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是一纸命令,走的时候是一张奖状。
而且还是个不能通报的团体奖。虽然国家不能给钱,但也别小看了这个奖,这种奖状挂在医院里,就如匾额一样,是一种褒奖。
首都的土著薛晓桥抓紧时间去了一趟自己家,他老爷子当年怕他有胡同少爷的气质,所以送去边疆锻炼,原本是想让去当兵,结果小伙子当医生了。
原本想着去锻炼几年,结果小伙子看情形是有点不想来了。他家老爷子倒也无所谓,英雄好汉边疆大展宏图也挺好,倒是把薛晓桥的爹娘老子给担心怀了。
可没办法,上拗不过自己的老爷子,下拗不过自己如同倔驴一样的儿子。
不是张凡吸引人,而是边疆吸引人。
在这里,不用愁收入,不关怎么样,医生的收入在边疆大众里,怎么都算是比较高的,房子单位集资发,吃饭单位有食堂,虽然不怎么样,但最起码能吃饱。要是发个老婆,真的是好地方。
物质上没啥焦虑的,而医院越来越厉害,真的,早晨起来绝对没有大都市人的焦虑感,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释放在工作和兴趣上。
真的,想想都舒服。
回家吃了一顿饭,然后赶紧跑到老丈人家。老丈人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为其他,老丈人觉得自己的小白菜被这个猪给拐到了边疆。
王亚男也抽空去了一趟水潭子医院。毕竟在这里奋斗吃苦了半年还是有感情的。
水潭子的骨科大主任听张凡来了,也没搭理张凡。不过给王亚男又送了一套专用的手术器械,据说是德国量产的,把姑娘高兴的,拿着器械就差放在许仙鼻子前了。
飞机直飞茶素,欧阳亲自接机,人家接的不是张凡他们,人家接的是奖状!
几个部委联合表彰的奖状,别说茶素了,估计除了莲花基地,边疆再没这个荣誉了。欧阳拿着奖状,哪叫一个乐。
“你们干了什么大事了,这么高的荣誉!”欧阳婆娑在奖状上,估计想着是不是拿给政府的领导看看?说不定能还点财政补助!
张凡没胆量说人家级别不够的话,只能大概模糊般的说了几句,老太太一听就挥着手:“行了,别说了。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保密条例没学吗?党课怎么上的?”
张凡哪个郁闷哟,都没办法给人说!
咬牙归咬牙,张凡还是特意给老太太买了点首都的特产。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这一代对于物质上的追求明显没有张凡他们这一代强。
比如汽车,现在给张凡个差一点的,他绝对不乐意开。而欧阳的座驾都是多少年的老奥迪了,座椅都皮开肉裂了,人家一点都无所谓。
也不追求什么名牌,也不追求什么奢侈品。可她对于权力的霸道,真的是张凡不能理解的。
张凡知道这些都打动不了这个钢铁战士,瞅着欧阳想说话,张凡太清楚欧阳想说什么。对于欧阳的小动作,小表情,张凡太了解了。不了解不行啊,不了解老挨骂谁也顶不住。
“院长,您先别忙着走。我给你说个事。我这次去首都发现了一个大拿!”
“首都还少大拿吗?你别给我赖皮,我还有会呢,卫生局那边太忙了,盛夏到了最近会议特别多。”
欧阳翻着三角眼,不过也解释了一句。
“不是,这位是内科和外科结合的大拿,还是夏老的博士,她虽然在外科上技术不怎样,但在对于外科和内科的理解绝对厉害。她目前跟着夏老,估计博士还没毕业!”
“真的假的?她没单位?”
“单位有没有不知道,不过看她的那个脾气,而且一直在夏老身边,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觉得她没单位,就算有单位估计也混的不好。
以前啊,我觉得您太不讲理,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和她比,您是太讲理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这次终于明白您是多么的……”
张凡拍着欧阳的马屁,不拍不行啊,马上要半年总结了,半年总结一堆破事等着他,他想巴结巴结欧阳,让欧阳帮帮他。
“呵呵,照你这么一说,我都骄傲了!”
张凡诧异的看了看欧阳。
“怎么,就不许我学点你们年轻人的话?”老太太笑了笑后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们先了解了解,如果合适,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出马!”
“那就没问题了,您出马,一个顶三!”
说说笑笑的,张凡成功的让欧阳忘记了要走的事情,也算是一种策略吧。
马老的杨老板亲自和陈生联系,对于同事,张凡是一般都是把对方最擅长的事情交给他,张凡对于权力没有那么霸道。
而这一点,知人善用绝对比任何夸奖都让对方感到受用。
家里,邵华拿着张凡买的衣服,“哎呀,这么露啊,怎么穿的出去啊!”
“王亚男非让买,我就说……”张凡看了看面带不善的邵华。
改口道:“我就说我家邵华穿啥都好看,这个可以!”
邵华得意的穿上新裙子、衣服,“怎么样?”
“乖乖,不知道的还以为仙女落我家了。我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大善了!”
家里其实就这样,张凡一般从来不和邵华抬杠,他觉得没啥意思,家里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带着特产,领着两瓶酱油色瓶子的茅台,张凡和邵华一起去了农场。
刚进院子,张凡看着两台一模一样的捷达,张凡怎么看怎么觉得难看。
可这两台车让老头们擦的闪闪发亮,乖乖,茶素老大的车都没人家的车亮。
大盘鸡,拉条子,一顿饭虽然没杨老板请的那么有滋味,但饱腹的充实感却是无法比拟的。
两老头嘬这茅台,还不停的点评,“嗯,这就纯,喝着有股子回甘!”琇書蛧
其实两人就没怎么喝过茅台,这是心理得意呢。
休息了两天,张凡开始上班。
半年的工作总结开始了,一个字烦。
廉政建设,业务考试,一个一个会议不停的开,甚至防洪防涝都要在医院的院务会议上让大家议论议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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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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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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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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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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