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下车方便,男左女右,左侧是齐刷刷一排站立洒水的,右侧齐刷刷一排,脸朝内白花花臀部朝外滋水的。连出水的声音都好像是要齐步走一样,刷拉拉的,都不带一点点杂乱。
令行禁止,真的,这个时候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就连人体的各种生理功能都集体化作了一种共性。
可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如没了牧羊犬的羊群一样,有迈着八字步慢慢晃悠的,有看到路边野花非要尝一尝的,反正很是散漫。来的时候走了一夜,而回去的时候,还是白天,一早上就没走多少路。
特别是当远离的了身后的灾区后,大家就像是活了一样。一会一个要上卫生间,一会一个晕车,要吐!甚至有人因为彼此的睡姿而发生抬杠的。
特别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凡的意思就是在车上吃点没吃完的战备干粮,继续赶路。
这一下,就如同捅了马蜂窝。
“天啊,张院你这是要让我吐吗?战备干粮这个玩意,又甜又咸,再吃我就要吐了,我觉得我已经出现肠道易激综合征了,这是工伤,张院您就饶了我吧,让我吃口热饭吧!”
手术室的几个小护士,特别是巴音,跳腾的最厉害。这几天被张凡收拾过的人不少,医生们,特别是外科医生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可这帮手术室的小护士虽然不敢明着报复,但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真的,张凡头都大了。
对于这群小姑娘,他心里也内疚。真的,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看看这帮小姑娘,来的是时候白白嫩嫩的,掐一把都能流水,现在呢,脸蛋粗糙的如同老头的脚后跟,红润的嘴唇变的起皮干裂,唯有那一双双大大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
从金枝到茶素这一路上,只有三个县城。西北的地域南方人很是不理解。
比如,几百公里,在南方估计都能出省了,而在西北,特别是高原地区戈壁滩上弄不好,还没出一个镇。
走了一个早晨,张凡他们才刚刚走到金枝县的边缘,一个地处三个县交界的地方。
这种地方在古代安定的时候,这是兵马驿站,到了战乱时代,这地方就是山大王虎啸龙盘的地方。
而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多民族的聚集区。因为从古至今这地方就有人,这地方的饮食习惯和边疆不太一样,真的,南北疆都找不到和这个地方饮食习惯相同的地方。wWW.ΧìǔΜЬ.CǒΜ
当地人有嗜麻的习惯,就是喜欢吃花椒。三川人嘴馋也喜欢吃花椒味,可人家三川人的是麻辣。而这地方就纯纯的一个麻。
等车队到达的时候,呼啦啦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后,就四散而去,张凡想着让大家集体找个大一点饭店集体吃饭,结果没人响应。
因为是交通要塞,这个小镇子的马路两边,不是小饭馆就是三十元一夜的小旅馆大车店。
看到几百人的队伍,小饭馆的老板老板娘还有端盘子的伙计,热火朝天的招揽着客户,舞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一个鸟叔在门口跳舞一样。
张凡瞅了瞅,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特色传统麻面!这让张凡不由的想起大东子说过的关于加油站的笑话。
一周没吃一口热饭了,说实话,看到热腾腾的一锅面片的时候,张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欧院,吃这家?”
“行!”欧阳对吃喝不像张凡那么讲究,她只要干净就行。
老板热情的端着面汤招呼客人,没一会的功夫所谓的麻面就上来了。
边疆做饭有个特色,就是什么饭都能用西红柿,还有爱用一点都不辣的辣皮子。
这边也吸取了边疆特色,一碗人头大的海碗里面,白生生的面片,绿油油的是菠菜叶,红丢丢的是泡发的辣皮子,汤红油亮,还有一疙瘩一疙瘩酱好的牛肉小块。真的,看起来就相当的有食欲。
张凡一口下去后,然后脸都红了。不是辣的,而是麻的,这种麻怎么形容呢。
就如同去口腔医院拔牙,被医生给注射了麻药一样,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越吃越麻,等一碗麻面下去以后,张凡觉得自己舌头都大了。
然后微风吹过吸口凉气,乖乖,就像是嘴里灌了一嘴的风油精。闭上嘴,上下颌像爬行者无数的蚂蚁一样。
比如嘘嘘嘘的巴音,“这比利多卡因还厉害,哎呦,哎呦!”
……
晃悠悠的车队终于到了医院,当解散命令发出后,人群如同放风的犯人一样,有一个算一个,跑的比兔子都快的离开医院,朝着家的方向。
“老陈,把羊处理好!”说完,张凡一脚油门轱辘冒着青烟的跑了。
“王科长,给你说个事,救援队从牧区带回来了几只羊,你处理一下,弄干净,拜托了!”老陈人都到车上了,然后拿起电话给主管后勤的王科长打电话。
“陈院,您看您客气的,这点事包在我身上。”老王以为就几只羊,结果到了车队跟前一看。
老王都哭了,半卡车的羊,你特么说几只羊!
……
张凡开着车进了别墅区,远远就看到邵华等待在门口,好像有点瘦了,夕阳西下,一片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邵华站在点点金色沾染而盛开的玉兰花边上,真的就是: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华子!”张凡跳下了汽车,看着脸蛋上少了许多肉肉的邵华,心里真的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抱在怀里,闻着微微淡淡的香味,风吹过,邵华的发丝轻抚着张凡的脸庞。
这就是牵挂啊,这就是家啊,这就是自己的女人啊!
卢老头去了医院坐镇,还坐上了瘾,这几天要开始白天县级医师培训,忙的都回家了。
而卢老太太不放心,也去了医院。
所以家里只有张凡小两口了。
邵华做了张凡最吃的红烧鱼,油焖虾,大螃蟹,还有拉条子,一桌子的菜,邵华从早上忙到了傍晚,终于这个生命中的男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温馨无比。
张凡有个习惯,但凡回到家,永远不会把发生过危险的事情或者让人忧愁的事情告诉邵华。他只会讲高兴的快乐的,比如吃麻面!
刚开始的邵华不理解,慢慢的,邵华也懂了,男女之间,永远不是伙伴是伴侣。
伙伴可以分担,但伴侣,总要照顾照顾张凡的男子汉的牌面不是。
而邵华也不告诉张凡自己在家担心的心惊胆战,晚上噩梦做的以泪洗面。
因为这些都过去了!
“你从三岛托运回来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怎么千里迢迢的弄了一个灰不溜秋的碗啊!看着不像是瓷器的。”
“糖衣炮弹,你放好,应该值点钱。”
“家里不缺钱,你可别干傻事!”
“嗯!我你还不放心吗!”
“我当然不放心!”
“我让你不放心!”
“快去洗澡,你都臭了!”
就和小孩子一样,吃饱喝足就开始打架。
……
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从灾区撤下来的各个家庭都和张凡家一样大同小异的发生在这种事情。
一夜无话!
第二天,窗户外喜鹊叽叽喳喳的跳来跳去的时候,张凡也醒了过来,看看表,才六点,想多睡一会,可多年的生物钟,想赖个床都不行。
起床跑步,伴随着夏日清晨从雪上吹下来的凉风,张凡慢慢的跑动着。
清晨,一众医生护士精神抖擞的进入了工作岗位。
政府方面也下达了表彰大会,医院内部先自行举行,然后选拔优秀人员去茶素政府,茶素政府再选拔人员去鸟市。
医院要选张凡,张凡拒绝了,而且,张凡一点不肉疼的打开小金库,以高温补贴的方式开始发钱。
“高温补贴,有点早了吧?”欧阳不太乐意。
“我的欧院啊,只要肉烂在锅里就行,没必要对自己人苛刻。”张凡笑着给欧阳泡茶。
“可是,你不是说这几年医院要困难一段时间吗,转头你又开始发钱。”
“这点钱对于医院来说帮助不大,有没有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对于咱们的员工来说就不一样了,一周的时间,家属担惊受怕,抛家舍业的,咱不能让大家寒了心。
欧院,时代不同了。不能只讲情怀,不讲福利!”
老太太茶也不喝了,起身就去了政府。干什么?总的找个墙内损失,墙外赚的事情吧!
进入一线的一天两千的补助,二线一千五,其他人拿平均补助一天一千。
一时间,张院的口碑直线上升。
当然了,对外这是高温补贴,这特么茶素现在连25℃都不到,就开始发高温补贴了!
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张凡看了看自家的老头子,卢老头满脸红润,底气洪亮的给地县的外科医生们做培训呢。
这种培训对于老头来说感觉特别好,就好像老头又回到了当年巅峰时期,手底下一群学生一群下属老老实实的带着一种崇拜而渴望的眼神。
看到张凡,老头都不耐烦,“去去去,没事别来打扰我!”
看着老头身体康泰,张凡也就放心了。
然后,等欧阳从政府要了不好处回来后,就准备会会曾女士。
“三件事情,第一,政府那边据说要给张院一个名誉。第二,三岛政府发来询问函,想在茶素设立领事机构,而且点名就是为了和我们医院合作而设立的,被政府拒绝了,政府方面让我们有心理准备。第三,骨研所装修完毕了!”
欧阳在会议上,把这几天最主要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大家看向了张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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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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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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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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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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