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血质谈不上什么清凉如水,但流动性还是不错的,血质就如同墨汁一样,微微带点粘稠感,但绝不会如同胶冻。
而宋胖子的血质,就不是粘稠了,直接是西湖牛肉羹,用钳子捞起血液,就如同用汤勺捞起西湖牛肉羹一样,是拉着丝的,挑起后,上上下下,弹性十足,撕扯之间还能隐约看到汤水中的肉丝。
而且拉着丝的血液还不是断断续续的,因为血液中脂含量太高,如同液体演化成半流质一样,丝丝拉拉。
“能把肉都吃进血里,这也是个高人!”小护士一边擦拭着器械,一边小声嘀咕。
手术台上的器械,当医生使用一次后,还给护士,护士必须在短时间内擦拭干净准备医生第二次的使用。
上手术台的小护士正好是大胸妹子巴音,姑娘一边擦拭,一边看着纱布上的肉丝,或是担忧,或是惊奇的说了一句。
“所以啊,以后少吃点薄皮肉包子,少吃点肥羊肉!”麻醉师瞅了一眼宋胖子的血管,又瞅了一眼很是高昂的巴音双峰后,戏谑的说道。
“老陈!你,好好好!我等会去给你老婆说你夸我,说我……大!”
“我没有!”麻醉医生太知道巴音了,这个姑娘出了名的豪爽,他自己也有点后悔,何必撩拨她呢。
“你没有?”
“我哪有啊!”
“哪我什么时候吃薄皮包子了,什么时候吃羊尾巴了!”
巴音说完还悄悄看了看张凡,说实话,姑娘对于张凡没一点点爱慕之心。
她喜欢套马的汉子,身体要雄壮的如同天山一样,而张凡,巴音觉得还是有点单薄。
可自从上次跟着张凡出了一趟国以后,张凡说话,对于巴音来说就是圣旨。
一点都不开玩笑,小巴音回国后,立马买了一辆小汽车买了一套房,再也不用追公交,再也不用挤单身宿舍了,手术室的护士们都快羡慕死了。
所以,在手术室上至护士长,下至进修来的小护士,对于张凡的敬畏胜于欧阳。
“我不是开玩笑吗!”老陈讪讪的说了一句。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凡不乐意了。
“陈医生,摧醒患者,这是颈动脉剥脱,多瞅着点监护仪!”
就这一句话,手术室的温度唰的一下下降了,没人聊天了,巴音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医疗,特别是上了三甲的医疗单位,说实话,医生对于领导的态度很淡定。
除了一些想走仕途的,要紧跟组织以外,常规的医生也就对自己的师父自己科室的主任还能雌伏一下,对于其他科室的领导,或者行政领导,没什么敬畏感。
因为医生的职业生涯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不想走仕途,一辈子也就在科室里,所以……
可大家对于张凡是不一样,自从去了一趟酋长部落以后,医院上上下下的人对张凡不管背后如何,面子上绝对是尊敬的。
开玩笑谁不爱钱,所以真的是,财帛动人心,也能动人身。
“小薛,看好了,血管的修补,是动脉剥脱术中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患者以后是不是原地复发,就看医生在这一步呃手法了。”
“嗯!”薛晓桥眼睛瞪的圆圆的,显微镜的框子都快盛不下他的大眼睛了。
“呵呵!”张凡心里笑了笑,要是能看会的话,这个手术技术就太不值钱了。
起手,可吸收线挂线入管,血管修复,这个是相当讲究的。
血管中的栓子非常的可怕,这个玩意容易脱落,还容易粘连,很是矛盾的话语。
其实就是这个玩意是三秒沾,但就是沾不牢靠,如果能沾牢靠,其实血栓性疾病也就不可怕了。
正是因为这个玩意沾不牢靠,所以非常的可怕。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就如同是一个易燃易爆的炸弹一样,还不是定时的,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而且,地点也是未定的,脱落以后,根本无法确定这个玩意会堵到哪里,堵到下体,就是不举。
这也是现代医疗比较棘手的问题。
发现斑块,一旦度过时溶栓时间窗后,绝对不敢溶,而常规的治疗,就是做支架,心血管的支架听起来很是高大上。
其实是治标不治本的一种救急方式,就是用一个像是伞骨架的东西,先从血管进入,然后一直塞入到血栓的地方,嘭的一下打开骨架,把血管壁撑大一点,让血流过去,至于血栓,它是没有办法的。
而血管中的血小板,就如同一个执拗军团一样,一旦发现血管有一点点的不同,他就会扑上去修复,然后,一个两个有不停的血小板会聚集起来。
所以,抗凝药物是支架患者终生需要服用的药物,一旦停药,分分钟的血小板能把这个地方给你堵起来。
而血管修复,是可以彻底改善流通,但是,因为医生手法千差万别的问题,也导致了有的患者手术后还没出院,又复发了。
这不是手术的问题,而是医生的问题,可这个修复手法非常的难,可以这么说,就是骑在飞驰的大马上,绣着花。
这也是为什么,看病要去专科看,看病要去大医院,看病要请飞刀的道理,有些特殊的疾病,不是医生不努力,而是疾病太狡猾。
蓝色的可吸收线吸足了鲜血后,瞬间的成了黑线,丝线在张凡的手中飞速的跳舞着。
这个修补,其实就如同把丝袜和秋裤缝合在一起一样,既然不能让她们之间有腔隙,还不能把丝袜的网格给堵住。所以,这种手术对于医生的要求相当的高。
就如同你奶奶能让你穿着秋裤就给你缝,缝你磨破的秋裤,而你妈妈就不行,必须脱下来缝一样,是一个道理。
血管内膜,多柔弱,可以这样说,医生缝合的时候,呼吸都是相当谨慎的,放大百倍的显微镜下,稍微一个动作,就能把内膜给撕烂。
薛晓桥仔细的看着张凡双手下的镊子和持针器。大脑飞速的复制着张凡的操作手法。
“太难了!”一挑一进之间尽显功底。稳稳的双手就如老司机抓着的方向盘一样,绝对不会偏斜。
随着一针一线的修复,血管被张凡修补的如同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闭合,最后的一次闭合,张凡缝合了血管的切口。
“打开彩超!”张凡放下手术器械,让巡回护士拿掉显微镜后,对着麻醉医生说了一句。
“好嘞!”瞬间的,手术室内的医生护士们都轻快了许多,因为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要结束了。
打开彩超,当看到血液从血管中欢快的流过后,薛晓桥沉默了。
“看懂了吗?”张凡缺不放过他。
“看懂了!”薛晓桥盯着彩超,眼睛却没有看张凡。
“呵呵,会做了吗?”张凡笑着问道。
“没有!”薛晓桥终于转过了头,眼睛如同冒着火一样的看着张凡。
“这个世界没TM没道理了,烂学校的本科生,骨科出身的住医院,岁数比我还小,但TN的做的血管手术,比我导师都厉害!”
薛晓桥心里一股股的酸水直冒,难道这些年跟的老师是假的?
“这个手法,如果你去首都,我估计没个十年,你是学不会的。”
“你……”
薛晓桥哪里疼,张凡就往哪里说,肝都被张凡气颤了。
“呵呵,但是,你跟着我,三年,我绝对保证,你能出师!我也就是看在你天赋不错,不然……”
我们的小薛,他的世界瞬间的不好了,天赋不错?MMP,出师?
他想呐喊,他想骂人。但,张凡双手如同蝴蝶一样的缝合穿梭在血管中,他始终忘不掉。
张凡精准的入脑,不带一丝损伤的切割,他的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的流过。
“三年!三年!”薛晓桥低声呢喃,这个时候张凡反而不逼迫了,他知道,不出意外,薛晓桥是跑不掉了。
……
手术后的宋胖子,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后遗症,歪着,眼睛好似一上一下,脖子下面还要放一块手绢,因为他收拾不了他自己的口水。
不过,人是清醒的,思维是正常的,当听到他姑娘干的事情后,宋胖子差地一口气没背过去。
……
夏末的茶素,都快晚上十一点了,太阳远远的挂在茶素河的尽头,好像赖死赖活都不愿意下山。
吃过晚饭的张凡和邵华两人在河边散步,邵华踩着远处广场上出来的民族乐点,一边走,一边跳。Χiυmъ.cοΜ
“你什么时候去你师伯哪里?”
“快了。等我写完论文就去。”
“嗯,加油!我的男人最厉害。”说着邵华蜻蜓点水一样点了一下张凡的脸蛋。
“还有个事情。”邵华期期艾艾的说不出来。
“怎么了?”张凡不明就里的问道。
“你啊!”邵华嗔怪的瞅了一眼张凡,有把张凡的耳朵给轻轻拽了一下。
“十一,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你们单位的同事的请帖还要我去发吗?”
“哈哈!哈哈!我发,我发!”
张凡的心里哪个甜哟,单身狗的名头终于要拿掉了,哈哈!哈哈!
……
晚上,回家后,老爹老娘也絮絮叨叨的说张凡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你看看,新房子里的灯,都是人家邵华找人给安上的。
你说说,你什么事都不操心,这种事情,我给你说,当年都是我一个人操办的。”
张凡老子有点看不过去张凡大事不管,小事不看的态度。
张凡的父母给邵华撑腰,邵华笑的眼睛都快成一条线了。
“呵呵!”张凡笑着看两老人拌嘴。
老两口对于邵华也是相当的满意,而且老人信奉一句话,会教的家长说自己的孩子,不会教的家长,说别人的孩子。
……
“手里还有多少钱?”小书房里,邵华原本想着和张凡商量商量买点衣服之类的,张凡的西装太少了。
“嗯?要干什么?”邵华一听张凡问钱,也没先告诉张凡有多少钱,反而是问要干什么。
“我想给你爸爸和我老爹报个驾校,等他们拿到驾照后,给他们买个车。
他们这个年纪其实还不算大,有个车也方便一点。”
“要买两辆车啊?我现在没什么收入了,就给你爸爸买一辆车吧,要是给我爸爸买,我估计他会不好意思的。”
邵华想了想后,说了一句。
“傻妞,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别考虑那么多!我去给叔叔说。”
“可,这些钱,真的能说是你用命还来的,我舍不得!我想等我……”
“等什么啊!傻妞,这就是男人的责任。”
“你好好说话,少来,别,门还没关紧,你讨厌啊,我走了……”
对于邵华的懂理,懂情,张凡真的是被吃的死死的,他觉得他太幸运了。
……
“买车?”
“呵呵,我觉得捷达不错,当年我们厂长坐的就是捷达,哪个派头,乖乖,没想到我老张有一天也能开捷达。”
“费哪个钱干什么哟,你和邵华都有车,我们就不买了。把钱存起来,以后给我大孙子上大学。”
“也对,算了,算了,我都多大岁数了。”
张凡老爹一听要给他买车,老头原本很是高兴,结果听张凡老娘一说,老头又开始拒绝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张凡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你就要捷达,想好了,不行给你买个SUV把。”
“我才不要呢,当官的哪个开方盒子一样的车,必须是轿子车。”
……
邵华家,“叔,好久没和你下棋了,我觉得我最近棋艺有点提升啊。”
“呵呵,来,来,来,我考察考察。”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邵华父母对于张凡是真的喜欢,把张凡也真的是当自己的儿女。
三盘棋,前两盘,老邵把张凡杀了一个落花流水,小区里,老邵他们这些老头为下棋经常吵架,所以,老邵的棋艺下张凡还是没问题的,不然吵架不是白吵了吗。
第三盘,老邵开始放水了。现在不比当初了,当初是考察毛手女婿,而现在就是一个乐子罢了。
“吃饭了。别下了,你又拉张凡下棋,让人家好好休息休息。一天上班多累了啊,你以为和你一样,见天的没事人一样。”
“阿姨,是我和叔叔下棋的,和叔叔下棋涨知识。”
“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老娘们啥都不懂。”
自从父母来了茶素以后,张凡和邵华算是两家换着吃,今天上邵华家,明天上张凡父母家。
“尝尝,今天我学了一道菜,锡伯族的小吃,你尝尝,看阿姨学到家了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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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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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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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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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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