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先看病号,这是他的习惯,非常好的习惯。“没事,你的肿瘤不大,手术做完以后肯定能恢复的很好,这个酒就不要再喝了!”
周末的早晨,张凡带着马逸晨和附属医院肝胆外科的医生们进行术前查房。
张凡来做手术,主任副高们很积极,因为可以学到技术,而住院狗、转科汪心里就和死了爹一样的难受。
“大周末的,又来做手术,这都好几周了,你就不能休息一周吗!,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一群人拥着张凡查房,走在后面的年轻医生们都无奈了!
“好的,好的,一定听您的话,求您一定要用点心!”今天的手术有个很年轻的患者,孩子刚三岁,家属拉着张凡的手,都恨不得要跪下了。
张凡虽然年轻,但是在省级医院被一群医生拥在中间,自然而然的也有了一种气势,专家的气势。
肝脏,最怕三种东西,第一怕各种病毒,特别是乙肝病毒,直接就是肝脏杀手。
第二怕长期大量的饮酒、大量的饮食脂肪,这个可以预防,也可以治愈。
第三怕黄曲霉素,吃个苦瓜子、发霉的花生,一定别喝口水给顺下去,一定要吐了。这玩意就是黄曲霉素,肝脏很怕它的。
手术室,张凡坐在一边看着患者的检查,虽然已经把患者的检查都印在脑海里面了,但是张凡还是不厌其烦的看着检查。
两个肝胆主任也陪着张凡也在看检查,张凡的习惯也让两个主任慢慢的开始适应。
马逸晨虽然是张凡带着来的人,包括肝胆科的主任对他都很客气,但是,小伙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位置。
张凡和主任在一边休息,他就积极的帮麻醉师摆体位,帮护士捆绑患者。不让干都不行,笑呵呵的主动打着下手。
张凡偶尔漂一眼,看到忙碌的马逸晨,心里也有点小得意,“我的眼光也不错!”
“张院,准备洗手!”麻醉科的主任轻声的说了一句。附属医院的院长特意交代过,只要张凡来上手术,麻醉师必须是麻醉科的主任来上台子。
“好!洗手。”
手术开始,马逸晨也被张凡给拉上了台子,“小马上一台休息一台,在我们医院这种病号不多,咱们借着附属医院的光,多见识见识。”
虽然张凡可以指定上手术的人员,但是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不能吃独食。原本脸色已经不好看的一位副高,一听张凡这样说,瞬间的好了许多。
努力的人永远值得去尊重的。
医疗行业太特殊了,它是一个在特殊行业更特殊的存在。不仅需要一个好的平台,而且医生的个人努力也非常的重要。
简简单单的一个腹部彩超,机器先进程度一样,但水平好的医生和水平差的医生所出的报告就不一样,所以医生虽然在世界上没有排名,但是医院却是有排名的。
医生努力的提高,然后努力的去更大更好的平台,大的平台也努力的提高各种福利待遇,加油的吸收着优秀的医生。
行业的特殊性也造就了这个职业的特殊性,高精端永远集中在几处,医学或许会发展的很快。或许会创造很多高端的医疗技术,然后慢慢普及,慢慢的造福普罗大众。
但是,相对的这也形成了一个门槛,形成了一个相对的不平衡或者说不平等,是是非非真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王总带着他的父亲差点去了魔都,对于他这个级别来说,钱不是问题,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钱是最大的问题,这也是欧美国家锻炼成风的原因。
早年间的华国,骂的人很多,但是没钱看病的人,直接把病人扔在医院,扭头就走。
医院不仅要管饭,还要给人家尽全力治疗,一点都不夸张。这也是私立医院在华国发展不起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肝脏多大?人体在第几周的时候肝脏发育成型。它有什么特点。”张凡拿着酒精做皮肤消毒,然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两个主任知道这是张凡再对他的这个小助手提问呢,两人微笑着看了看马逸晨。
“肝脏重约1200~1500g左右,长约25cm,在胚胎第四周的时候,肝脏从前肠中突起衍化为肝脏。
肝脏是人体最大的化工场,几乎所有的激素灭活都在肝脏中。
大多数维生素都储存在肝脏中,……”马逸晨没有让张凡失望,有条有理的把肝脏从生理到病理、从解剖到生化,简练的说了一边。
“小马的基础不错啊!”当马逸晨说完后,肝胆二科的李主任倒是夸奖了一下。
张凡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如果连点功底都没有,张凡也就不指望他什么了。
手术开始,对于肝脏的手术张凡已经通透了,进入肝区的速度很快。入肝前也没什么要说的,就在选择切口的时候,张凡特意说了一句后,再无言语。
第一台手术,病号年纪大约是五十多岁的男性,当进入肝区后,肿瘤非常明显的显露了出来。
肝脏,只要是正常的没有病态的肝脏,其实能让人产生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被膜覆盖下的正常肝脏,在无影灯下微微反射着柔和的光泽,略微有点玫瑰红,能算的上是油光水滑。真的能让人产生一种去亲近的感觉。
但是有了肿瘤后,立马就不一样了。癌细胞这个玩意太霸道。如果肝脏正常的细胞生长速度是步行的话,肝癌细胞的生长速度就是飞机。
一个细胞发生癌变,一般光镜下都无法发现的细胞癌变后,就开始生长,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飞速的生长,所在区域的营养几乎都被它给吸收了,生长变大,一圈圈的变大,外部的癌症细胞不断的增生,而内部的癌细胞不断的死亡。
当死亡数量变多的时候,癌细胞就出现破溃。脓液一样的东西就会流出来。
而且形态各异,最典型的就是巨型肿瘤,就如同是癞皮狗身上的脓疮一样突出于肝脏表明,白的腻人,因为有肝包膜的存在。
癌细胞被包膜包裹的紧紧的,如同是塑料薄膜勒紧的脑花一样,其中明显可见的血管,一边生长一边腐烂死亡。
新鲜与腐败共存,不仅能让人感觉到恶心,还能让人感觉到害怕,对,就是害怕,这个玩意就如黑(a)社会一样,张牙舞爪的趴在肝脏上。
手术刀开路,沿着肝胆一点点的剥离,电刀凝血。肌肉脂肪的电凝味道如同烤肉,有一股肉香味。
而肝脏因为其中富含着非常多的化学物质,电凝后,产生的烟气略略有点发骚,有点隔夜尿的气息。
“分离肿瘤的时候,如果没把握,就用刀柄。”张凡一边做一边解说。
两位主任已经入门了,张凡现在选择的就是步骤多,但是相对难度小一点的术式。
两位主任,不停的点头,全神贯注的学习着张凡的步骤。琇書網
清扫,恶心的肿瘤,如同被放坏的脑花一样,被张凡完整的切除了下来。
切除了肝脏肿瘤,虽然肝脏上面一个大坑,但是这个时候的肝脏如同也知道危险已经被接触一样,就连流出来的鲜血都是可爱的。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切除了肿瘤,张凡也舒了一口气,肿瘤手术不是骨折固定。
骨折固定就算手法糙一点,钢板上的难看一点,都不是什么问题,可肿瘤就不一样了。
破溃、清扫的不干净,都能让手术失败,所以每一次的肝脏肿瘤的手术,张凡都不轻松。
只有完成切除后,张凡才如释负重的轻松呼吸,这一点都不夸张。
“有点感觉了,但是好像还是欠缺那么一点点。”肝胆五科的主任想了想后,说道。
“对,好像现在就差那么一下子了。”肝胆二科的主任也跟着说道。
“嗯,那就继续做,再做十几台,估计你们就可以上手试试了。”张凡清扫者着手术的首尾,一边说道。
马逸晨还体会不到手术的难度,毕竟不是肝胆专业的硕士,但是对于张凡下刀的精准度,他是非常的佩服。
几乎很少有一刀下去出现呲血的情况,这就说明,张凡对解剖相当的熟悉,每一刀都能躲过大一点的动脉。
“太凶了,连肝脏这么复杂的地方都能清楚脉管系统的走形!可怕啊!”马逸晨不自觉的和张凡做了一下对比,发现差距太大。
早上一台手术,护士换人,但医生麻醉师不能换,匆匆忙忙吃过午饭后,继续下一台手术。
要论手术的体力耗费量,估计骨科的手术绝对能进所有手术的前三,但骨科手术相对不是那么耗费医生的精力。
肿瘤手术就不一样了,相当耗费精力,医生不的不强迫自己全神贯注的做手术,特别是到清扫的时候,绝对不能分神。
有些时候,或许一点小小的疏漏就会造成患者无尽的痛苦。
随便吃了几口饭,张凡就坐在手术室的大厅里面开始闭目休息几分钟。
这种连台的手术,没有什么中场休息,一台手术下了,另外一台手术的患者就已经挂上抗生素朝着手术室送了。
主刀医生还能休息这么十来分钟,如果没有其他替换的连台医生,助手就的忙着摆体位,帮着麻醉。
体位,在手术中相当讲究的。不是把人扔到手术台上划刀子就行了。
患者的体位,首先要保证手术医生的方便性,而且因为患者长时间的一动不动,在患者皮下脂肪比较薄弱的地方还要放一些垫子,防止把皮肤压坏。
这个不是开玩笑的,只要两个小时的压迫,皮下脂肪较少的地方,就会出现坏死破溃,而且是缺血性的坏死破溃,这种损伤恢复起来特别麻烦。
还会蔓延。一个科室的病号转科去另外一个科室,交接的护士就会对患者皮肤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一但在医院中因为护理不当出现褥疮,这就是医疗事故。
ICU的护理费用为什么高的吓人,不谈其他,首先护士对患者的翻身拍背,就做的非常频繁,十五分钟一次。
一个大型医院的ICU,病号绝对不少于三十人,而夜班护士最多不超过六人,可想而知工作量得有多大。
吃过饭就想睡觉,张凡平时几乎不怎么喝咖啡,但是这种连台的手术,张凡不得不喝点速溶的咖啡,有些时候还得上红牛,不然精力跟不上。
下午的手术,马逸晨就在手术台下当吃瓜群众,小伙子很有眼色,一会帮着护士给医生擦汗,一会调节调节空调,反正也没闲着。
这就是一个求学的态度。
下午的手术,张凡就没有早上那么有精力的去讲解了,毕竟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张凡做的很快,很仔细。两位主任也知道张凡有点累了,也不多话。手术室中只有滴答滴啊的监护仪的声音。
王总父亲的手术放在了第二天的早上。和张凡分开的当晚,他就通过各种关系开始打听张凡。
虽然按照附属医院院长的说法,张凡很厉害,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有点不那么放心。
“老赵,茶素的张凡……”这是打电话给赵京津了。
“欧阳院长,我是……”这是专门向张凡领导了解。
“老常,打听个人。”问了几个人后,都是说张凡非常厉害。
他放心归放心了,但都是边疆的医生,他决定问问离开边疆的医生,毕竟不在一个区域,应该不会替他遮掩什么的。
远在内地的老常感觉到乌云遮天了,他换了号,但是对于这种富豪,还是很狗腿的发过去了自己的新号码。
但是,当听到对方说道打听一个人的时候,他开始变得不好了,挂电话,他不敢,说假话他更不敢,只能咬着牙说不熟悉。
张凡,他不熟悉吗!他太熟悉了!
王总了解完后,就开始吩咐自己的秘书,“张院住的地方还满意吗?”
“满意的,边疆酒店最好的套房,早上起来的时候,张院长精神很好。”女秘书双手轻握,放在自己小腹略下方。
“准备二十万的现金,晚上直接送到他的房间,我就不出面了。客气一点,告诉张院,劳务费归劳务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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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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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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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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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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