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内科的医生可以找呼吸科的医生来顶班,呼吸科的也能找消化科的来值个班,可感染科的医生就找不到其他科室的医生,只能在自己科室里面找人。
不是医生怕感染科的患者,而是怕悬在头顶的法律之剑,毕竟不是专业的感染科医生,一旦疏忽了一个,造成大面积的传染,乖乖,直接就是被官家管饭的节奏。
当手足口病蔓延出杭盖县,进入茶素市区后,就如同毛驴车忽然一下变成小跑车上了高速路一样,亲戚传朋友,朋友传好友。一时间,政府紧张到都不知道干什么了,因为这个疾病在茶素就没爆发过。
可还是有高兴的,因为小学幼儿园直接不上课了。小屁孩们高兴的欢天喜地的,如同过了六一节一样。虽然就是小学和幼儿园停课,可城市还是受到了影响。一个孩子在家,必须要一个大人看护,然后请假的请假的。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控制传染,尽快治愈患者。
经过好几次的事件,张凡的能力已经得到了上级的认可,要是在以前,这个组长的位置,要不就是政府的大领导,要不就是欧阳,就连主管医疗的领导都不行,可现在不一样了。
张凡已经脱颖而出了。可以说,已经是受到考验,并得到组织认可,是可担起担子的同志了。其他的事情不好说,对于干部的考察,对于重要职位的考察,组织上还是有一套的。
任命的文件还没下发,政府首先就和卫生局的领导进行沟通。欧阳不仅同意张凡为组长,还特别的说抗疫如同战争,必须令出一门,如果不能给张凡处理权,还不如让主管卫生的领导来当组长呢。
欧阳的建议,让主管卫生的领导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玩意就不是个好活,搞好了是应该的,可要是搞不好,问题就大了,他有不是医疗专业出生的,对于这种事情,相当的胆颤。
所以,这一次,政府主管卫生的领导和欧阳两人罕见的意见统一。政府的领导想了想也同意了,不同意也没办法,茶素就这么几个专家,绕不开的。
对于欧阳来说,人就是需要练的,人才更要炼,不在火里水里趟三遍,就成不了才。对于张凡技术人品还有涵养,欧阳欣赏的都没办法欣赏了。别看欧阳自己像个炮仗一样,可她就喜欢张凡这样温文尔雅的。
这就好像当年的一个笑话一下,说神仙给钱五百万、智慧绝顶、寿命过百,三个选一,你会选哪个,往往都是缺什么选什么。
上级统一了意见,不过欧阳没提前通知张凡,而是跑去医院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前几天在张凡面前没了面子,现在要等着把面子挽回,所以早早就到了办公室等着张凡。
她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老头是怎么熬过这几十年的。欧阳趴在窗户前,手里拿着浇花的水壶,仙人球都成水莲花了,她也没注意,就爬在窗户前看着医院的大门,等着张凡的汽车。
清晨起床,张凡揉着腰。精油的事情已经和法兰西的老头谈妥了,以后邵华的农场不用通过二道贩子,直接和人家公司交易就可以了。而且法兰西的老头在茶素准备建设一个医疗美容工厂,据说规模很大。这不是张凡操心的事,老头想拉张凡进去,白给股份,不过张凡笑了笑,还是没要。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好吃难消化。现在又不是以前,缺钱缺到骨头里,没必要。
早晨如果有手术,张凡是绝对不喝牛奶的。张凡他们小区的牛奶是巴音家的牧场特供的,太纯了,喝的时候奶皮子厚的就像一层面膜一样,纯纯的奶香味,微微带着一丝丝的甜味,绝对不是带状伊利和牛蒙能比的。
可张凡消受不起,一喝就拉,一喝就拉,特别灵验。不过不是腹泻,很多人拉肚子就觉得是腹泻,腹泻最简单的一个定义就是一日排便次数大于等于四次。
“我二舅家的孙子最近生病了,刚打电话,说来你们医院看病。”张凡喝不了牛奶,邵华就给张凡做蒸鸡蛋。别看这个蒸鸡蛋很简单,可挺难弄的。
张凡做过一次,做出来如同豆腐渣一样,不光不好看,吃的时候也不怎么好吃,可邵华做的就相当的不错,看着如同奶酪,吃的时候稍微放点香油,清晨起床,一碗下去,真的很是舒服。
张凡一边吃,邵华在一边说。
“严重吗?”张凡头都没抬,邵华家的几个舅舅早些年的时候因为对老人不怎么好,弄的邵华妈妈和他们都不来往了,所以很少提起。张凡也就见过一两次。
“说是拉肚子,发烧。”
“哦!”张凡也不接茬。这种事情,张凡轻易不开口。不是不近人情,而是觉得没必要。
张凡还不知道茶素周边的地县已经爆发了手足口病了,这方面不是说医院后知后觉,而是因为这种疾病其实不归医院治疗,归疾控中心和传染病医院。
可奇葩的就是,一旦控制不住的时候,这两个单位就如同瘫痪了一样,只能靠地方三甲医院出手,如果地方三甲医院还不行,就高官的医院,仍然不行,驻地军队的医院就该上了。
可事情发生之前,疾控中心和传染病医院可不会汇报给三甲医院的。所以张凡还不知道,吃饱喝足,张凡赶紧溜了。邵华心软,比她老娘都心软,她的那几个舅舅,张凡见过,反正不怎么喜欢。
喜欢不喜欢的无所谓,但不能说出来。这就是张凡从小学的一个人生哲学,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有些事情可以说,但不能做。
初冬的茶素,已经开始冷了。周边的天山上,已经是白雪皑皑了。原始森林里大片的美人松从翠绿变成了墨绿,山头的白雪慢慢延续到半山的墨绿,然后再延续到山脚下的树叶火红的枫树林。树林里蜿蜒的小路,时不时出现的木头小屋。
真的,绝对是漂亮的让人心醉。
张凡没心情看,因为城市里太堵了,当远眺的目光收回到城市中的时候,好似一下又让人回到了凡间一样,马路上司机的叫骂,不挺的喇叭声,还有路人跳脚的样子,一下就让人觉得烟火气来了。
茶素市老城市,别看西部城市的规模都不怎么大,可要是论年纪,还是很厉害的。不说几千年的西安省,就连茶素隔壁的卡卡都有好些年成了。不过茶素也小,当年汉武帝馋的流口水的马驹就产在这里。
老城市就有老城市的样子,路窄车多人的脾气大。张凡开着车有点后悔早上开车了。m.xiumb.com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张凡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今天堵在医院门口的车格外的多。“流感爆发了?”张凡心里嘀咕着。
平日里虽然医院门口也会堵,但绝对不想今天这样堵的如此严重,交警大队的骑警都来了不下七八个了。张凡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上班了,今天他要大交班。
七八百米,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可想而知今天来医院就诊的人数了。张凡姗姗来迟,在窗户边上瞭望的欧阳腿都快麻了,看到张凡的汽车后,老太太赶紧放下水壶,放过了如同发了洪水的仙人球。
利利索索的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文件,带上老花镜,竖起耳朵,然后开始装作特别忙的样子。
其实现在医院的事务老太太几乎已经不怎么插手了。所以几乎没她什么要忙的文件,可这个一点都不耽误欧阳装忙碌,特别是在身后那一副字下面,格外显的欧阳好像日理万机的。
张凡停好车,刚进行政楼,老陈就如同老猫一样,从角落了跳了出来。“张院,手足口病和流感混合爆发流行了。”
手里拿着卫生局传来的信函,老陈几步就走到了张凡的面前。
“真特么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张凡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
结果信函,张凡一边走,一边看。
“抓紧时间通知到儿科、呼吸科、感染科、然后所有休假的医生,在社区混日子的医生全部归队,有特殊原因的必须亲自向我解释。加开儿科门诊,在家的儿科专家全部上门诊。”
张凡一边走,一边开始下令。
“估计还是不够,几天门诊量太大了。原本是让这些患儿和患者去传染医院的,成年人还好说,可那些患儿的家长一听,让他们的孩子去传染医院,这会子都吵的都快把门诊大厅给拆了。”
老陈嘴里发苦的说着,原本早上这个事情已经给欧阳汇报了,欧阳就一句话,“找你们张院去。有事没事的,少来烦我。”老陈不知道欧阳怎么了,其实是他耽误了欧阳装腔作势。
可这个事情,可不敢给张凡说。一说,就成了小人了。
张凡一听,略微放慢了脚步,“没出现什么事情吧?”
“没有,情绪激动归激动,最多也就是叫骂几句,其他到也没什么事情。”
“通知居院长,让二院,三院的医生集中过来,现在这个情况,越是着急,咱们越是要沉住气,不能出现一点慌乱,咱要是慌了,那些家长就更没底气了。
也不要阻止大家去传染病医院了。把正常门诊和儿科呼吸科消化科的门诊分开。不要交叉感染了。做好手消毒,把库房的手消毒剂放出来,宁可让人拿了,也不能空缺。”
“好的!我现在就去,这个文件,您要签署一下,我等会派人送到卫生局去。”
“欧院没来?”
“来了!”陈生臊眉耷眼的低着头说了一句。
“直接交给她不就行了吗,这么忙的,还非要专人送,这叫什么事。”张凡心气略微不好,语气也就不怎么好了。
政府方面有个条例,比如县局一把手亲自签署的文件,必须通过专人接送,不能传真不能邮寄。所以,有时候,屁大的一点事情,也要出人亲自去,而不能通过更方便的事情。
平时张凡从不在这方面说什么,可今天遇上疫情了,心里不得劲就拿这个出气了。
张凡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把文件看了一遍了,一看自己是组长,心里就有点诧异。
诧异的是为什么他成组长了。
张凡主持过好多大型抢救、救灾,可还没主持过这种事情。
抢救,救灾和抗疫,虽然都很急,急到火烧屁股了。可这三个事情,绝对是不同的。
你能搞的好抢救,也能搞的好救灾,就未必能搞的好抗疫。
他在这方面真的是没经验,别看一个流感和手足口病好似就是一个乙级流行病中的小弟弟,可这玩意混合起来真的是要人命的事情。
所以,张凡连自己办公室都没进,拿着文件就去找欧阳了。
听到欧阳进的声音,张凡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长,我没主导过抗疫的事件,而是这次又是流感和手足口病合并的爆发……”
“急什么,急什么,风风火火的,一点稳当气都没有,你身为三甲医院的院长都急了,你说那些孩子的家长怎么办,茶素地区的医疗现在就在你手上,你着急什么!天,塌不下来得!”
老太太等了一早上了,就等这一会呢,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格外的明亮。
张凡说陈生,欧阳说张凡,特么都是一样的操作,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张凡楞了一下。欧阳放下文件,对着张凡接着说道:“我们这一代老了,不指望你,指望谁,难道等我退休后,连个看病的人都找不到吗?”
“这是看病的事情吗!”张凡歪了歪嘴,不过没说话。
小陈干事努力的憋着笑容,给张凡倒了一杯茶。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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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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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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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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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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