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对于白衣人的剑法没什么兴趣,只想记住剑法,让白衣人告诉他离开的方法,所以连这剑法是什么名字都没有问。
现在周文却不得不重视这套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剑法了,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像开始那样自信的告诉白衣人,他记住了剑法。
“没有名字,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叫什么名字。”白衣人说道。
周文皱眉看着白衣人,半晌没有说话,虽然早就想到,白衣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告诉他离开的方法,不过这剑法的诡异,却超过了他的想象。
“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吗?”白衣人笑眯眯的看着周文问道。
“不用了。”周文摇了摇头,手中拿着剑比划,同时不断回忆白衣人的十三式剑法。
白衣人的剑法好似拥有无穷无尽变化一样,周文每次回忆都不一样,连续几天,周文都在不断的回忆,不断的用剑比划,却没有什么结果。
现在的周文,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如同着了魔一般。
干净的月光下,白衣人坐在桃花树下,一边看着周文练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苦来哉。”
说着,白衣人对月而饮,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月光下的溪水,倒映着白衣人的身影,可是那倒映的身影,却不是翩翩美男子,而是一具衣衫褴褛的骷髅。琇書網
又过了两天,周文已经如同入魔了一般,坐在桃花树下发楞,双眼已经变的血红,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好。
芽儿依然乖巧的跟在周文身边,不说话也不打扰周文。
夜色再次降临山谷,白衣人又出现在桃花树下,他看着入魔一般的周文,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然后看向了坐在周文旁边的芽儿:“小姑娘,你想学剑法吗?”
芽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衣人,没有一点反应,好似是听不懂他说话一样。
“他是你的父亲吗?看来你父亲的记忆力不怎么好,连这么简单的剑法,学了那么多天都记不住,我看你到是聪明伶俐,是你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够学会,到时候就可以带着你的父亲一起离开了。”白衣人对芽儿说道。
芽儿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也罢,你还这么小,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是剑,不学也罢,就由我亲自送你解脱,与你父亲一般,永远留在这无忧无虑的地方吧。”白衣人自言自语道。
说着,白衣人站了起来,手中握着竹笛,一步步向着芽儿走去。
在他快要走到芽儿身边的时候,手中的竹笛如同剑刃一般刺向了芽儿的心脏。
当!
刀光一闪,白衣人手中的竹笛瞬间被削成了两截,周文手握竹刀,人却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白衣人。
“怎么可能?”白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文,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的剑法,我已经记住了。”周文手握竹刀,盯着白衣人说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记得住。”白衣人根本不相信周文所说。
“为什么不可能?”周文眼中的血丝正在慢慢退去,手中的竹刀也指向了白衣人。
“因为……”白衣人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十三式剑法,而是三千剑意所聚,我每回忆一次,就会感受到一种不同的剑意,我的记忆力就算再好,也不可能把三千剑意全部都记下来对吗?”周文说道。
“不错,那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学会的剑法,你竟然没有陷入无尽的剑意轮回之中,到是有些本事。不过很可惜,你没能学会我的剑法,自然也就无法离开这里,终究还是要死在这里,只是早死晚死的差别而已。”白衣人说道。
“谁说我没有学会?”周文淡淡地说道。
“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你不可能学的会。”白衣人说道。
“那你就看好了。”周文以刀代剑,一剑刺向了那白衣人,正是白衣人之前所演示剑法的起手第一式。
白衣人微微有些惊讶,身形快速飘退,可是周文的剑法却连绵不绝的使出,片刻间就把白衣人演示的剑法用了一遍,与白衣人所用的剑法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只是这样而已吗?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并没有学会我的剑法。”白衣人冷笑着说道。
周文却不说话,继续使用剑法,一剑接一剑,剑招如同长江大河般滚滚而出,时而刚猛,时而轻快,每十三式之后,剑法的风格就会有一次转变。
“不……不可能的……”白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又完全不能置信,脸上的表情揉和了惊恐、怀疑、不能置信等等情绪。
可是周文的剑法却还在继续,他把自己曾经回忆过的剑法,一一都使用了出来,而且还是按照顺序分毫不差的使用出来。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不可能的……三千剑意……你怎么可能全部都记下来……”白衣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变的狰狞扭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飘逸和潇洒。
“我这人别的什么优点没有,唯一的优点也就是足够专注,能够记住一些别人记不住的东西,三千种剑意确实很难记,但我还是记住了。”周文不断的使出剑招。
而随着周文的剑招变化,四周的空间似乎都产生了扭曲和变化,原本的美丽山谷渐渐变成了到处都是枯枝焦木的废墟。
那潇洒飘逸的白衣人,也渐渐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骷髅。
当周文把所有的剑法都演示了一遍之后,那骷髅颓然倒下,靠在了像是被雷劈过去一样,早已经没有了枝叶,树身更是一片焦黑的桃树树干上。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记的住……不可能……”骷髅还在喃喃自语,像是着了魔一般,最后它眼中的灵魂之火渐渐熄灭,变的再也没有半分生气。
周文目光四望,发现这山谷与他之前见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到处都是一片焦土,哪里有什么桃花源,根本就是一片死域。
那条小溪之中,早已经不见了半点溪水,到处都是森森白骨,如同一条地狱白骨之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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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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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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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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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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