
“早点休息,明日再说。”吴升吩咐。
次日一早,庸直和卢夋再次出门,快傍晚时卢夋回来了:“大夫,已然确实,人就在左徒府中,直大郎盯着。”
吴升点头:“其他的消息呢?”
卢夋道:“州尹景会午时出城了,从北门走的,也不知去往何处,下臣和直大郎没亲眼见到,但听说有十余车驾同行。右徒范子垣在右徒府中,和左徒府相距较远。”
吴升在床头放下一百个蚁鼻钱,和卢夋出了宅院。街道上行人渐稀,夕阳快要落到城墙下,映出天空上一片晚霞。
在晚霞中,两人沿着街道走向左徒府,街道上两道影子越拉越长。
“卢夋。”
“大夫?”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干过刺客?”
“恩?下臣不知……”
“我做刺客时,一向是强杀,最后一次因而失手。”
“下臣明白,这次咱们想办法潜入,神不知鬼不觉。下臣已经探查到一位门吏的居所,将他绑来悄悄开门。”
“不,咱们还是强杀,我就不信这个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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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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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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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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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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