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特别是还没毕业的博士,不过是学识上的丰腴而已。在生活物质上还是匮乏的。
租赁的小房子里面,一切都是将就的,沙发左高右低,仔细一看原来是右边的一条腿折了,然后又用铁丝绑了起来。
房子很小,不过小房子还是充满着书香气,因为书多。李博士每月的发的一点钱,几乎都买了书了,其他的费用都是当老师的老婆在咬牙支撑着。
他老婆在西湖一个贵族私立学校当老师,收入在当地来说不高不低,但压力一点都不小。其他不说,就说她的班级学生。
不论什么原因的转校,她都会受到罚款,看着一天在学校里,被MS、MS的称呼,好像听着高大上,其实压力只有这里的职员自己知道。
虽然生活谈不上多富裕,但他们没有一般贫困夫妻频繁的争吵,因为他们有希望他们还有未来,只要李博士毕业后,这一切都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历练而已。m.xiumb.com
小两口也在纠结,谁喜欢过这种家徒四壁,摇摇欲坠的生活,没人想。
“听起来很美好,一副世外桃源的感觉,说实话,我也心动,大城市压力太大了,人与人之间的淡漠冷漠,让人感觉不到这个城市的一丝丝的温暖。
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在茶素出不了成绩,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在大城市虽然需要等待需要煎熬,但只要在这里,永远都有机会。
去茶素,就是破釜沉舟。而且,你一旦去茶素,就等于自绝于你现在的体系,虽然你的科研和你导师的略有不同,但总还是一个体系内的。
最主要的问题是,你说的那个张凡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衙内。他去国外手术,一呼百应的感觉。”
“他算哪门子衙内。他技术好,老师好!”李博士闷头说话,他心里现在只有纠结。
“可你又是MD(临床型博士),在研究所的优势一点都不明显!”
李博士的媳妇心里也替自己的男人纠结。
“现在进入西湖的各大三甲医院,博士几乎是标配。但是没有自己的科研成果,就是万年老主治!我导师其实也不看好我的研究!”
李广海说着,心里也是一股股的难受。
“我们去茶素看看吧!”
“答应他们?”李博士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先不答应,咱们就当是去旅游,三天时间应该够咱们考察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走吧!”
在逸夫医院里,好些个主任级别的医生都进了张凡和他师哥的手术室。
随着国家管控的越发细致,这种寄生虫的疾病相对几十年前就少很多了。
寄生虫的手术难度,放在肿瘤面前就是弟弟。肿瘤其他的都不说,就一个止血就特别的麻烦。因为肿瘤等于是身体器官变异发生的细胞,所以血管也变异了,一个不慎就是大出血。
而寄生虫这玩意虽然是附属在人体身体内的,但它算是另起炉灶,比如在肝脏里面,别看这玩意长的难看,但是还是挺爱干净的。
它吃喝的地方不排便,排便的地方不吃喝,当然了,子囊是子囊,卧室是卧室,还是相当规整的。
这种手术最难的不在于剥离成虫,消化系统的寄生虫成虫,往往都是线条状的,医生们很容易用钳子,如同吃金针菇一样,一条条的给拽出来。
最难的是它的幼虫,这玩意比苍蝇卵还小,彻底清除很难,所以全靠经验。
而老唐手里的这个患者因为是医院某个老医生家的亲戚,拜托了老唐,所以其他主任级别的医生来观摩,算是给老医生了面子,其实大多数都是来学经验的。
“嘿,唐院对面的年轻小伙子是谁?老唐的手术竟然让年轻医生和他一起当主刀,罕见啊!”
一个进手术室晚一点的主任问身边的年轻医生。
“说是唐院的小师弟,刚听唐院长的几个学生都叫他小师叔。”
“哦,我知道了,卢老的弟子,张凡!茶素市医院的。”
外科的一个主任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主任说完,其他几个主任都点了点头,都听过张凡的名号。张凡在南方还是有牌面的。
“很出名吗?”年轻医生诧异的自己问自己,级别不到,还进不到主任的圈子里,当然也就不知道,去年张凡平趟魔都普外科的事情了。
“你切皮?”老唐觉得自己是师哥,又是主人,所以客气了一句,意思其实也没想让张凡当第一主刀。
张凡如同听不懂一样,“好,没问题!”说完,直接就从器械护士手里拿过了手术刀。
“额!”老唐张了张嘴,心里嘀咕道:“怎么老老少少都是一个毛病啊。”
观摩手术的主任们都笑了,“呵呵,张医生和唐院一个脾气,上了手术台就不愿给人当二把手啊!”
主任们相互交头接耳的,几个年轻医生,特别是老唐的几个学生直接就是敬佩,“小师叔太牛逼了,都敢从唐老虎手里夺刀!”
手术开始。
张凡拿着亚光的手术刀,稳稳的在患者腹中央切了下去。
“纱布!”
“吸引器!”
淡淡的烟雾中,张凡飞快的打开了腹腔,动作很标准很快。
老唐和张凡以前没做过手术,听自己老师和其他师兄弟说,反正张凡手术水平和手术悟性特别厉害,他觉得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呢,毕竟张凡还年轻。
结果,从张凡拿刀的那一霎开始,他就觉得不对了,他应该是第一主刀啊,可张凡拿了刀以后,这台手术就按照张凡的意志开始了。
越看,越觉得张凡厉害,虽然只是一些基础的手法,可这玩意就如同一个气质一样,一般的医生绝对是没有的。
进腹部,到肝脏,翻出胆囊。
原本紫葡萄一样修长而精干的胆囊,这个时候如同吃胖了一样,变的红肿红肿不说,而且竟然好像有一丝丝的蠕动。
就如电视中的异体虫巢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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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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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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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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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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